可能三天两夜只吃了点点心,还是肠胃不适的原因到了宏路,孔宪峰腹痛如刀绞不得不弃车就医。赶到福清天色渐晚,汽车站班车早巳收班。这时,台风裹着暴雨倾盆而降,军令如山,三天必须归队,宪峰心里装着爱情的甜蜜和那份偷吃未成禁果的冲动,但他始终保持在激活的状态之中。因为,女友的胴体在他眼前反复着,激励他勇往直前。
孔宪峰独自风雨兼程,速度介于急行军与强行军之间,27公里路程只花回了5小时,赶到连队已是半深人静。
急行军:强调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行军,是紧急情况下的行军方式之一。
强行军:强调行军强度,指在恶劣环境和紧急情况下高速度、长时间的连续行军。通常在这种行军方式下,官兵的身心承受力达到极限。急行军和强行军是两个意思相近的概念。
他看见连长寝室里还亮着灯,轻轻敲门:“报告连队,五班班长孔宪峰前来销假,”
“快进来!”
连长拉开门望着全身湿透淋得象个落汤鸡五班长,心疼地说:“把衣服全脱了,用热水先擦操别感冒了,我跟你熬碗姜汤祛祛寒气,查复结果怎样?”
“我哪有什么病!医院制订的制度,对伤病号实行跟踪管理。”孔宪峰扯了个谎。
“你把复查结果给我看看?”连长关心地问。
孔宪峰心里一急,什么复查不复查,是依然看见黄淑敏整天茶饭不沾,相思成疾,想终止这段下不了决心的感情,思前想后举棋不定。依然见机行事,用张空白复查函临摹杨军医的笔迹寄往连队,巧妙地调虎离山。让她们生米煮成熟饭,谁也甩不成谁?孔宪峰急中生智,机灵搪塞地说:“连长,在风雨交加中行军,复查诊断书变成了豆腐渣,我拿什么给你看!”
“哪也是啊!没病就好。五班长,我代表团首长向你宣布几项决定,一定是好消息:笫一,为期二个月的渡海登陆训练师部宣布结束,你们班的先行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受到军区首长的高度评价;第二,你们班立集体三等功一次,你个人荣立三等功一次,明天一早参加团部举行的立功授奖大会,你要作典型发言;笫三,经团首长研究决定:任命你为二营五连一排排长,五连是一个什么样的连队你知道吗?”连长很严肃地问。
“知道一些但不全面,请连长指示!”孔宪峰尽量掩饰喜悦的心情。
“五连,军体五项全能先行连,是全团响叮当、敖敖叫的标杆连。干部战士个个飞飞武打,为军队培养出许多体育人才,福州兵阿福、陈健健在军区田径千米赛事中分别获冠、亚军,晋江兵吴坚被八一体工队留用。没有几斤几两站稳脚跟难。连长刘建成,刺杀技术威震二十九军,一口气挑倒三、五个对手脸不变色心不跳,副连长吴玉华,小小个头,手榴弹出手69米。”连长如数珍珠。
“连长,我知道团首长的意图,是想整体提高五连战术水平,我也知道我肩上的压力有多大!我一定不辜负连长的希望,把三连的好传统、好思想、好作风到五连发扬光大。”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连长不舍地拍拍宪峰:“喝两杯!”
