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的前一个双休日都用在听老师讲辩论的技巧去了撒,到了撒星期五就是整整十二天没有见张玲了撒,下午上班的时间真是那样的一个难熬啊。肖莹也看出刘欣坐立不安的模样,但如今刘欣很少搭理她,她心头本来不爽,也就不搭理刘欣了撒。
四点来钟,办公室忽然窜进一个农村大妈,大妈进门就怯怯的问:“请问哪一个是肖莹?”肖莹听大妈不太礼貌,有些不开心的答:“我就是。”
刘欣听肖莹的语气就琢磨,人家农村大妈,不懂什么,这肖莹什么心眼啊!但看事不关己也就没说什么,自个儿低头看报纸。哪知道没说几句大妈就哭了撒起来,刘欣这才抬头认真听是咋回事。
原来大妈是被方季的儿子打伤的那人的妈,看自个的儿子行动不便,方季的儿子却满街乱窜,不服气检察院为啥把凶手给放了撒。肖莹耐着个性解释什么犯罪嫌疑人未成年,且积极赔偿被害人的损失,再加上有悔罪表现,可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之类的。哪知道不解释还好,愈解释大妈愈生气,她全然就理解成有钱就可以不用坐牢。因此,终于爆发了撒,闹得一层楼的人都过来看是咋回事。刘欣最不喜欢这种场面,走到走廊上看楼下的车来车往。
林波听到消息后赶到时,看到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刘欣站在走廊的一头看着窗外发呆,感到有些疑惑。但也顾不得刘欣,快速走进刘欣的办公室。这时候肖莹也有些不耐烦了撒,冲动的说了撒一句:“你要告状?随你,你想上哪儿告哪儿告去。”
林波心想这不是火上浇油嘛,狠狠的瞪了撒肖莹一眼,开始安抚大妈。肖莹对大妈说的话是在大妈的情绪上火上浇油,但林波瞪肖莹这一眼就是在肖莹内心火上浇油了撒。那个案件的处理方式肖莹本来是被动而为,如今承担后果的却是自个儿,林波倒来做好人,肖莹简直气氛得差点抑制不住。
林波劝了撒半天才把大妈劝住,并打包票这个事会给大妈一个很好的答复,大妈这才安静下来。
林波想了撒一下派了撒辆车送大妈回家。刘欣看闹完了撒回到办公室,林波刚好沉着脸走进来。“小肖,咋回事?”
肖莹答:“还能是咋回事?我给她讲道理,她自己不听!”肖莹这话是压着火气说的,虽然尽力压制了撒,但语气仍然很硬。
案件处理流程与结果并没有违法,所以林波可没感到这个案件里自个儿有啥不对,也就没弄明白肖莹的火气从哪里来的,也有些发火了撒:“你刚说的那是什么话啊?你以为投诉是你个人的事啊?这个是关乎全体的成绩与名誉的问题!”
肖莹不假思索就接上:“案件的处理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这是全科商议决定的。”
林波压压心里的不快说:“如今不是说案件处理的问题,是你对被害人的家属的态度问题。你还嫌我们院不够臭名远扬啊?你还嫌劳烦少啊?你给我好好反省下。”
林波说完转身走了撒,留下肖莹气呼呼的。
林波最后那句话,刘欣内心就不是滋味了撒。刘欣上回被打的事闹得很大,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最让人气愤的甚至是说被打的人是活该,谁让她贪赃枉法,而且这种传言不少。刘欣在理性上晓得百姓肯定是同情弱势群体的心理,但听到这种说法后,她也没办法做到不影响心情。也就是因为这种说法的流传,对打她的人的处罚轻不得也重不得,她知道林波为这事很头痛。
林波说的劳烦够多了撒,刘欣听晓得劳烦指什么,肖莹也听晓得了撒,然而肖莹内心却是另一番滋味了撒。同样的劳烦事,林波可没责备过刘欣,难道就因为她受过伤吗?
不是自个儿的事,可刘欣也被闹得有些不开心,到下班时间心不在焉的下楼。
林波刚上自个儿的车准备发动,看到刘欣下来,想起刘欣双休日没事大概都是要去城区的,就把头伸处窗问刘欣:“欣欣,双休日要去城区玩吧?”
刘欣轻轻的答:“嗯。”
林波很热情的说:“我也要回城区,坐我的车吧。”
刘欣不好拒绝,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了撒。而这时候,肖莹刚好下到院子里,看到刘欣坐进林波的车愣了撒一愣,才接着往前走。
刘欣上车林波想起一个事,就对刘欣说:“欣欣,我下周要出差,估计要再下周才能回来,你可以不可以帮我照顾下我办公室里的金鱼,也帮我浇浇花?”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刘欣微微一笑答应:“当然可以啦!”
