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我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年幼的白也知道要发生什么。我没有闭上眼睛,白也没有。男人手起刀落,直接把白的气管砍断。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狰狞的表情,白只是安详地闭上眼睛,低下头。随后男人跟发疯一样,往充满白雾的树林深处走去。
“阿川,阿川?快醒醒,怎么了?”
睁开眼睛,发现老板的肥脸就在我面前。
“啊!”
我痛苦地捂着头,大声叫着。呵呵,这又是梦么?好不容易情绪安定下来之后,老板扶着我走出厕所,而厕所里,根本没有什么头发和尸骨。当走出厕所的时候,角落哪儿有什么戴着黑框眼镜,扎着马尾辫背着粉红色书包的女孩?
“老板,那里不是坐着一个小女孩么?怎么没人了?”
老板疑惑地看着我,一副我脑子是不是被烧了的样子。
“女孩?她早就走了。咦,嘿嘿,难道你?”
老板突然变得猥琐起来,摆出一副你懂的样子。
“是不是想女孩子想坏啦?啧啧啧,阿川啊,人要懂得泄欲。”
老板极其猥琐地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再问他什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脑子里还是徘徊着那个戴着黑框眼睛,扎着马尾辫的白。
“老板,给我那包烟过来!”
一个男青年在其中一个座位站起身叫到,我一看,不对啊?这不是之前那个瘦弱脸色苍白的青年么?怎么现在生龙活虎的?而且不光是他,整个网吧的人都是如此,熙熙攘攘的。有叫骂声,键盘声,噼里啪啦的。
“老板我来吧。”
说完,我接过老板准备拿给男青年的烟,走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男青年,男青年眼神古怪地看着我,直接丢出一句:
“看毛啊,你丫有病吧?”
我被他这一席话说的哭笑不得,接过他手里的钱,回到吧台的时候老板感觉我有点不对,问道:
“阿川你没事吧?”
老板看到我并没有什么大碍,边走出门边说道:
“昨天已经教你怎么关门了,四点要准时关门哈。”
我喏了一声,老板就走了,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显示现在是深夜一点。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刚刚那个“梦。”一时间我好像看开了很多事情。
“这是梦吧。”
自言自语道,拿起一根烟,沉思起来。到了四点,熙熙攘攘的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刚刚买了一包烟,还在游戏里奋斗的男青年,我起身过去想提醒他,要关门了。
“你好,我们要关门了。”
男青年带着耳机,玩着一个跳舞游戏,手指用力时不时敲打着空格键。我加大了音量,他突然好像被吓到还是怎么样的,变得双眼无神,脸色苍白,跟刚开始进来上网的表情一模一样,机械地拿下耳机,起身扭头就走。
“有病。”
我暗骂了一声,开始打扫卫生。这里的人还是挺讲卫生的,不用废多大力气。走到角落的时候,看着白上过的电脑,愣愣入神。
“哈,这小丫头。”
她又把眼镜忘在这儿了,我把她眼镜拿起来,仔仔细细放好在口袋,然后准备关门。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又胖又矮,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倚靠在玻璃门上大口地喝着啤酒。奇怪,刚刚我怎么没看到?老头看到我要关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醺醺地看着我。
“小伙子,块滚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我被这个醉醺醺的胖老头说的一头雾水。
“大叔?啥意思?”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便离去,边走还边哼着我听不懂的粤剧。
“诶,你说这个城的人咋都那么奇怪呢?”
反正我也是奇怪够了,这阵子也真是病入膏肓,幻听幻觉一股脑全来了。望着网吧角落那个通向那个一米乘一米的狭窄楼梯口,不免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的,把全部灯关了之后总感觉温度降低了几度。拿着老板给我的七八十年代才用的黄光手电筒,一步一步摸索着走向那个破旧的铁梯。
“嘎吱。”
嚯,这梯子也是破的可以,手伸上微微用力就发出这样的声音。拿着手电筒往那个漆黑无比的二楼口照去,这是整个二楼唯一的入口,二楼上面连个窗口都没有,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压抑狭小的箱子。果不其然,黄色的微弱灯光照射进楼梯口,连二楼的天花板都看不到直接就被这实体般的黑暗吞噬了。我用嘴巴咬着手电筒,开始一步步爬上这破梯子。
“呼。”
楼梯口的周围突然传出这类似呼吸般的微弱声音,我没去多大在意,因为这声音确实很微弱。等我的头部到了二楼和一楼的天花板中间,总感觉有人在我头顶吹起,还有点暖暖的。我猛然抬起头,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哇呜!”