孔宪峰带着光荣与梦想来到了五连。
五连的兵是傲兵,五连的兵是训练有素的兵,到五连来任职干部,没有几把刷子只当你是个传话筒。
孔宪峰走马上任来了,第一次操练对刺,战士林仕贤就给他一个下马威,两枪就被刺得人仰马翻,鼻青脸肿,战士们摘下护具插着木枪站在旁边哈哈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硬着皮头往前冲。只有超负荷训练,向极限挑战,晚上加班翻单、双杠,清晨起床练举重、跳木马、越障碍,手磨血泡忍,要领不对练,人瘦了一圈,孔宪峰加强训练强度,军事技术不断提高,战士不得不对孔宪峰刮目相看:新来的一排长也不是吃素的。
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孔宪峰根据自己的优势,取长补短在五连开始普及战术理论,先从军事常识入手,让战士懂得,在战场上如何灵活运用战略战术,才得真正达到保存自已,消灭敌人之目的,解决仗该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认识问题,军事体育训练固然重要,练就一身好体质,才有本钱冲锋陷阵,但硬拼必须与巧练相结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这些简易道理潜移默化地让战士接受。
一班长罗云霄,江西南康人,高中生,理解能力强,吐词清楚,声洪嗓大,有股子闯劲和冲劲,孔宪峰着重培养他为战术先行班的人选。罗云霄不负众望也一举成名,由于五连军事科目的特殊性,连队经常被师、团领导点名到其它部队和地方表演:军体拳、对刺、战术等军事项目。
一九七七年八一建军节鹤上公社有个女子民兵连,淡妆轻描地打着红旗喊着口号,英姿飒爽地来连队参观学习,也想一展女兵民英姿风彩,长乐一中高年级的同学来搞军民*联欢。
每个人都有表现欲,尤其在女孩子面前,谁都有表现自我的望望。何况营房内外飞行的蚊虫都是雄性。
在动员会上,连长刘建成精神抖擞,要求战士拿出平时看家本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战士们一个个群情激昂,心潮澎湃,大有不获全胜决不收兵,充满倒压一切的英勇气慨。
表演场红旗猎猎,歌声嘹亮,吸引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第一项:超越障碍。林志勇,出列。
战土们以娴熟的动作,如猛虎下山,如凌燕穿梭,如蛟龙出海,跨战壕,过矮墙,飞越高低台,轻点独木桥,翻滚高墙,匍匐前进地快速窜出铁丝网,手持钢枪对模拟人大喊一声:杀——!
每完成一个全套动作,都会博得阵阵掌声。
第二项:进攻战斗中的步兵班。罗云霄,出列!
第三项:军体拳。
连长发出洪亮的口令:全连成战斗队形散开。唰、唰、唰,整齐划一,准备格斗。干战齐上阵,时儿冲拳直逼,时儿腿脚横扫,时儿顺手牵羊,时儿鹞子翻身,招招出奇至胜。
观摩的群众伸出大拇指,个个叫好。连长刘建成一时兴起,忘记了与他对打的是战友林田浩。只见他右手横摆,右腿抵胯,左腿后辙,虚幌架势,退缩半步,突然以掌变拳,一个猛力上勾拳,重重击中林田浩的下腭,他”哦”了一声顺势倒地。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热闹,那一拳打得精彩,打得田浩下腭错位,固定一个多月才复原。
不久,连长上军校,吴玉华接任连长一职。
表演刚一结束,指导员要一排长去营前码头去接一个人。
接谁?是孔宪峰朝思暮想的黄淑敏,她第一次来队,肯定不得怠慢。孔宪峰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赶到营前码头,左等右盼一直等到下午四点也不人影。候船室的工作人员告诉宪峰:闽江雾大轮船停航。一场空喜,只得垂头丧气往回赶。
大约下午五点多,师后勤部盛副长的女儿盛兰来电:“你是孔宪峰吗?黄淑敏在我家里。”
“哦,好的!我马上就到,最多十五分钟。”五连离师部大约三公里。他来不及吃饭跟连长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上湖。
来到盛副部长家盛兰早已准备好一碗鸡汤面:“想你还没吃,连长仄开饭没这么早。”
“嗯,很对!”孔宪峰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呼呼拉拉地狼吞虎咽。
“别烫着了!慢慢吃没有抢!”黄淑敏深情地望着宪峰:“你瘦了,晒黑了,训练一定很累吧?”
盛兰洗完碗支声说:“我陪妈去县城买东西,你们难得见面有什么话好好说!”
