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满意地站在一旁,看着被自己“凑合”成功的两灵以进入了该有的状况,她自己则是频频点头,相当有成就感地笑着。
她心里才方存在这种想法不久,眼前的两灵却突然中止了的对话,一个是一脸的疑问,另一个则是开始哭丧着脸,眼看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好奇因子又发挥到极点的公西忍不住打断了两灵的沉默,“你们怎么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牙刃没了扇子的手此时看似习惯性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这是他在思考时都会出现的举动。目光持继凝聚于地面,他喃喃道着,“嗳,公西…发生了点小事了…”
“小事?什么小事?”
稍稍偏了偏头,牙刃又换了另一个说法,“…或许不是小事吧…”
“倒底是什么事?说法颠三倒四的。”左右不定的言论搞的公西一头雾水。
她听不懂方才他们所说的,而牙刃亦没主动说明,她认为这一定是有什么是她这个旁观所不太方便知道的事,对此她也不多问,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是把她给搞胡涂了。
“你有没有念过中国史?”
“中国史?”公西先是愣了一下,脑袋转了一圈后,总觉有点被耍的感觉。“现在是什么情况?还问我有没有读中国史?你该不会要我回去看书吧?”公西一脸“你别想打发我走”的样子。
“有没有?回答我就是了。”没像平常一般为解释而吵嘴,牙刃看来有些应有的认真态度。
“呃…?有啊…不过念到宋朝而已。”但是她对内容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这样就行了。”
“什么?什么行不行?”
几句话下来,牙刃终于转过头去正视公西,“我告诉你,她其实是中国宋代的郡主,要来这里找人的。”
“郡主?”还好这是有印象的那一部分。郡主在中国来说地位可不小啊…单看她那一身行头就知道觉非只是单纯的富贵人家所能比拟的。
“你是说她来这里找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来找谁的?”看来这并不如自己原先所想,有什么不可与外人道的隐情。既然如此,她就得问到底,不然总觉心中疑问积久难耐。
“找他的未婚夫。但是…他恐怕早就已经死去多年了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中国的宋代到现在都已经几年了,不死岂不是老妖化身吗?”还好她大略了解中日时间上的对应关系,不然真是糗大了。
“我的意思是他在把郡主送来日本不久后可能就死了,但是她一直不知情,就这么在相约的地方等了几百年…”
“你说什么…?”
牙刃有些面色凝重,“她一直不知道,以时间算来,在她到日本后没几天,朝廷下诏赐死童贯及蔡京等人,诸连数族,她所要找的人恐怕…也身在其中。”
“这么说…”公西手抚下巴,认真地思索地问题,“他是害怕妻子牵连,所以提前送她来海外?是这样吗?”
“我是这么认为。”
公西面色淡了下来,她看看那灵祈求般的大眼,说什么也很难把事实说出口。再望向牙刃,平常看他抓鬼时看似的冷血,现在他看来也不太愿意担负将事实说出的责任。
第三十二话──灵光乍现!
和硕郡主见眼前的一来一往,顿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他们细语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外,其它全不知情。这时她才突然感觉到,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多么令人感到不安。
你们知道明王爷在哪里对吧?你们是不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为求心上人的下落,她好似也在一时之间放下了自身对牙刃的恐惧,进而上前殷切地问着。
会不会是他忘了呢…?不会的…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会来接自己回家的,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啊…还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了?
对于和硕郡主的寻问,公西刻意撇下脸,不去注意牙刃所投射过来看似求救的目光,意谓着她也是无法可想。
只是在场面僵持不下,任谁也不想先开口回答的情况下,公西口袋中传出的铃声就这么突兀原传遍了整个寂静的林子。
“这么晚了你是跑到哪去了?想要让我们担心死吗?!”
公西接起电话,另一头便在下一秒传来超高分贝的魔音传呼,公西忍不住将电话拿远些,半眨的眼说明着她也正在忍受着母亲的魔音灌脑。
“谁知道你们会这时候起来…”这句话像是在讲给自己听的,只是不巧地给说了太大声罢了。
“讲这什么话?不这时候起来你就要给我溜到哪去了?”
“不跟你说这么多啦,总之我和牙刃现在在做正经事,就这样啦。”
不知是有祖先的随行就有如随时庇护一般,一听到有牙刃的陪同,竟也毫不生气甚而欣然接受似的。
“真的啊?那你可要乖点啊!不要给祖先大人找麻烦,知不知道啊…?”
母亲在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句句足以令自己当场挂上满脸黑线的话,虽然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很难再有第二种表情,但是却也隐忍不住。
牙刃那家伙真的就这么可靠吗?结束通话后,公西悄悄瞄向牙刃。假如真是如母亲认为的可靠,现在这种情形早就也想出办法来了,不是吗?
公西一脸无奈地收起手机,却在要放到口袋的当下给牙刃用灵力硬是“吸”了过去。“借我一下!”