一声类似猫叫又像是婴儿的哭声一般的声音从脚底下传来,非常清晰,就在我脚下的一楼。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颤抖得把头扭下去,用嘴巴的手电筒慢慢照射。一秒,两秒,我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如果此时又出现像昨天一样的幻觉我肯定会吓得崩溃,因为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呼,看我这一惊一乍的。”
原来是一直全身漆黑的大猫,看到我用手电筒照射到它马上跑了,速度极快。我松了一口气,准备抬起头继续往上爬。刚扭过头,一张惨白的脸和我鼻尖碰鼻尖对视着。
“唔!!!”
我嘴巴咬着手电筒,并不能叫出声音,此时我的心脏跳的比任何人都快,背后在一瞬间就湿了,全身颤抖汗毛竖立。那张苍白的脸慢慢的,一秒一秒地跟我拉开距离,当我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我真的像经历九死一生那样的快感,整个人都酥了。
“白,你大晚上的就来吓我。”
就是白,依旧是白皙的脸孔,黑框眼睛,马尾粉红书包和礼服。听我这么一说,她依旧冷冰冰地一言不发,机械般地转过身子走向一号房关上门。
真是吓了我半死,我快步地爬上二楼,到了二楼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比昨天更阴冷了,而且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二楼入口。看着天花板,上面印着一块块大小一样黑色的圆形,看起来非常怪异,着实让我又毛骨悚然,话不多说,直接打开三号房门进去了。而且我决定,天亮再洗澡,虽然二楼天黑跟天亮没什么差别。
“川,我要洗澡,帮我看着门口。”
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后面,又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真是的,我终于知道心脏病人的感受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等我应好白直接就走进厕所了。咦,她不用换洗衣服么?
在厕所门口等了许久,我根本没听到莲蓬头出水的声音。敲了敲门,白没有回答我。
“白?你不是在洗澡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她还是没回答,这时候我心里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漏电了?”
人类的好奇真的很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白那么看重,想到这个想法我疯狂地拍着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还是没有回答我,我按捺不住了,后退两门直接撞门而入。“砰!”毫不费力门直接被我撞开了,厕所的灯光突然就灭了,我只能靠着手摸索这。
“这是?”
突然间我把手伸出墙外了,没错,就是厕所那个被板砖封住的“门。”我站起身,眼睛逐渐适应这可怕的黑暗。我微弱的视觉和触感感应到了这确实是一个门,不高,差不多一米二左右,而且从门的另一边,我仿佛能听到“呼呼”极其微弱的呼吸声,或者说是风声。
“难道她进去了?”
思考了一下,咬咬牙我俯下身子进去了。走了几十步左右,感觉已经在很深处了,这里似乎是一个隧道,黑不见底,唯一指引我前进的就是那逐渐增大的呼吸声。
“白!你在哪儿?”
我真的很紧张,紧张到大喊一声壮胆,我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也不知道这个通道什么时候才到头。很可惜,并没有传出白的声音,吞了吞口水,俯着身子继续前进。走了大概三四分钟,我能看到前面非常非常微弱的白光,估计就是出口了,人类就是如此,在黑暗中看到光明就会有一股振奋感,当然我也如此,那道微弱的白光促使我加快脚步前进。
“砰!砰!”
背后突然传出两声巨响,就像是下午的时候在二楼的声音一样,我被这两声巨响吓的背脊骨发凉。缓缓扭过头,另一头黑暗的地方就是我住的二楼。
“砰!砰!”
声音越来越近,想也没想,我疯了一般加快脚步快速地走,因为我知道那个声音肯定伴随着很可怕的东西。我能肯定这肯定是我这辈子俯着身子跑的最快的一次,但是那巨响依旧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就在我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发出声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砰砰砰砰”在这儿漆黑,安静的狭窄通道里及其刺耳。此时我距离出口那道白光差不多十米的距离了,猛然停下,因为那个声音距离我不到一米,我不敢轻易乱动,庆幸的是身后的巨响也猛然停下。
“咕咕咕。”
一股形容不出的怪异声音,就像是肚子饿的声音一般,但是还要更低沉点。我颤抖地慢慢扭过头,在我脚下,一个正面躺着的长发女人,手脚都被不可思议的角度给扭地七歪八斜,为什么说是女人?因为她头发都长脸上了,正面躺着,脸上的头发?想到这儿我直接呆住,长发女人也动了,下巴抵在地上正脸看着我,手脚直接往下折九十度,我还能清楚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她”像一只鳄鱼一样慢慢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