听话听音,盛兰话中有话。淑敏突然来访必有重大决策,既然是来找我孔宪峰的,不去我连队跑到盛兰家干嘛!宪峄心潮起伏,但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想给她一个吻或者一个长久的拥抱。
淑敏笑着告诉宪峰说:“轮船晚了点,上岸后空无一人,真有点后悔不该来,经打听从营前到北山只有十多里地,就穿着军用凉鞋一路走来,脚都磨起了水泡,后来遇见了探亲的盛兰连拖带拽的进了首长家,走!去你们连队看看。”淑敏说完在桌上写下留言:我去五连了,晚上回来。
这番话让宪峰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嘎然落地。他瞅着留言又生疑虑:你是我的女朋友,麻烦别人干啥!咱连队有客房,在这种环境里我吃了你不成,借个胆我也不敢。宪峰推着自行车,俩人步速很慢,说着一些高兴的充满诗情画意的往事。
“宪峰把脸侧过来!”
“干嘛?”
“没人,让我啵一个!”
“搞那么神秘。”宪峰一手扶着龙头,一手搂过淑敏的头,两颗奔放的心融在一起,公跑上时不时地的有如梭的车辆驶来奔去,燃烧的激情顾不得外部干扰,就这样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地走过了这段漫长而又短暂的路程。激情的后面似乎会发生一种意想不出的事情?
战士们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兵来光临,表现得异常热情,欢呼着:“排长的三点红来啦!”。由此一排长的恋情从秘密转为公开,战士都羡慕一排长找了个三点红(指军人)。
连部会议室早已摆好瓜果和点心。连队对来队探望官兵的亲友接待非常慎重,是思想政治工作的需要,让地方来队的亲友感到大家庭的温暖,以此激励战士的练兵热情。
“我们到外面走走!”淑敏提议。
“那就走吧?”北山没有诱人的风光,只有栽植的茉莉花送来温沁而柔和的阵阵花香,这里的群众有种植茉莉花习惯,也是很有价值的经济作物。
淑敏沉默了很久,摘下军帽底着头,欲将心事付瑶琴,显得犹豫不决:“我这次来很突然你感到意外吗?”
“有点,你好象有心思!闷着难受唷!”
“宪峰,我们还是分手吧?”
“给个理由。”宪峰瞪大眼睛吃惊地问:“上次你说我们是战士决定不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说的很对千真万确,一句话顶一万句。我把爱当成动力,你看我两个兜改成了四个兜,帆布腰带变成了人造革腰带,我努力了,你是三岁小孩说变就变,说翻脸就翻脸,只能说明一点,你根本不在乎我。”
淑敏眼里噙含着苦涩的、伤感的泪,鼓足勇气从军服里拿出一张汇诊单:“你怎么说都不过份,说不在乎你,我不会接受,每时每刻想着你,梦中见到的还是你,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我流过多少泪?我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宪峰,我不值得你牵肠挂肚,我黄淑敏不佩被人爱,你放弃我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毅然提出分手不是戏言,这样我会感谢你一辈子,我的良心才能得到安抚,同样我会记住你一辈子,今生今世。”
“你还是没有说出一个正当的说服我的理由呀!”从宪峰的语气中听出心里压一团火。“这次我去总院汇诊军医告诉我病情并不乐观,你现在是基层指挥员,工作压力越来越重,除了工作家有病妻一心挂两头,谁是你的重心,爱你,爱一个有前途的军人,把爱藏在心里,天天为你祈祷为你祝福,不是很快乐的事吗?一个人的痛苦偏要凌驾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一种极端狭隘的自私表现。”
孔宪峰拉大嗓门:“我愿意。承认这病属疑难杂症,世界技术革新日新月异,什么难关攻克不了,奇迹一定会在你的身上发生,难道你不相信科学。在这关健时刻,你需要一个人与你风雨同舟,反正,我是王八吃枰砣—铁了心。”
这次淑敏来连队的目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而是继续从前的话题:挚意提出分手。
孔宪峰百思不解:以前说谈战士不能谈恋爱,我把爱情化作动力努力工作,从普通一兵成为冲锋陷阵带头人,怎么又变卦了呢?他明白:淑敏担心自已的病情会拖他的后腿。这种分手的理由,是不是一种爱的方式放大,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孔宪峰坚信:真诚石会开。
孔宪峰本来爱喝酒,现在一想起淑敏就更加不可收敛,这是缺点还是优点?