“那多谢了撒!回头我把办公室的钥匙给你。”
“林副,你不要客气啊!”
“那你也别客气。现在又不是什么工作时间,就别老林副林副的啦吧?可以的话叫声林哥。”
到了撒城区,林波说要送刘欣到目的地,刘欣怎么可能让林波知道自个儿要去张玲的家。就说是与朋友说好了撒在街头那边见,那边很堵车,就不劳烦林波了撒。林波还真是有些怕那边的超级堵车,因此把刘欣送到了撒公交站,自个儿才走了撒。
晚上张玲有应酬,刘欣既然到了撒这儿,索性又走了撒一圈随便吃了撒碗拉面,然后在影碟店里面买了撒几张光盘才回家。
等公交时刘欣乏味,打个电话问张玲:“玲玲,你今天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张玲那边很人声嘈杂,刘欣重复问了撒一遍张玲才听清。张玲只简单的答刘欣:“我也说不准,今天双休日,这些人恐怕要玩到很晚才会散。太晚的话你就自个儿先睡觉吧,不要等我了撒。”
“你要少喝点酒。”
“嗯,我知道。我这边在谈事,没急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刘欣有些不情愿的,但也只能答:“没啥,拜拜!”
张玲带着几分酒意回家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撒,刘欣却还蜷缩在沙发上看碟。张玲换了撒鞋去厕所洗手出来,刘欣倒了撒杯温水递给张玲然后坐到沙发上接着看碟。张玲也坐下,伸手搂刘欣问:“咋啦?为啥不做声?”
刘欣看张玲满身酒气,本来就不开心的心情变得有些生气了撒,但又看她挺累的模样,就想着依然忍忍吧,有啥改日再说,只说:“没事,你累了撒吧?洗洗睡觉吧!”
张玲情绪也不好,但是个什么都要理顺了撒内心才舒服的性格,便说:“现在一时也睡不着。你咋啦,很不开心的模样哟!我回来晚了撒生气啦?”
“今天方季的儿子砍伤的妈来我们办公室哭闹了撒一下午。“
张玲嘴一撇说:“该赔的都赔了撒,她还有啥好闹得啊?”
刘欣内心对大妈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依旧清晰记得,“赔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赔是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但我已经帮她争取到最高的赔偿了撒,给法院判绝对不是那个数。”
“你为啥考虑问题总是从钱的角度出发啊?”
张玲:“你的话就是说我做错了撒?”
刘欣话出口就知道过了撒点了撒,只能答:“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想法?把一个孩子关在牢房里就好了撒吗?双方和解是最好的结果。她不懂得选择,你难道也不懂?”
“可她内心的感受呢?看打伤儿子的人啥事没有她内心会是什么想法?”
累了撒一天刘欣还给她挑毛病,张玲有些生气了撒。“她内心的感受?你为啥不想想我内心的感受?”
“不说了撒,你洗澡睡吧。”
刘欣本意是想半夜找张玲说这些确确实实是不是太好,而且在张玲的立场上她确确实实没什么错,是自个儿找别扭了撒,因此才想这样结束话题,让张玲休息。哪知道张玲此时只感到刘欣完全不顾她的立场,她的感受。她本来以为刘欣是一切能够理解她的,能相信她的。但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那样。她狠狠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但是却刚好放到了撒桌子边上,杯子掉下来,“嘭”的一声摔碎了撒。
刘欣误解了撒,她以为张玲是砸杯子发脾气,她呆了撒几秒钟钟,抓起包就转身就走。张玲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要拉。但是张玲累了撒一天,又喝了撒酒的,手脚酸软,动作还是慢了撒,没拉住。
张玲赶紧随后追出门,在楼道上用手拉住刘欣的手臂。刘欣不回头也不出说话。张玲这回确确实实有些生气了撒,但知道不能在楼道上吵架。就只好压着声音说:“有啥回家说,大半夜的的你这叫闹什么?”
刘欣出门就知道这样半夜跑出来真的不理智,可听张玲责问的口气她也就不管不顾了撒,“还有啥好说的?放开我!”刘欣想了撒一下又接着说:“要说什么也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说。”
张玲感到刘欣说得也对,但问题在于如今很晚了撒,只能说:“大半夜的……”
还没来得及张玲说完,刘欣就说:“我去小程那儿。”
张玲内心也很痛苦、很失望,松开手就转身上楼。但走了撒两步,依然停顿了撒一下,背对着刘欣轻轻的说:“路上小心,到了撒给我发条消息。”
刘欣此时已是鼻子发酸,眼眶湿润。轻轻应了撒一声就不再说话,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