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琳说明天要去串串门,和别人叙叙旧,所以就我和你。”一听是两人独处的好机会,子苏立马点头答应了。
“你记得要是爷爷问我们去哪,你就说我带你去见见周边的人,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啊?这样说能行么?”子苏心里直犯嘀咕。
“那就说定了,明天下午哦。还有啊,今天我玩的很开心,谢谢你,子苏。”诺诺笑着拥抱了他一下,高高兴兴的转身走了。
子苏呆站在那里,心里面想的都是刚刚诺诺主动抱了他一下,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回神回神!我都看到啦!嘿嘿!”子苏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韩晓琳,你是有心想吓死我吧……”
“很成功啊,继续努力吧!祝你争取早日突破难关,把我姐追到手。”晓琳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扭头走掉了。
又剩子苏一人站在那里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爷爷看他要和诺诺出门,便问他们要去哪里。他照着诺诺说的,跟爷爷讲了一遍,然后爷爷就笑眯眯的盯着他。
“坏了,难不成被发现了?哎……就知道这么说肯定不行。”子苏心里打着小鼓。
“那路上小心,记得一定要早点回来,晚上等你们吃饭。”
“爷爷,我们晚上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们。走了,拜拜。”诺诺向爷爷笑笑,拉着子苏走了。
爷爷看着两人出门,心里偷笑。
“诺诺让子苏撒个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小时候都没出几次门,邻居也没认识几个,怎么认识一下啊。先不管他们,今晚上重要着呢,让刘妈趁现在赶紧准备准备才是。”爷爷高兴的哼着小调,找刘妈去了。
“诺诺,晚上不回去吃,我们吃什么啊?”子苏哭丧着脸,心想该不会让他吃草吧。
“回去吃啊,怎么不回去吃。”
“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跟你爷爷这么说?”
“我们回去以后直接去厨房找吃的,应该会有剩饭才对。走吧,别哭丧着脸了,拉那么长都快成驴了。”诺诺笑着掐了掐子苏的脸。
走了约莫三十分钟的路程,诺诺带着他来到一个山头,子苏非常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带他来这,这里除了草就是草,什么都没有啊。
“你看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子苏才发现原来从这里看去,乡里的房屋,农田,都尽收眼底,啊!他还看见有人在放牛呢。
“这个地方不错吧?每次来乡下最喜欢的就是这了,从小看到大也没腻过。”诺诺从带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床单。“用这个铺地上坐着。”子苏接过她手里的床单,想她是不是把睡觉用的拿过来了。
“你别瞎想,这床单是不用的了。”等铺好床单,二人坐下,子苏问她:
“难道我们要这样一直坐到晚上?”
“嗯,我喜欢看这里的日落,太阳下山了,我们就回家。”
子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她:“可现在也就四点多啊,等到太阳下山,都要八点了。”可诺诺也不理他,自己躺下来,看着天空发呆。子苏看她不理自己,也就跟着躺下,陪着她一起望着天。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日落,看见金色的光辉覆盖了整个乡间,迎面还吹来徐徐的微风,我感觉心里宁静极了。所以每一年,我都要来这里看看。”
子苏看着她的侧脸问她:“以前都是你一个人来么?”
“是啊,其实晓琳也不知道。”诺诺说着也看向他:“可是我突然就想带你来看看。”
“谢谢你,诺诺。”子苏凑过去,轻轻吻了她一下。也不见诺诺有什么反感,只是笑着说自己还没答应他呢。
二人坐到太阳落山,便往回走。等回到家,肚子早就咕噜噜的响个不停了,急忙忙的跑去厨房找吃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什么都没有?完了完了,今晚上要饿晕了。”子苏盯着那些盘子,恨不得它能变成一张张美味的面饼。
“冰箱里应该有吃的吧,不行我们就下面吧。”说着诺诺就拉开了冰箱的门:“这……这是什么?”
“生日快乐!!!”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诺诺一跳,扭头一看,只见四人冲着她笑。
“呃……我还以为你们把我生日忘了呢,呵呵,我很高兴。谢谢你们。可是为什么蛋糕要放在冰箱里,而且万一我不拉开,怎么办?”