连队战士都知道排长水壶里装酒的秘密。水壶:顾名思义是装水的。孔宪峰却很少发挥它的真正作用,灌满的是酒,一支水壶可盛酒两斤半酒。战斗连队不允许喝酒的,只有偷着喝;水壶另一种用法是把水壶当熨斗,整理内务时,将滚烫的开水灌入水壶,烫平垫单和军裤上的中线。
一年一度的开始野营拉练开始。
好象是1978年的7月份,这次拉练是全营合练为期一个月。从北山出发:经鹤上、江田、松下、福清、宏路、闽候,又折回到上湖。
师直医院还派来几个娇滴滴的女兵来参训,说是练习战场救护。女兵们开始叽叽哇哇的觉得蛮好玩,行军不到一天就有人哭鼻子,脚磨起了水泡,头发根都湿了,汗水浸透衣背,男兵们发挥互相协作精神,帮助女兵背包,干这事男兵乐意,要他们背着女卫生员走,保证没有一个不笑哈哈。
部队行军不光是走路,还边走边搞演习,大路不走走小路,小路不走穿山林。孔宪峰是宣传组四人之一,时儿冲在前面,站在至高点呱吱、呱吱打快板: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这个战士真勇敢,一人扛起几枝枪;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兵上了训练场。见什么说什么,只要顺口押韵就行。
说这叫宣传鼓动,这些段子象炒现饭一样,还真能产生一定的效果。晚上行军熄灯瞎火,静静地不能话说,走路打磕睡,碰到树上是常有的事,后面撞着前面的人不稀奇。
“怎么啦!高小姐?走不动了,来把背包给我!”孔宪峰关心地对行走不便的小高说。如果随军来拉练的女兵是淑敏多好,我就可以大献殷情,那就把份情转换到它人身上也很快乐哟!孔宪峄接过背包。
“谢谢你一排长,听说你的家属在九五医院?那多好呀!哪像我们师医院就那么几个女兵,做胡椒都不辣,整天受你们男兵的性骚扰(确切地说性骚扰这个词当时还不流行。)”小高发劳骚是有所指,在拉练中男兵对她们几个人总是指指点点,能和一排长套套近乎,一路有个依靠。
“八字还差一撇,哪来的家属!来、来、来,你们三个女兵都过来,给你们提精祛痛,我用的祖传秘方、灵丹妙药,尝一口保准你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孔宪峰举起水壶咣当了几下。在没有性别的军营里和临时搭挡的女兵混个脸熟、过过眼瘪情有可原当官的也不例外。
“于护士你先尝!领导优先。”于莉是带队的护士。小高递过水壶。
“尝就尝,毒药不成?”小于夺过水壶咕咚一口。她想吐出来,还是皱着眉头硬咽了下去:“给,小高,甜蜜蜜的味道不错!”
小高抢过水壶,大口哽咽:“哇。”什么甜蜜蜜,明明是白酒,你她妈的哄老娘,小高心里不平衡,害我喝了几大口,机智地改口说:“哇!好浓的蜂蜜茶!”
孔宪峰偷愉乐着,这几个女孩也搞笑。
那个叫诸葛英的女孩脚也不痛了:“小高剩点,口渴得冒青烟!”说着就竖起水壶往嘴里倒:“一伙骗子,哄我蜂蜜茶哩!屁,是酒,又苦又辣的酒。”
“喂!我想你们的磕睡虫没了,脚不痛了,精神也上来了,我不用这种办法逗耍,你们是不会喝酒驱赶疲劳的。”孔宪峰得意地说。
三个女兵同时说:“就你损。”
野营拉练白天蒙着被子睡大觉,夜晚行军人的生物钟一下调整不过来,睡不着就躲在坟地里找几个战友玩升级喝烧酒。喝什么酒?地瓜烧、香蕉酒,福建不生产高度白酒,有酒就疯狂,地瓜酒喝多了跟吹啤酒一样,就是尿多,黑咕隆咚的扯开裤子边走边拉。
福建有钱人的坟墓修的很豪华,在世的墓孔就安排好了,墓地两旁栽的蕃石榴树,墓道铺的大理石很宽敞。
一路上女兵得到一排长的照顾,不懂的地方主动向孔宪峰请教。小高是新兵,初到军营十分好奇,对男兵的懒惰非常不理解,她天真地指着凉晒的被子问:“一排长,你们战士被子上染的啥?东一块西一块的是世界地图吧?”
