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生活也没有想的那么不好过,我也习惯了家中少个男人的日子了。对于我更确切的表述是,打我有记忆时生活就是这样的,也就是那个不常在家中的男人没有出现过。他对于我来说不代表父爱,而是无数的争吵和痛苦,还有碗盘破碎的声音和妈妈的哭声。
总之结局是我需要的,我们至少能给有个平静的日子。
某年
假期一开始,通知书已经收到。重点中学录取了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变成一个叫其他人羡慕的终点中学的学生了。大多数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大学里面了。但是我没有很多的开心,在这个时候,我的那个爸爸也放弃了我们,找到他想过的日子了。可是这结局是我想的,可是,这也不是什么让人欣慰事情。
所有,刚开始而已。
某月某日
我在窗口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潮,工人下班了,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我认得的,每个人都拿着买来的菜,脸上尽喜悦的回家去,甚至还在讨论晚上做的菜。这条街连着每一个人回家的路。这里面也有我爸爸跟他现任的妻子,李颖。
他们公开在一起了,爸爸一手握着李颖的手,另一只手领着李帅,那样子好像是很恩爱的老夫妻。然后他们停住了脚,在一个卖玩具的摊儿前站住,爸爸指了一把水枪然后转身抱着李帅脸上充满笑容,李帅手中拿的依然是那个我曾经渴望也收到侮辱的鸭腿。也不晓得是什么神奇力量能让我在那么远的距离外也可以精准的看出那就是‘小金山’的烧鸭,似乎我还能闻到烧鸭特有的香酥的味道。李帅满嘴里都被鸭肉塞着,脸上还有油光,双眼却直看着水枪,嘴里说不出什么,只能使劲的点着头。爸爸大笑起来,一个一个的指着征得他的同意,到他点头为止。爸爸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票子甩给卖玩具的,拿了李帅满意的枪,灌了水,然后试了记下,才交给李帅。李帅早已经把鸭腿给了他妈妈,拿着水枪到处乱射,好多人的衬衣都被弄湿了。但是他们好像没有在乎自己衣服上的的水迹,更奇怪的躲到一旁偷偷说话。很明显,别人的议论没有影响他们的家庭,爸爸还在鼓励李帅玩他的水枪。
这三人快乐的走在人群里,彰显他们的温馨,一直那那枪口指着我。
或许是无意的,爸爸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下,或许是我出现了幻觉,感觉那一刻,他的双眼立刻消失了本他的祥和与慈爱,冷冰冰地,似乎在挑战我。边跟李帅嬉笑,边又抬起头看我一眼。我还是没走开窗口边,也用冷冰冰地眼神看他们,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回避,似乎我已经冷静到冷酷的程度了,可是我自己可以听到我的心由于愤怒几乎要跳出来了。可能这惹怒了爸爸,他走到本已跑在他前面的李帅旁说了几句话,李帅点了点头,忽然朝我这边快走了过了,拿着枪口对住我射击起来了。
我感觉将头转回去,不是要回避这挑衅,只是我有更加在意的事情,怕我妈看到这些。人朝中寻找,妈妈还在挺远的那边,刚走进了街口,还在认真的跟小贩讲价钱。她用她一个人生活费养了我跟她两个人,这是不容易的。不过还好,从前的这么多年我们都生活过来了,粗茶淡饭的日子我并不觉得比其他人差,直到接到录取书的那一天起妈妈就每隔几天炖一次鱼给我吃,说可以补脑,才可以在开学后更好的学习。
但是这街真的好短,短到根本不能避免那些事,而且这边的吵闹已经让他们仨之间在人潮中形成了跟这市场不相符的场地,全部的眼光都集中在了他们那里,有时也朝我的方向射来,还有更多是投向我妈妈。可能他们一直都在等一出好戏。也不晓得妈妈是否意识到了,她还在认真的买菜,认真讲价,她也没有回头,也没有什么表情,像平常一样把菜篮弄整齐,然后没事一般在他们身旁走过去。
我走到楼道中,妈妈迎面走过来,接过了菜篮,我说道,“妈妈。”
“书你借到了吗?”我妈妈问道。
“哦,借到了。”我道,张了张嘴,想说点别的什么,但是不晓得要如何开口好。
“借到就好,仔细看,爱惜些,别弄脏了人家的书,看完了再还给人家。”我妈一边说一边走上楼去。
“啊,好的。”
“那个”我依然想说话,但是只靠着门口发呆,希望妈妈能跟我说些关于刚发生的那一幕的事情,期待她可以生气,期待她可以咒骂他们。
一会,妈妈说,“文琪,你要好好的念书,我以后也只是为了你而活着了。”妈妈背对我,很轻声的说,但却是很重的一锤猛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好疼。
“哦。”
我又走到窗边去,外头的人变得少了起来,那些表演也落了幕。走去桌旁,我拿了书,想预习功课的最后一节。可是大脑全部空白了怎么也看不进去,泪水顺着面颊掉到桌子上,变成了一朵朵的水花分散开来。
这是在他们婚姻结束后我头一回哭泣。
尽管他们那天去领了离婚证。
某年某月某日
爸爸回来拿他的物品,我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他,是有一点想哭,但是没也哭。
我也不晓得他压迫拿走什么东西,这早已经没了他的东西,就是拖鞋也没有。
