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爸爸又推我一把,肩膀被硬硬的撞在了墙面上,好痛啊。
也好像刚在这梦里面苏醒似的,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抬起头望着爸爸。他的面孔好陌生,甚至我似乎从来都不曾见过一样,不晓得我是哪来的力量,也不晓得我怎么说出了这种话,“全是你,全是你,你那些事儿我全晓得。”我声音几乎撕裂了。
“你?你懂得什么,知道什么啊你?”
“就是你跟”
我还没说完,爸爸忽然扔了正要点的烟,冲到我跟前,大吼,“我咋了?是他们的谣言,压根没影的事,我和她只是同事罢了。你个臭妮子,说你来着,你说谁扯谁?”
“为什么除夕晚上李帅他爸上咱家来找你?”我接续说。
“啊?”他忽然被惊了一下。
“你觉得我小就不知道啊?我跟我妈在自己家里过年,大半夜里李帅他爸喝个烂醉,抗着刀到家里来要人来了,还说非得杀了你不可,整个屋里被他砸了个稀烂,我都吓的哭昏了。一个春节我还我妈还得在家收拾这破屋子,你竟然领那个女人回你妈家里过年,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小区谁不晓得你们的事情,谁不说三道四的”我失去了所以的控制能力,也不晓得我在说些什么,也不晓得我在做啥,感觉全身烫到不行,不住地颤抖,脸也麻了。
“砰”一个巴掌打到了我的脸。
可这没能阻止我,我似乎被上足了发条,还要将这么多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才行,“哪一次在小区里遇见熟人,人家就特热情问我,你爸去哪了?最近咋样啊?还回家吗?还去李帅家吗?你跟我说,这叫我如何回答啊,你不顾及脸面,我还得要脸呢。”
“砰”又是一记干脆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只感到火灼伤一般的疼痛,一种腥味儿逐渐在嘴巴里散开了。
“你这个小崽子还教育起我了,谁不顾及脸面了?我看是我给你脸面你不要脸的。我倒是要让你明白明白了。”边说边用手推我还说道,“你妈把你教成这样了,早晚都和她一样的,就是个赔钱货。”还使劲儿的将我推倒了。我用手撑在地上,恰巧手指按在了一块裂开的油漆面上边,那些因干而翘开的漆皮全部扎进了我的手指甲里面,一种钻心的疼痛感从手指上传过来,痛的我直颤抖,嘴巴一扁,泪水一点就掉下来了。
“你还哭?还他妈的哭?你可是倔啊你,你刚才不是很会说吗。你能耐不小你。再跟我叽歪,老子他妈的踹死你丫的。”他狠狠的踢在了我身上。
地面好冷啊,就是是在夏天。
我就这样一直把手撑在地上,苍白的看他,又点起一支香烟,烟雾之中,我不能看清楚他的脸庞,也根本没法看清楚。
就一直这样僵到他将烟头向地下一扔,然后拿起他的包,又一脚踢倒了那藤椅,立刻就有几个捆的结实的竹条“嗖”地一下弹了出来,呆呆地轻轻晃动。
“砰”的一下,门就被踢开了,然后是“蹭蹭蹭”的脚步声,直到慢慢走远。
忽然我感觉指甲没这么痛了,似乎有一股热流从指甲里淌出来了,我努力站起身走到窗子前面,朝着太阳细细的看它。
太阳好漂亮,可以让任何事物都变美丽变神圣起来,阳光让我的手也镀上了一圈耀眼的光圈,使得它更白更嫩了。我拿着镊子轻轻地将扎在里面的漆皮拨出来。血流的更多了,红色的血液象是红水墨,慢慢地在手掌间晕染开来,逐渐渗到手心,不痛,很美。
水龙头拧到最大然后就一个劲的冲洗,一直到那些颜色全被冲走,最后剩下了惨白。在镜子中的我,脸全都肿了,鲜明的印有五道指印。嘴里有一股热流,嘴一张开,一股血流从嘴角涌出来,淌到了水池中。我被这一切给吓坏到了,一下就倒在了马桶边,我这是快死了吗?
我顿时哭了出来,从啜泣直到失声痛哭,逐渐的我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得到太阳照的人都不干张开眼睛,不自觉地我用手去挡住阳光,觉得脸颊上湿湿的,可能是涂了些什么在上面,有点凉,手臂也被包了起来。我用力睁开了眼睛,慢慢看的清晰了,我躺在床的上面,手臂上绑着绷带。
翻身起来看了下时间,快中午了,也感觉到有些饿了。我想下床去个洗手间,就这个动作让我痛的又躺回床上张嘴瞪眼半天无法站起身来。
厨房传来声音,是妈妈在煮饭。
休息了会儿,我用力的走下床,扶着墙慢慢走到看厨房边,伸出头,说,“妈妈,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我请了假。”妈妈没转身也没看我,还是在收拾那只刚杀好了的鸡,但是声音沙哑了些。
我不太明白问道,“你单位上请假得扣钱吗不是,你有什么事吗今天?”