“这个问题无可奉告,你去问你于护士,她懂!我给你讲个《三国演义》中的故事,《三国演义》你看没有。”
“电影和小说都看过。”
“《三国演义》第二十六回说:曹操送给关羽美女十人,关羽一一谢绝。曹操又送去一匹好马,关羽很是感激。曹操说:前日,我送你美女十人,你一点感激也没有。今天只是送你一匹马,你却连谢不止。难道关将军不喜欢女人是因为喜欢跑马缘故吧?”
“一排长你阴损呀!小高才十八岁,懂啥?”
“她不懂,你懂!”
“小高,你瞎问什么?过来,我告诉你这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你傻呀你,你以为男兵都不讲卫生啦!连被子也洗不干净,你去洗洗,看你小样!”于护士说得小高一愣一愣地涨红了脸:“回去把《军人保密手册》好好看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这两条你都犯了,新兵蛋子啥都好奇!”
“是!回去把《军人保密手册》记牢背熟,争取再不出洋相。”
什么叫“跑马”?跑马这个并不通用的词,很多人都很陌生在辞海里根本查阅不到,但在军营里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没有一个不明白。它泛指遗精或者梦遗一类活动的总称,在部队只要是星期天,大家有晾晒衣物或被褥习惯,被褥上面自然形成的斑斑点点,花花绿绿,那玩意很伤脑筋洗不掉的,每个人的被褥都染有此类污点,也就无所谓了。男兵世界里对“跑马”(梦遗)一事大家心照不宣,从不介意,军营流行语:世界地图。小丫头当然不懂,就象男兵问女兵一样,为什么女人津贴费要比他们多7、8毛钱而想不通。
跑马,是男人的正常生理现象,讨厌的是总是在睡觉时发生,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量还挺大,大家既恨又爱,恨得是搞得到处都是,腥臭无比,爱得是多来几次才好,能提神,干劲倍增。这和女兵来月经不一样,女兵来月经有时是在大白天,而且提前都做好了准备,还能计算,百密而无一疏。跑马这玩意来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又都伴随着美梦。所以,连队戏称为做梦娶媳妇。调皮的男兵明知故问,问女军医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女军医会笑着告诉你说:那是白天想女人想多了。扯蛋!无稽之谈,军营里都是光头和尚,到哪里去看女人呀?
部队拉练进行了半个月后整休两天,后勤组派车去江田拉西瓜。据说江田的西瓜美名八闽大地,用飞机专供江清、叶群食用,费用加上起来比杨贵妃运荔枝要昂贵的多。派公差一般是男兵,女兵吵着闹着说后勤偏心,有美差轮不着她们不服气。
后勤保障组的驾驶员巴元漳是孔宪峰的老乡,俩人使了个眼色,便带上护士小于,卫生员小高、诸葛英一同去拉西瓜。
以一排长为首一伙男兵高兴彩烈来到江田,大片的瓜地青蔓绿滕,躺在田间地头的大小西瓜象黑色的小猪崽,人见人爱,不争气的哈拉斯一个劲住下流。
瓜农客气地跟女兵挑了几个又大又甜的西瓜让她们品尝。一车西瓜摘了尽三小时,西瓜把肚子填得圆鼓隆冬的,还有什么食欲,见天色巳晚,宪峰对元漳说:“开足马力,注意安全,打道回营。”
能吃就能拉,西瓜水份多又利尿。拉的问题怎么解决,不可能经常停车,办法总是人想的,活人能被尿憋死不成?