“你要手机做什么啊?”他这个古代人会用什么手机?骗她不知道手机是近近来的科技新发明?还是说…
“我打一下电话。”牙刃从公西手中拿到那只PHS后,将它转变成灵的形式后便拿在手中拨起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来了。单手拨号的动作看来相当熟练,彷佛就像现代人使用般自然。
“打电话?要打给…谁…”
公西才正想这么问,电话也似乎在此时接通,牙刃一如现代人般地对话起来,“杰尔,帮我接夜大人。”
普通人要是听到这般对话该会有什么反应…?一把抢过电话…?还是吓到腿软…?还是…
“喂!你竟然给我打到冥界去?账单来了可由你解决!听到了没有!”公西似乎不太意外,当时闪过脑中的便只有账单中的庞大金额。
见此,她大概也知道,人界有多进步,冥界有会有多进步──且还会有更进步的余地。因为以往的优秀先人现在多半只有撒手归天一途,正好便利了死后世界。就像爱因斯坦现在一定还在从事什么比相对论更惊为天人的新研究吧。
冥界,现在正值人间时间凌晨四点半,办公厅的门缝中仍是透着由里头射出的光线。仔细一听,其中还间杂了不少细细碎碎的声音。看来不因为天色的渐白而有所休息。
“真是…老了老了…”一道人声发出,有些慵懒。
“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停止了手下的建档动作,身为副官的他出言关心了一句。
夜只手支着腮,懒懒的目光由指缝间飘出,“不了,只是纯属抱怨罢了。你还有多少档没Keyin?”
“这么多吧。”伸手比了比大致的高度,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无奈笑容。这么看来,是挺多的。
近这几日是加班日,总因人类世界人口的快速攀升的死亡率而使他们更加忙碌。脑中闪过牙刃不久前的提议…放假啊…他也好想啊…不知道真理惠现在怎么样了…他好久没回“家”里去看看了。
夜才正想着过往的事,副官桌上的电话声就这么出声打断了他的“思乡”举动,划破了原有的安静空间。
“X702室。”杰尔习惯性地报上了所在位置后没几秒,脸色稍稍一变。
“怎么了?”夜亦对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好奇。会有谁这么晚打电话来?不是恶作剧就是真有大事来了。
杰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着,“好,请稍等,马上转。”
按下了转接钮,杰尔挂了手中的电话,“大人,是人界的鬼神。”
“什么?”夜狐疑地接起电话,而脑中就立刻将方才所分的电话两种类型给去除了第二项。想也知道,“他”会打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大事。
所谓“人界的鬼神”指的还会有谁?真是的,他脑袋才刚闪过个“鬼影”,还真的这么神准地找上了门来。上回要求放假,这回不知又有什么要求了。
为什么他的下属问题这么多?风和两位判官长的鬼神就乖多了,顺从又勤快,讨价还价的事就更别说了,真可谓是史无前例。
“牙刃是吧?我就知道是你,这回又有什么要求了?”夜在早知道对方的前提下,连个招呼也没打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他的工作量目前已堆到快掩没自己的程度了,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山能够比拟,所以他才想速战速决。反正牙刃的要求哪一次不是靠自己三两下就给堵了?
“这次可由不得你拒绝。”牙刃的态度也难得坚决,没被自己往常的预设立场给打败,反而还有想扭转的倾向。
“没礼貌,这哪像是在求人的态度。”夜微微一皱眉,他平日最听不惯命令语气,因为这会让他想起某些事情。
“烦死了,你何时这么计较礼数?”生前身为贵族的他难得口出恶言。
“我本来就很计较。好吧,有什么事快说,我的工作可多着没做,忙得很。”夜一面以肩夹着电话,空出的双手便开始进行了双向作业来了。一心数用是他以前所培养最引以为傲的特技之一。
“我现在想和你调个人。”牙刃还特别强调了时间,不是这个时间也就没用了。
“现在?”真是找麻烦…冥界死者何其多?随便一句调个人就能了结?他也想得太简单。
夜烦乱地抓着发,对于牙刃的要求总是无法领教,尽给他找麻烦,敢情他近子过得太过清闲是吗?看来他得考虑加重他的工作量才是…
“听到了没?”
“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夜正想着以后如何“惨整”他下属时,竟给因此分了心,待他回神时,只听到对方彷佛才刚结束一段长篇大论似的结语。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都没在听吧?”牙刃隐隐感觉到自己就快“暴走。”
清清喉,夜刻意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额上有着异常明显的井字纹。“你说要调谁?”
“宋朝明王爷,约是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人。”
“明王爷?”夜听至此,整个人就像突地被注入了什么提神药似的,一扫方才因熬夜过久而丧失不少的精神。
另外,看似习惯于夜的激动,副官杰尔仍是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就在他专注于计算机前的数据时,不远的前方传来一阵敲门声。
杰尔稍稍望向就快把听筒给捏碎的夜,他似乎没听到。于是便先起身前去开门,也正好可以起来活动活动。
一开门,首先入眼的就是对方的一身黑衣,这是冥界的制服之一。而眼前的这个人所穿的正是向来最常穿的中国服,上头有着看来精致的双排扣,略带点传统却又不失现代。
杰尔朝对方微微一笑,“你也还没忙完啊?”
“就快了。对了,这是明天的初审资料,一共二十五人,出生证明还死亡记录全在这里。”
“辛苦了。”杰尔双手接过,怀抱于胸前。
这时,他微微一垫高脚尖,目光绕过杰尔的身子往半掩门的室内望了过去,看来是对里头传出的声音稍感兴趣,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表露出无遗。“你的上司现在怎么了?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