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你就是雪吧?”刚和楚云分开,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快速的将眼前之人的模样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定没任何印象,想必是从未见过,既然如此,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只有两个啊,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众多的问号相继跃入了雪的脑海。
也许是看出雪眼中的惊讶,也许是看懂雪眼中的不解,总之对方主动表明了自己出现的目的,“我是韩雨父亲的助手,奉命请你过去坐一下。”
虽然雪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刚从云那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但念及对方与韩雨有关,想了下,还是答应了,“什么时候?”先问清楚时间,免得一不小心失礼。
“现在”,对方的口气从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仿佛他的真实身份是个杀手一样,无情、冷血、不知人间喜乐。
坐在车上,听着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看着风景快速地在眼前切换,一边体验着驰骋的快感,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对方的车开得真的很快,快得连雪杜都没来得及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就已经抵达了。
“到了”,下车为雪打开车门后对方只留下一句“董事长在顶楼等你”便离开了,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礼貌以及邀请人过来的热情。
“咚咚”,雪有礼貌的敲着门,毕竟对方是韩雨的父亲,很多细节必须眼加倍注意,听韩雨说他父亲很是严厉,看来今天自己要多家小心了,而且,除此之外,雪这么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雪的心里一直对韩父存在着一丝歉意,因为她最终下定决心,决定将韩雨从他身边带走,永远的、彻底的带走,这也是接下来雪礼让再三的关键所在。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屋中传来,苍劲有力,中气十足。
打开门,看着眼前的人,说不出来的,雪竟感觉到了一份无形但却又真实存在着的压力,这种感觉,很令人厌恶,也很让雪反感。
办公桌上,董事长韩萨几个字正清楚地映在立体的塑料牌上;办公桌后,一双睿智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雪不放,仿佛想要将雪看穿一样。
长得的确不错,韩父默默的在心中评价道,这点上次在飞机场候机时就有所察觉了,不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没细看而已,其实他本来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可我的行为似乎已经有了超出他掌控的趋势,虽然不太能肯定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想必与眼前这个叫雪的女孩脱不了关系,而且事后调查证明,他的确没有猜错。我在外专攻学业,朋友并没有多少,唯独与雪关系最密,如果再任其发展下去的话,后果只有两个:要么她成为我最大的弱点,要么她将使我脱离自己所定好的轨道,最终将他毁灭。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他想见到的,毕竟我是他的唯一继承人,毁了我也等于变相的毁了他。
“离开他,钱不是问题”,完全商业化口吻,标准商业化态度,在雪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的时候,便直接将判了死刑。
“原因?”雪无比镇定地问道。原本她还准备称对方一声韩伯伯的,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有钱就了不起吗?
“原因你不必知道,这是一千万的支票,足够让你离开了”,韩父大笔一挥,一张签好的支票便被丢到了雪的面前,侮辱,这是雪此刻最深的感触,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了,韩雨,抱歉了。
“哈,一千万?原来感情在你眼里竟然是这么廉价的东西,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雪不屑地说着,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想必是她有那个资本。
“那你说个数”,看着眼前的女子,韩父表情略微变了变,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很容易搞定的,而雪也应该会默默的接受这笔钱,然后从我的生命里彻底的消失,可眼前的情形清楚的告诉他,这次他彻底的想错了,眼前的女子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强硬。
听到这里,雪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使得韩父迅速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刚才只是自己想太多罢了,她不过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已。
“随便我说?”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见韩父点了下头之后,才又接着道,“那就将你所有的财产都给我好了”,雪轻松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完全不将韩父的恼怒放在眼里。
将所有财产都给她?这女孩开什么玩笑,她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
“算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反正那么点钱我也看不上眼,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只要不阻挠我和雨的事就行了,一人让一步,如何?”雪退了一步后问道,要不是看在他是我父亲的份上,想必雪早就头也不回的闪人了,哪有闲工夫在这浪费时间啊。
“你不要太自不量力了,如果连这笔庞大的资产你都不放在眼里的话,那我倒想听听多少钱才可以让你看得进眼”,仿佛这句话是为了说服自己,增强自己的自信心一般,这个公司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为了它,他牺牲了亲情,友情,爱情,如今总算有了不错的成果,在全国众多企业中排名前三,想当然其资产总额也是首屈一指,不容小觑的,可现在,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竟然将它贬得一文不值,这,在给自己造成一定冲击的同时也无疑是触犯了自己的禁忌。