爸爸空了手家里面走了好几圈,好像也感觉这里已经没了什么是他的东西了,正准备要走,我也不晓得哪来的力量,大声说,“钥匙放下。”可能他被这么大声吓到了,转过头看我,似乎发现新大陆一般。
他的脸部动了动,出现一种我不能明白的面部表情。
然后他跟我对面站着,眼睛眯起来好像在观察我,道,“文琪,已经长大了啊。”他想用手拍我的肩可我快速的躲开了,与他保持着距离,冰冷地盯着他。他也有点尴尬,笑了几声,往前走几步,我还是躲到一边。他不高兴了,然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那椅子“嘎嘎”的发出响声,在这并不大的家里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这椅子的年纪比我还要大几岁,十多年的使用让它看来已不能再接受什么风吹雨打了,在爸爸硕大的身体下面痛苦的发出呻吟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拿出一颗抽起来。在这个大部分人在用呼叫机联系的时代,爸爸已经用上了手机,而且还引导时尚的买了一个专用的手机包了。
他将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吸了几下香烟,慢慢吐出烟雾将他跟我都环绕起来。“文琪,我跟你妈妈的事情是我们大人间的事你还小,不懂的。你别对我产生误会,而且你也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念高中去了,我们可以谈谈嘛。”他以大人的形式跟我谈话,说完,朝地上弹几下烟灰。但是我笔直地站着,看着地面上的灰烬。
被油漆刷过的地已经裂开到有让人讨厌的地步,颜色早就褪去变得的深深浅浅,好像几块乌云抑或被水打散的水彩一般,还有的地方破损到边缘张裂开了向上翘着,也象是干渴的唇上张开的死皮。那烟灰正好掉在破损露出的水泥上面,张着的嘴巴被塞满了。
我看着他,他动了下身子想找个更舒服的方式,但是我明白,他是不会舒适的。经过漫长的时间这椅子早就破损的超出了他的能想到的程度,椅子上许多的藤条歪曲的变了形甚至断掉,我全都用破旧的布条或者是废旧的铁丝再度绑到一起,但是我力气没有那么大,也只是保持椅子勉强可以坐而已,但是达不到变舒服的层次。通常我都把外衣放在椅子上然后坐上去再写功课,现在椅子上面都是破布条和铁丝,怎么可能舒服呢。我的心里小小的得意,稍稍向后走了一小步,靠在了墙角上,冰冷地看他。
爸爸放弃了希望能舒适点的动作,接着说道,“文琪,爸爸要走了,难道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话吗?”
我将头转向一旁,低下眼睛,盯着那已残破了的桌脚看,小声说道,“要说啥。”
“你已经长大了,我们爷俩好好说说话,难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依然没也看他,脚蹭着那块干的快要翘起来的尤其皮,变得有点生气,可还是没说话。
就这样呆了半晌,爸爸也许是被我给激怒,说道,“无论如何,我也是你爸爸,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是谁教你这样子的,聋了还是哑了啊你?”
我还是没说话。
“你是不是没张嘴啊。”爸爸开始不淡定了,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用手戳了我的额头。
我的头被他猛一推,骤然心中的愤怒也被激发了出来,高高抬起头,直硬着脖子,眼睛也直盯着他,大喊,“你干嘛教育我?你有关心我吗?”
他愣在那里了,可能是不相信我能说出这种话来吧。
接着,他反应过来,道,“我哪里没有关心你啊,你吃的是什么,你穿的是什么,我不挣钱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还敢跟我犟嘴?”
“我开家长会你去过吗?你清楚我的成绩怎么样吗?你知不知道我让人下滑和被人欺负吗?”我情绪非常激动,几乎不能控制我自己了,用手抓住墙角,将指甲深埋了进去,就怕会不小心让自己正在抖动的躯体摔倒下来。
“我给你吃给你穿的,你怎么还这么些事儿,你是怎么想地啊,一个女孩子还整天跟别人打仗,你还好意思说啊你,你还是挨揍挨的不够你。”
“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才跟那些人打仗的。”委屈的我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音量却没也刚才的那样大了。
“得了吧你啊,一个姑娘家的这么倔干什么?整天有人和我说你又的这个又打那个的,你还真长大了啊,本事挺大啊。”爸爸用手指戳着我的头,好痛。
我转过头去,面颊紧贴在冷冰冰的墙上。墙上白色的灰早已掉的差不多了,一片深一片浅的花了,一朵莲花似的在我面前呈现,枝干蜿蜒延伸到上面的墙角。爸爸高大的身体挡住我眼前的光,将我置于他的影子中,晦暗的让我感觉我跟这墙已经变成一起的了,我是那些莲花样的裂纹里停着的一只小蜻蜓抑或是一只小飞蛾慢慢的跟微风轻轻飘摇,也也些自在。在这个枝飞到那个枝上,也没有别人的干扰,可能,这就叫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