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文的房间本已狭小得可怜,现在还要挤下二人于房内,实在难上加难。但高朗锋仍是乐不思蜀,大字形的摊在家文的单人床上。
房间仅有一个仿古染色实木质衣柜,简单单调的木纹单人床架。而床架左侧就是窗台,右侧则是一张白漆面的书台。书台上摆放着电脑。再上还有数个安放杂物的吊柜及层架。
房内虽然仅得不过百尺活动空间,但却出奇地整齐,书本于桌上的另一端排列得整齐得当,衣服鞋袜无一暴露出衣柜外,通通收拾妥当。
“家文。”才刚踏进房内,家文忽地被叫住。
“?”
“明天我就开始找工作去!”高朗锋难得一脸认真,目光专注地盯着天花板。
家文勉强牵牵嘴角,她深知眼前男人只要不搞破坏已经很好──那他还能找甚么工作做?但为了不打沉他士气,她亦赶紧收起这副或许会令他受伤的表情。
“很好,我绝对会在精神上支持你。”
她也很累了,抛下这句,家文没再理会高朗锋、关上灯随即跨往另一端床睡去。
──高朗锋亦暂时未有进一步举动,只是从后拥着她、看着她的背影甜甜入梦。
翌日,早上十时多。
高朗锋仍在沉睡,家文首次兴致盎然的打量着他。
原来昨晚他那番未免太过天真无邪的话是真的──经过一整晚充分休息,就算仍在睡梦中、家文都看出他已经比昨天精神饱满得多。
所以说,不能拥着她入睡而失眠那番话大概不是没根没据。
铃──铃──
靠!她最讨厌在刚睡醒时电话不识趣的响起,而他现在、还未睡醒的……
家文越过高朗锋翻出家用电话,尽量保持着手脚都碰不上他的姿势。但这过于嘈吵的铃声却令于睡梦中的他也绷着脸。
“喂?!”才一拿起电话,她发现自己已被拉回床上,这该死的高朗锋刚才肯定又在装睡。
“你们不是在上班的吗?这时候拨电话回来干啥……”这对父母总爱在不适当的时间做不识趣的事。
家文轻拨开窗台的窗帘。“啊,外边的确在下雨,那又怎样了?”
“喔!那问题可大了!今早我跟你老爸把洗衣机里的衣服通通挂出外头打算晒干它呀!”
……
话筒另一端顿时沉默了,这对父母似乎从未做过一件有贡献的事。
──除了把她生下来。
明明家里就是有干衣机的嘛,要它搁着封尘吗?一个月都不做一次家务的两老所做的每件事都令人摸不着头脑。
家文没好气再回应,切了线随即打算下床赶快把遭殃的衣服通通接回家里,但那只一直缠绕腰间的大手还未有松脱的意欲。
“高朗锋你别再装睡!睡够了好起床!可别忘了你昨天说过那番极为认真严肃的话呀,不是睡醒就忘记了吧?”
她瞧着窗外,已无甚么风景可言,雨愈下愈大,室外白蒙蒙一片。
高朗锋亦终于舍得撑起双眼,他可不要被家文看扁咧。
不满的蹙着浓眉,高朗锋表情甚为无辜。“家文怎么都在骂我……我只是怕你睡醒以后看不见我会惦我才再多睡一会嘛。”
“混帐!我哪里惦你了……”被他看穿的后果可大可小,她决定还是要做得决绝点好。
“刚才家文明明就呆看着我超过五分钟呢,你可别在装了。”
高朗锋此时也乖乖的坐起身来跟她对望,那双眼瞳像会透视她的心、她的心神亦被他的一双碧眸慑走了。
家文不置可否,反正通通都被他看穿,她也找不到别个籍口搪塞过去。“你到底有多少双眼?”
“一双而已。但我们可是心有灵犀的,我闭上眼也会知道你在做甚么呀。”他极为自满的昂昂首。
“哼,不知廉耻。”
家文故作不屑的别过头,心里却像灌了整整一壶蜜糖般甜。
原来这男人,早已主牢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