“就算你不打开,我也会让你帮我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的啊,所以你一定会看到的。”晓琳接着子苏的说:
“是冰激淋蛋糕,况且直接放在厨房不够惊喜啊。我特地打电话让人家给我们送来的哦,花了我好多积蓄啊,就当是送给姐姐的礼物了。”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到厨房来?子苏?”诺诺看向他,意思很明显。
“乖孙女!不要瞎猜嘛!你可是爷爷的心肝宝贝,爷爷还不了解你啊。来来,把蛋糕拿出来,吹蜡烛切蛋糕,之后吃碗刘妈做的长寿面,开开心心活到一百岁。哈哈!”
大家高高兴兴等着诺诺许愿吹蜡烛,诺诺默想了一会,吹灭了蜡烛,众人又切了蛋糕,看诺诺吃了面。
过了一会,爷爷说自己年纪大了,要早点休息,年轻人自己玩会吧,就回房去了。
聊到夜里十一点多,子苏说有点困了,所以三人就结束话题,各自回房了。可诺诺没回去,站在院子里发呆,晓琳问她怎么还不睡,她说想在外面多呆会,让她先睡。
等晓琳回房熄了灯,诺诺来到爷爷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说:
“爷爷,你睡了么?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进来吧,爷爷还没睡。”轻轻推开房门,诺诺看见爷爷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皱了皱眉,从爷爷手里抽出来烟,在烟灰缸里熄了烟蒂。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都一副老骨头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爷爷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诺诺找爷爷有什么事啊?”
诺诺坐在爷爷身旁说:“我已经二十一了,我觉得有些事,也应该问明白了才对。”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又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这次诺诺也不阻止了,静静看着爷爷吸着烟,吐着雾。等爷爷抽完烟,诺诺才继续说:”我爸爸到底是不是自杀死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好么?爷爷好不容易才看到你这样开心,不想你再和以前一样了啊。”不似平日爽朗的语气,现在的爷爷话语里充满了苍凉感。
“您说的对,爷爷,我的确是变了,所以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会接受的。以前也不觉得爸自杀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想想,一个男性会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本身应该就很少见吧?而且,妈爸离婚后,妈就和俊国叔叔在一起了。”诺诺看着爷爷的眼睛,“告诉我吧,爷爷。”
“你爸爸是跳楼死的……”这句话过后,爷爷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两人都在等待着,等待最先出声的那个人。
最终爷爷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早晚都会知道的事。只是,爷爷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好么?”慈爱的拍拍了诺诺的手,爷爷才继续说:
“其实你爸是你妈害死的。”爷爷感觉到诺诺听见这句话以后,明显的哆嗦了一下。担心的问她,是不是还要继续听下去,诺诺没说话,好像在思量什么,然后下定决心似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当豪君带着婧蓉回来,说要娶她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爸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啊!你妈是我们当初生意场上死对头的女儿,说什么我和你奶奶也不会同意他们结婚的。可是豪君他说如果不让他娶婧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别人结婚了,他李豪君只爱子英一个。
你奶奶一看你爸爸这样,就心软了。她过来劝我,让我同意这门亲事,还跟我说李家就他一个独子,难不成让我们李家绝后?
我没有松口,一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女人不是喜欢他,只是为了搞垮我们而已,可无论我怎么说,他还是那样的执拗。最后,我也心软了,毕竟,他是我儿子啊,他喜欢的就算是那个女人又怎么样,只要儿子好,我这作父亲的还可以说些什么,可我没想到,我的一时心软,就把儿子给害死了啊!”说到这,爷爷痛苦的用双手捂起脸,过了半响,才抬起头,接着说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七年后,他们离婚了。同时,公司也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里,我们那个时候才知道,就是被我们视如亲生儿子的林俊国,帮她得到了公司。
都怪我,看你爸性格软,知道他管不了公司,才收了个义子,帮着他一起打理。谁知道林俊国和子英暗地里勾结,背叛了你爸爸。
我还记得他死的那天,跟我们说,他要去找他们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我怕他干傻事,就劝他不要去,可他说,他不会干什么,只是去问清楚,然后就回来,好好拟补自己的过错。可我没想到等来的是他跳楼自杀的消息!
我和你奶奶都不信,他走之前,明明说会回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甚至连一张遗书都没留。虽然他是性格软,但是绝对不会干这么自暴自弃的事。
我心里总是觉得和子英脱不了干系,可人家警察也找不到证据啊,况且公司破产易手,很容易让人有轻生的念头,所以警局就结案,说是自杀死的。
你奶奶知道后,受不了刺激,就一病不起了,死之前嘴上就挂着一句话:‘是我害死儿子的啊!’你奶奶她是活活被自己的内疚给杀死的啊!