“听过‘季风’吧”,依旧是肯定的语气,因为‘季风’是世界知名品牌,连锁店若干,资产总额难以估计,是品牌中的传奇,不待对方回答,雪又接着道,“不瞒你说,它只是我名下的一个‘小’公司而已”,雪适时的用了点夸张的语气,将季风这个众人羡慕的超级公司前面加了一个‘小’字,其若无其事的态度此刻看在韩父的眼里完全是一种讽刺。
“哪”,看出对方怀疑的眼神,雪拿出了证明物——一个只有‘季风’高层领导级人物才能拥有的徽章,其做工之精细,设计之巧妙,令无数设计师们叹服,乃难以模仿之物,“这下相信了吧,再见”,随后雪便头也不回的迈开了离开的步伐。
怎么可能,怎么会,她她怎么下面的想法在见到雪已经走到门口的举动之后被立即终止了,“来人”,一声叫喊,周围立刻涌现出了一大群黑衣人阻挡在了雪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把她给我抓起来”,软的不吃,那就只好吃硬的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可以在反抗了自己的命令之后从自己的眼前毫发无伤的离开。
“哼,卑鄙,不过提醒你一下,这些人实在太弱了”
旋身,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让周围的彪形大汉纷纷仰躺在地,在他们尚未来得及出手,尚未察觉出对方是如何攻击自己的情况下。
“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后悔的,因为你的儿子,我要定了”,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就算她不是普通人,就算她拥有不为人知的超能力,她也没办法让一个不爱她的人爱上她吧,眼下唯一的方法便只有让韩雨对她彻底死心了,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规则,尤其还是在我的世界里,面现狰狞之色的韩父在心中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雨,如果有一天我让你陪我一起离开,你愿意吗?”正在和雪通着电话的我明显地发现了雪的话语有些奇怪,和以往的她不太一样。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怎么啊,只不过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便问问你罢了,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虽然雪口中这么说着,听起来像是什么也无所谓一般,但我知道她肯定还是希望我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一起离开吗?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人事物,反正一天到晚活在父亲的掌控之中也没什么意思。
“我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下定决心后说道,之后电话便在雪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谢谢’后结束了,听得我一头雾水。
“哇,女朋友吧,没想到我们的韩大帅哥已经被人抢走了,真是可惜呢,看来地上又要多一大堆破碎的心了”,一个外国女郎状似伤心的说着。
其实自己的长相我一直感到很满意,每当照镜子的时候,我总是边摆pose边对镜子说,“长成这样,死了算了”,这就好比是雪总是喜欢一个人看着落日,独自体味伤感,经常还说句‘凄美演绎永恒’一样。当然了,这些都是后来在和她的电话联系中了解到的,就像她的喜好,兴趣一样,毕竟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相聚的时间更是短到不行,只有一两天而已。哈,话题好像扯远了,言归正转,正在因为自己长的不错,所以身边难免总是会有一些所谓的莺莺燕燕围绕着,虽说自己早就心有所属,而且还是很好很好,好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可以让第三者插足的地步,可这些似乎只在中国起些作用而已,外国人的大胆,开放,喜欢就去追求的个性可是远近驰名的,他们一向秉承着没结婚就有希望,结了婚也不要绝望的原则,展开了一拨又一拨的情感攻势,在我的面前。而我,除了故作迷糊,装傻充愣外也的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其实,原先我是不打算来参加这个party的,只不过今天晚上我恰好没事可做,又恰好没出去转悠,更恰好被舍友逮个正着,拖着我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并美其名曰教我享受生活。
“大帅哥,一起跳支舞吧”,一个长得‘有点’强壮的女子来到我面前并伸出手来邀请道,搞的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唉,还是东方女孩好,含蓄,腼腆,尤其是雪儿,哈,她根本就是典范嘛。
犹豫了会,我终于还是选择拒绝,“抱歉,我不擅舞蹈,你还是另觅他人吧”,出乎意料的,这招竟出奇的管用,没细想我的言语中的破绽:堂堂总裁之子,怎么可能不会跳舞,而且就算这点她们不知道的话,那光看我能出国读书,而且衣着又蛮时髦这一点上也应该猜到这话有假啊,可如今她竟离开了,看来她们的脑袋果然不怎么习惯用来思考啊,就这样,我又成功的拒绝了几个勇气可嘉的异性,直到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拒绝的那个人出现之后,似是拒绝后我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又似是我察觉出了她身上的那抹熟悉的气息,我感到奇怪的抬起了头,恰巧发现一抹白色的身影快消失在我的面前,等等等,难道是
虽知可能性几近于零,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追了出去,不顾一干惊讶的同学,此刻,我仿佛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雷鼓般振得耳朵发麻。
“喂,等等”,我叫住了她道,“可以转一下身吗,我好像认识你”,完了,怎么听起来像搭讪啊。
“呵呵,我们的确认识”,对方缓缓转身,熟悉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我的眼帘,不是雪是谁,“我这次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的,跟我来吧。”
奇怪,雪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对了,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为何她来之前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难道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或是那件事真的很重要?一个个问题瞬间将我的脑子塞得满满的,突然之间我竟也有种自己的脑子和刚向自己邀舞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摆设而已,中看不中用。