有了!贱精的男兵想出一个让人费解的解决内急的绝招,车箱时不时地将整个西瓜抛出车外,每抛出一个就笑得人仰马翻。
护士小于打心里佩服男兵能吃能喝就不拉的真功夫。
小高小声说;“于护士我要方便啦!”
“再忍忍,男兵会笑话的。”于护士说。
我看你们要憋多久,能忍受多长时间,不是要出美差嘛?让你们尝尝憋尿的滋味有多美。孔宪峰又在琢磨损人的事。
人越急,满脑子就是这急事,小高和诸葛英一道挪到靠驾驶室的顶蓬边,用手敲着玻璃门,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元漳,只当没听见的把车开的更快。
这时,于护士也坚持不住了,呼喊停车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三个人联成统一战线,几双娇贵而鲜嫩的小手把顶蓬捶得清响。
车,嘎然刹住了,三位女士“蹭”的一下跳下车,解开裤带就撒,足足放了五分钟,还不停的说好舒服、好舒服。哪还管男士在车上,不过夜幕降临,路上行人稀少,什么也看不清楚。
于护士和小高一直想不通,他们比我们吃的西瓜不会少,男女生理差别为什么这么大?最后是小高发现了男兵抛西瓜的秘密,把西瓜戳个小洞淘空瓜嚷,当着临时尿壶。
内部分析有人告秘。巴元漳怀疑是孔宪峰,说他有女人缘。
营拉练继续。夜行军二十多天了,腿杆子冲锋爬山所劲越来越足。
孔宪峰的水壶里始终装的是酒,有一次,一班长向排长讨酒喝,喝了酒水壶盖子未拧紧,咣当、咣当直摇幌,走一路,酒香飘一里。被连长发现,孔宪峰想自己是排长带头违反纪律挨顿批少不了,站着一动不动地等着挨批。
连长严肃地说:“一排长,把水壶拿来。”他哪敢怠慢,乖乖地水壶递了过去。连长摇摇了水壶
扬起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打光:“看你的水壶里还装不装酒。”说完又走到部队的前面。说实话哪个当兵的不喝酒,一个个酒量大的很,搞毛了用碗喝。
宪峰转业回地方后,因淑敏患有严重类风湿,水壶里的酒换成了药酒,走到哪里就背到哪里。后来海峰从事新闻工作,写过一篇散文[柔成相思一片情]在《国防时报》上刊发,写的是一位军人妻子对丈夫的思念。
不久,宪峰出差不在家,淑敏收到一位姑娘的信,除了羡慕之外,还隐隐暗示出一种爱抚之心。
等到宪峰回来,发现妻子一脸不高兴,晚上来了个背靠背,她是怎么啦!妻子从来都很贤淑知理。宪峰找不出原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哀声叹气,爬起来拿起水壶,大口大口喝酒。这下把海峰弄毛了,连忙问:“你今天是怎么啦!我又没得罪你。”
“反正,你们男人没有好东西,吃在碗里,看在锅里。”说着把一封信扔到我的面前,眼泪汩汩而出。
原来如此,宪峰把刊登的文章拿给妻子跟她说明由来,淑敏看着看着破涕而笑了。一个小小的误会,险些酿成大祸。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宪峰的水壶凭白无故地没了,再也找不到,他好怀念那支军用壶。
【作者补述】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放光。孔宪峰担任排长对口一年,信步走向通往连部的阶梯。连队被军区授予“硬骨头六连式连队”和“政治思想工作优秀支部”的光荣称号,孔宪峄在部队担任过副连长、副指导员、连长等职,之后保送到南昌步校参训系深造,因身体原因退回原部队,调到政冶处当组织干事,面对奖旗和荣誉他无怨无悔,荣誉的背后浸泡了多少战友们的汗水和艰辛。
作品中提到的连长,已成长我军一名高级将领。而且五连是培养干部的基地,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干部,现在大都转业分布在全国各地,无论他们在哪里仍然保持密切联系。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走到在一起。这首嘹亮的军歌,把当兵人的心牢牢地桩在一起。有人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