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大家伙看到顾莲衣回来了,也都很高兴。
但是顾莲衣自己的心情却不怎么晴朗。
因为她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心里,拓跋威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男人,就跟裴争一样。
可是这一次,拓跋威把自己捉回去之后,什么都没做,反倒是让自己好吃好喝地住了那么多天,又把自己给完完整整地放回来了。
所以,顾莲衣的心里总是还有些忐忑,觉得可能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顾莲衣没有想错。
没过几天,临国那里果然出了事情。
他们对梓国发布声明,让他们把一个叫做“顾南衣”的人给交出来,否则就要对梓国开战。
这是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居然会有一个国家因为一个人而对另外一个很强大的国家进行宣战。
梓国的皇帝派人快马加鞭,到边疆那里去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军营里也是混乱的一片。
临国居然要他们的军师!
简直是前所未闻。
在裴容的帐篷里,前所未有的凝重。
裴容坐在中央,他的对面就是顾莲衣。
顾莲衣抬头看了看裴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裴容却先她一步,说道:“你不准去。”
“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这就真的是临国对梓国开战的一个借口了,那我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顾莲衣的语气里难掩激动,虽然她并不看重什么功名利禄,但是她也是梓国的人民,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梓国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临国的一个借口罢了。”裴容用手撑着额头,面上有些倦容。
顾莲衣就这么看着裴容,头一次,她觉得,裴容其实很累很累。
他是梓国的太子,他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拥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东西权势和金钱。
可是他的心里真的想要吗?顾莲衣看着他疲惫的脸,在心里想到,或许裴容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他的身份背景注定他只能这样。
她哪里会不明白,裴容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她不想让裴容因为自己而落的一个骂名。
“好,那我就不去,我听你的。”半晌,顾莲衣微微动了动嘴唇,说道。
这时,裴容才露出了笑颜,“好,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看到裴容的笑脸,顾莲衣的心里有些发紧。
裴容,对不起,终究,我还是要对不起你了。
我不能放着梓国不管,我不想让你做罪人。
这天晚上,顾莲衣很早就睡了。
帐篷外寒风呼啸,里面却是温暖如初。
帐篷里的灯光亮了没多久,也灭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天上只有寥寥几颗的孤星。
顾莲衣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边的衣服裹在身上。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睡在一边的裴容。
裴容睡得很香,顾莲衣很少见到裴容能睡得那么沉。
转了转一直握在手里的小瓷瓶,顾莲衣在黑夜里发出无声的轻笑,看来,这个迷香真的很好用呢。
给你一晚好眠,裴容。
还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顾莲衣慢慢地在黑夜里走着走着,走到天蒙蒙亮,终于走到了临国的城门口。
而不出她所料,临国的城门果然是大开着的。
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拓跋威啊拓跋威,你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啊。
只不过,当我说了那些话之后,你还会不会坚持你当初的想法呢?
临国城里,早有镶满了珠宝的华丽马车候着。
等顾莲衣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看到拓跋威就站在宫门口。
“莲衣,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拓跋威看着顾莲衣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他早就笃定,她顾莲衣不会弃梓国于不顾的。
其实拓跋威想出这个匪夷所思的借口不过是一时兴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
只不过,他就是不希望顾莲衣离开自己的身边,去那个裴容的身边,他会难受。
“是啊,我来了,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顾莲衣唇角扬起有些讽刺的笑容,但是在拓跋威的眼里,就像是清晨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拓跋威还是让顾莲衣住在她之前所住的那个宫殿。
他看着顾莲衣走了进去,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自己还会再一次回到这里?”
“是啊,确实没想到。临国的皇帝居然会这么耍心计,早知道是今天这个样子,你当初又何必放我回去呢?”
“可是当初是我强迫将你抓来的,这一次却是你自愿的,那当然是不一样的。”拓跋威并没有因此顾莲衣语带讽刺而发怒,依旧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是顾莲衣的脸色相比之下却阴沉了许多。
“你让我来临国,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拓跋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是梓国的太子妃了吗?”顾莲衣扭头看着拓跋威,面色平静,目光却很犀利,带着些不屑。
“可是,你现在已经主动来到了临国,你觉得你回去之后裴容还会要你吗?更何况,我根本不会放你回去的,所以,你呆在这里,只能做我的妃子。”拓跋威的语气万分笃定,他知道,顾莲衣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而且,也只能答应自己。
“好,那我就答应你。既然你敢娶我,我又怎么不敢答应呢?”顾莲衣唇角扬起一个欢快的笑容,眼睛仿佛是天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而拓跋威站在原地,看着顾莲衣的脸庞,仿佛要被这灿烂而又温暖的光芒给迷倒了。
这样一个有才有貌的女子,凭什么要是裴容的,自己哪里又比不上这个太子了。
所以,在那一刹那,拓跋威更是坚定了一定要把顾莲衣给留下的信心。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顾莲衣已经同意要嫁给拓跋威做妃子了。
拓跋威索性将日子定在三天之后,到时候,就算他裴容想来把顾莲衣抢回去,也抢不回去了,因为顾莲衣已经是他的人了。
此时,在军营那里,没有人闹腾,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刻意放轻的。
谁也没想到,顾军师居然会只身一人,在晚上去了临国。
而坐在中央的裴容,脸色极其的难看。
他也没想到,顾莲衣居然会骗自己,她明明说了不会去临国的,却还是迷倒了自己,去了拓跋威那儿。
这几日,边疆的趋势越来越危险,每个人都是虎视眈眈的,想看看这次皇上派来的裴将军,究竟会做什么来阻止这些纷乱和随之而来的战争。
在这种关键时刻,顾莲衣却又不见了,而裴容明明知道她在哪儿,却没办法去找她。
真是该死!裴容忍不住将拳头狠狠地敲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家伙面对此景象,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临国的皇帝拓跋威要娶妃子了,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三天后很快就来了,他拓跋威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更是显得高大挺拔,极其英俊。
而顾莲衣在红盖头里的脸却异常得苍白,但是眼神却很坚定,嘴唇抿得紧紧的。
拓跋威向来不喜欢这种冗长的礼节,所以几乎是在一种非常草率的情况下就入了洞房。
在宫殿里,拓跋威安静地看着坐在床上,同样安静的顾莲衣,眼神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和缱绻交错。
“莲衣,过了今晚,你就真正属于我了。”
“哦,是吗?这个可说不准呢,陛下。”顾莲衣的声音从红盖头里传了出来,随后,她一把掀掉了红盖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拓跋威看到剪刀,微微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非常不好看,“你这是做什么,莲衣?”
“我做什么,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自杀。”顾莲衣的声音无比地冷漠,与周围的大红色的喜庆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你为何要这么做?”拓跋威不再退后,也不敢再上前,双眼里射出了愤怒的光。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嫁给你了,我这一生唯一嫁的就是裴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顾莲衣的眼神异常地坚定,手里握着的剪刀在烛光下闪烁着银光。
“难道你想就这么放弃梓国了?你当初来临国不就是为了不让临国对梓国开战的吗?”
“呵呵,是啊,确实就是因为这个目的我才来临国的。不过现在我无所谓了,你想要打梓国就打梓国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最后死的是谁。”顾莲衣冷冷的目光落在拓跋威的身上,愣是让拓跋威的身子抖了抖。
“你这是何意?”拓跋威皱着眉头说道,却还是一步都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