“樱花,怎么可能,现在这里可是冬季啊”,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开满樱花的樱花树,我的疑问不由又加深了几层。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后便向开始向我叙述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和我们有关的令我意想不到的故事。
“雨,其实我于与这个世界平行的另一个王国,那里战火漫天,民不僚生,那里的人一直在等着救世者来拯救,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救世者依然没有出现,正当人们逐渐被绝望笼罩之时,幂站了出来,并用他冷漠却刚劲的语调坚定的告诉我们‘能拯救我们的只有自己’,随后便加入了战争”,说到这雪抬头看了看我,那眼神仿若在看一个认识多年的人一般(其实幂和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同时他也是雪暗中喜欢的对象,只不过冷漠的他从不将感情放在心上,一心只为国,让雪伤心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没有来由地,我竟从那个名字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就好像那名字我曾经用过一般,虽然存在着这样的疑惑,但我却选择了忽略,只因我刚抬头时,竟发现了,雪的眼里满是忧伤。
“年轻的身躯投入战场,英雄的事迹开始传扬。国家的纷争暂时停止,凝固的血液化为勋章。”
出乎意料的,后面的故事竟是如此的简短,短的让我来不及反应,或许换句话说就是让我无法摸着头脑吧。
等了会儿,见雪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我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些都和我有关?”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了,我就是幂。
愣了愣,雪最终点了下头,“你,其实和幂共用的是一个灵魂,准确的说,你的躯体只是他灵魂修复时的载体(幂的灵魂由于受伤,需要进入一个和他磁场相符和的人的体内进行修养,随着灵魂的逐渐恢复,他的灵魂已经与我的逐渐合二为一,所以如今如果要带回幂的灵魂的话,那我也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另外需要在这附带一提的是,云来这个世界之后没多久便认识了我,换句话说也就是我们初识的时候幂和我还没有任何关系)。我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带你的灵魂回去的,因为他已可重生,所以雨,对不起”,雪望着我满脸歉疚的道。
一席话语,此时听在我耳中却仿若晴天霹雳,震的我久久无法回神,难道从始至终,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个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雪,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希望她能告诉我,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个玩笑而已。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和我回去,而不是只有幂的灵魂”
接下来,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一刻,我竟感觉自己活得有些可笑,行动被父亲控制着,灵魂是别人寄居的,到底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呢,还是说,‘属于’这个词与我根本就从未有过交集。
“哈”,自嘲的一笑,罢了,不就是灵魂吗,拿去就是了,我韩雨还没什么是给不起的,更何况,雪这么做也一定有她迫不得已的苦衷,“原来这就是你待在我身边的真正原因”,似是想通了一切的我顿了一下后说道,“什么时候要将他的灵魂带走。”
看着雪的双眼,我的语调竟显得出奇的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极其细小之事,平静得仿佛在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或许是因为我的镇定,或许是因为我的若无其事,当我豁然变得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雪反而变得什么都在乎了。
“雨,我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世界好不好,我们不要管那个国家的事了好不好”,雪突然间似是下定决心般地拉着我的手激动万分的道,看来那个世界对她不对,应该说是对她和幂来讲根本就是一场恶梦,一场让人永世难忘的用鲜血造就的恶梦。
曾几何时,我也曾想过未来,想过那个芳草凄美,落缨缤纷的自己的家园,想起家园周围那潺潺的流水,盛开的桃花或许再加些大自然额外的赏赐,只不过,这些如今都已不重要了,因为它已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了。
“雪儿,还记得‘凄美演绎永恒’吗?”
听到这句话时,雪愣住了,仿佛她已经猜出了我即将出口的话,又仿佛我那尚未出口的话语让她显得无措,“这个‘永恒’就让我这个天才来演绎吧,哈哈”,故作轻松地将话说完,尽量让语气显得毫不在乎,“哇,差点将正事忘了”,我突然露出了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态,急切的拉着雪就走,目标——我宿舍。
翻箱倒柜后我总算将在我们宿舍隐藏许久的小型电饭锅找了出来,顺带还找出了一袋不知何时购买但却肯定能吃的米,拎着米袋,我可怜兮兮地来到了雪的面前,用着类似撒娇的口吻道,“雪儿,我忘了吃晚饭了,好饿啊。”
“你不会是想让我煮饭给你吃吧”,雪惊讶地问着,“可不可以熬粥,那也不错啊,更何况吃饭也没菜啊”,雪试着劝我改变主意,模样煞是认真。
“不行”,我语气强硬的道,但随即看到她垮下来的小脸,忽然想到给她个小小的惩罚,作弄她一下。
“恩,让我想想”,我假装进入思考状态,并喃喃地道,“要想让我改变主意也行,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有着绝对的自信,雪对米饭敬而远之一直是我佩服万分的,可以说粥已经可以算是她的忍耐极限了,虽然我一再强调说饭就是熬干了的粥,可她死活也不认为这个观点是正确的,结果,就成现在这样喽。
“什么条件,快说,我一定答应”,不待细想便脱口而出,正好落入了我设的圈套之中。
露出一脸奸笑厄,说错了,应该是‘微笑’才对,用词错误,改正一下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实这个要求真的很简单,也真的很容易办到,要求就是“叫声‘亲亲好老公’就放过你,哈哈”
低着头,红着脸,一道细弱蚊吟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至于感觉老实说,还真不赖,听后我都有些飘飘欲仙,完全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想再多听几次的我耍赖道,可没想到话落之后招来的却是拳头,晕,女性果然是不好惹的,逃命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