之后我也心灰意冷,搬到这里来了。一开始我想带你和晓琳一起走的,我不能留你们在那种人身边啊。可你妈不同意,而我又是孤寡老人一个,怎么样也斗不过你妈啊,所以,没能带你们走。
谁知道过了两年不见,诺诺你就变的孤僻了。爷爷看着心里好难受啊,都怪爷爷当初没带你们走,乖孙女!都是爷爷不好啊!你怪爷爷么?”看着湿润了眼眶的爷爷,诺诺也有了想哭的冲动,扑在爷爷的怀里,摇头说不怪爷爷。
诺诺待爷爷的情绪有所缓解,才跟他说这么晚了,该休息了。陪爷爷在床上坐了一会,爷爷又恢复了往日和蔼的笑容,笑眯眯的让诺诺也回去休息,说是都夜里十二点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出了爷爷的房间,诺诺就坐在院子里发怔。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对于这件事,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表达。她该哭么?可她一点眼泪都掉不出来。她该笑么?笑自己的妈原来是个这样的人?还是应该愤怒的去找自己的妈妈和叔叔两人质问?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现在脑子一团乱,就跟打了结的毛线一样。
感觉的到身旁有人,诺诺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后,便招呼他坐下:
“每次我一烦心,你就出现在我身边。你怎么每次都来的那么巧?”笑问着看他,子苏说:
“只能说明赶上了。”其实是我一直在背后看着你啊,傻瓜。子苏心里回答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自己刚刚得知的事实,诺诺希望他能告诉自己点什么。
子苏听完,笑着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白净的手背说:
“上一辈人的恩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也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是啊,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件事都已经过了那么多久了,虽然当事人是她的爸妈,可她能够做什么?能够改变什么?去报复她的亲人?然后变成和妈一样的人?
诺诺想着想着就笑起来,说:“如果这个故事我当真了怎么办?”
子苏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前:“那么做你想做的,只要你喜欢,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那如果我这么对你呢?”
“我心甘情愿!”紧紧抓着她的手,子苏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决心。
“谢谢你,子苏。有你这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么对你。”诺诺说着就抱住了他,因为她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希望,从而驱散一些痛苦。
“或许,我真的是喜欢上他了。”诺诺在心里想着,更紧的抱住了子苏。在诺诺知道这件事情后,爷爷担心她的情绪会有很大的起伏,所以观察了她好几天,可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也就放下心了。
可是他没想到,去叫诺诺吃晚饭的时候,人竟然不见了。桌子上只留了张纸条,说自己想体验一下野营的感觉,所以一个人独自上山去了。爷爷一看,气的拿纸条的手都在哆嗦。
“胡闹!一个女孩子家的竟然自己去山上野营,遇到危险怎么办?”气冲冲的去找其他人,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就说要出门去找诺诺,子苏将爷爷拦下,劝他不要去。
“爷爷,您年纪大了,万一上山出了事,诺诺回来以后,我们怎么和她解释啊。”
“是啊是啊!还是让我和子苏去吧,你和刘妈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韩晓琳也再旁边劝着爷爷。
思量了一会,爷爷点点头,让李蒋二人一起去找诺诺回来。
子苏摇摇头,说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就可以了,要不等上了山,天黑了,晓琳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韩晓琳说什么也不同意,觉得只要不和子苏分开找,自己怎么会出事?
这时,爷爷也过来劝晓琳:
“晓琳啊,让子苏一个人去找吧,你和他去,他要找诺诺,还要顾着你,你这去了,也是添乱。”韩晓琳一听,也不闹着要去了,只让子苏赶紧去找姐姐回来。
子苏点点头,让众人放心,说诺诺肯定不会有事的,就跑出去找她了。其实子苏早猜到诺诺在哪里了,只是他有私心,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哪,他希望他还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跑到目的地以后,子苏发现有一顶帐篷立在那,月光下还坐着个人,走近一看,果然是诺诺。
诺诺转头看向他,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只说了句你来了,就拍拍身旁,示意他坐下。
“不回去?你爷爷他们都很担心你呢。”子苏一边问着一边坐在了诺诺身边。
“没事,他们看你那么晚都没回去的话,应该就知道你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