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我看着这里的一切,也想不起来他的好处,想不到他的坏处,只有这样傻傻的看着,好像小时候看到他大怒后疲倦的睡着了,总是感觉他应该还要醒的。
“嗒”的一下,他们按下了电钮,爸爸动起来了,他被缓缓的送进了炉子里面,“啪嗒”一声打响,白色的大门一下将他关在了门里面。所有的都要结束。
“爸爸。”我大叫一声,忽然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不记得了。
恍惚里,我觉得我似乎靠在什么上面,我张开双眼,啊,是煜铭。
“你醒过来了。”他道。
我有一点儿混乱,“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道,“家属的休息区,你需不需要喝点水吃点什么?”接着扶我起了来。
“他怎么了?”我说道。
煜铭说,“啊,还得等一下,需要冷却下了才能去装。吃点什么吧,从早上一直到刚才你什么都还没有吃错呢。我害怕等下你会支持不了的。”
我道,“没事的,没胃口,你吧水给我吧。”
我抬头大口大口喝了整瓶的可乐,大脑也稍微清醒了,半倚着煜铭发呆。
听到哭泣声,是别人家属的哭泣声。
除了我和煜铭以外这个休息区几乎都让他们占满了。大约去世的是一位年长者,披麻带孝的孩子们一大群,似乎还有三四辈儿的人,其他那些应该是朋友了吧,能有如此多的人来道别应该也是一种圆满吧。我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看煜铭。煜铭好像理解我的想法,没有说话,更紧地抱了我一下。
“张强张三的家属。”负责的人员喊道。
“是叫咱们的。”煜铭推了我下,让我从恍然中醒过来。
一切都还原到了最开始的颜色,不管生前有怎样的光鲜亮丽万紫千红,最好也只有这片洁净的的颜色是还可以带的走的。无论多么厌人的肮脏和罪恶还是多么金贵的气质,在这儿,裙摆被洗涤净了。如此的洁白,让人晕眩。
父亲,无论你在天堂抑或地域,我都希冀你可以重新来过,安静地去吧。
一个此前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竟然变得这样小巧了,这样的脆弱,被一点点的放进了这个小小匣子里。这样的笑荣,好似刚来到的婴儿似的娇气着的需要被人保护。一路上我抱着,贴着我的父亲,直是想再次感受他的存在。
我的生命中最后也是第一次我和他如此信任彼此的依偎在一块,如此近的面对面,唯一的一次。
“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快有山有水,也有一些邻居,爸爸不要孤独。希冀你在这个地方也可以快乐的生活吧。”
我朝着爸爸的坟墓三鞠躬。
直到我们离去,我还是没有看见那一个女的露过面,他的妻子最后一任——李萍洁,一个这么动听的名号。
某年某月某日
下午。
我还在单位的洗刷间里面跟便秘在抗着争,正当我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木器充满胸膛,是谁这么讨厌,在这种时候打手机,工作时间打单位电话,讨厌。我用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压住我的怒气,整理一下我的情绪,然后说,“喂,你好?”
是位陌生女子的音调,似乎年纪挺大的,“你就是张文琪吧?”
“是的,您是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