妈妈也没回答我,转过身将关上了厨房的门,将我拒之门外。
吃饭的时候,我和妈谁也没说话。,妈妈可能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吧,我猜。但是我不敢肯定我的做法是否正确,按爸爸的性子可能会去找妈妈出气的,我怕她发火,也怕她难过,她不说,我也就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吃着饭。
妈妈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碗里,又摸了一下我肿着的脸,带着温度的手指把我慢慢恢复了原有的温度,渐渐能感觉疼痛了。
妈妈说道,“好了,我给你上了药,如果手觉得不得劲的话纱布就拆下来吧,这几天小心点别再感染。”妈妈说着泪水就掉到了我的手上散开。
“好。”我拼命的点着头。
妈妈轻轻摸着我的头,分开耳旁的细发,看到上面那个红手印。“都是我的错。”说完,妈妈就将我搂在怀中,用力的,用力到我快喘息不过来了。
我也没敢说什么,妈妈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我的背也变湿了,妈妈压低她哭泣的声音,我也不清楚该怎样来安慰,只有这样僵硬着不敢动。
某年某月某日
“这俩小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呢,不知道多少人都看他们笑话啊,真讨厌他们,还真是叫人厌恶。”我心里这么想。擦了擦脸上挂着的眼泪。“往后真的就只有我跟妈妈相濡以沫了。”可是我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了,干嘛还这样高调的展示他们的“温馨”呢。
这是有什么别的含义吗?
我整理好了书包,去睡觉了。
某年某月某日
我的生日。
我脸上肿的已经消了快要看不出了。
郑桐跟猴子也来了。我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尽管除了那鱼外其他也是新鲜蔬菜,可是绿绿红红的也看着很丰盛呢。
“等开学后我们能见到的时间就少了。”猴子默默地说。
“怎么呢?”郑桐嘴中嚼着一口菜叩齿不清地说。我也充满疑问地看着猴子她。
猴子说道,“我爸他要送我去私立中学念书去,好像还是封闭的管理,就寒暑假才可以回家,如果成绩差就连放假也不可以回来的,要留在学校上补习办。就我的成绩你们是知道的,可能这三年也不能回不来了。”猴子越说越没底气,甚至将筷子放在桌上,撅着嘴巴,埋怨起来了。
“不是吧,这不是坐牢吗。”郑桐睁大了两眼看着猴子。
我问道,“非去不可吗?”
“要不然要怎么做?我没考上高中,去普高也是混日子的,我爸也说这学校升学率是承诺的,保证我能考的上大学的。学费也交了,怎么能不去啊。”
“哎幺。”我们仨一起叹气。
一会,我说道,“那你去了好好学习啊,这样我们假期还能见面啊。听说高中很累的。我们这里跟市区这么远,每天得六点出门,晚上八点后才可以回家呢。我们往后再见还真是挺难的呢。”
郑桐撅着嘴巴,道,“你俩都出息了的,只有我去那个技校混两年就出来可以来咱厂工作,也就算完了。”
我看着郑桐,也不晓得该不该说点打气的话,也怕她嫌我不体力她。我也很矛盾,很久以来我就在想,要不要放弃念高中去厂里技校读书。那里两年就可以毕业,厂里还给分担学费,一毕业可以去厂里工作。要是在毕业的时候能考到第一名,厂里还可以出钱去供着上大学,对于我现在的这种情况充满了诱惑。到底,靠妈妈一个人的生活费支撑我念完高中甚至以后更高昂的大学学费。这里面妈妈付出的心血我太明白了。但妈妈特别反对我用先下时间去打工,而且上技校这样的想法也只得烂在心里,不敢对她的说出来的。
或许,在这样的时间,对于妈妈来说,去上大学的意义是非常深的。
“文琪,这个是我跟猴子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郑桐递过一个彩纸包好的盒子来。
我接了,“谢谢你们。”
包装上印有公主还有王子,开心地在森林里面玩耍。
我轻轻地揭开上面的胶带,掀开包装袋。是一个白纸做成的方形的小盒,我想打开盒子却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郑桐有点红脸,“这盒子是我做的,你把它给撕了就行。”
然后抢过盒子撕开了一个小口。一个泛着银色光泽签字笔通过小口掉出来了,整个笔杆发着银色的光,顶上还有一条金色线勾出一条龙形状,直到笔的末端。
我慌了,赶紧将笔还给郑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的。”
“这是我跟郑桐合伙买的,如果你不要,那我俩怎么分啊。我把我所有零用钱全拿了出来啊,你敢嫌不好的话,我俩可要揍你了。”猴子笑假装打我。
“是啊,你就拿着好了。我们俩也就这些钱了,能买的也就这个了。反正比你以前用的那支好点吧。”郑桐一把将笔还回到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