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后院,南宫独木正与一个小女孩互相追逐,玩得高兴,这小女孩生的非常可爱,正是胜东与小寒的女儿静轩。
静轩在前方跑得飞快,南宫独木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静轩见南宫独木就要追上自己了,急忙加快脚步,但南宫独木就是跟在自己身后十步左右的距离,怎样也甩不掉。不一会,静轩跑累了,一跺脚,嘟着小嘴道:“不玩了!怎样也无法甩开南宫叔叔。”南宫独木呵呵一笑,将静轩抱在怀里,道:“以后你长大了,南宫叔叔教你武功,那时候你就能将我甩得远远的啦。”静轩脸上泛起高兴得表情,道:“真的吗?”南宫独木点了点头。静轩欢喜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南宫叔叔,你说柳杨爷爷会原谅我爹娘吗?”南宫独木笑了笑,道:“当然会了,柳杨爷爷心肠最好了。”静轩闻言又是一阵欢喜。南宫独木看着静轩那天真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担忧。
议事堂,柳杨与四位长老坐在大堂之上,神情有些严肃。下首站着两个人,正是胜东与小寒。
沉默,不知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柳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胜东,小寒,你们真是糊涂啊。”二人沉默不语。朱松也是一叹,道:“你们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人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说话。柳杨极为心痛的道:“天道不可违,自古以来人妖不可结合,若犯了天道,必受天谴啊!”胜东斩钉截铁的道:“师父,我们做好了受天谴惩罚的准备!”柳杨摇了摇头,含着几许无奈,道:“罢了,罢了,你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们做什么也没用了。”二人心中一喜,小寒颤声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柳杨道:“我等并非铁石心肠,当初逼你们分开是因为怕你们受天谴;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样?”又叹了一口气,道:“留下来吧,在这里有这么多的师兄弟,也要有个照应。”二人不禁喜极而泣,一起叩头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元灵对小寒道:“小寒,你既是狐王,便做我们玄清道的圣兽吧,有这么一个身份,相信天下人都不会说闲话。”小寒点头称是。柳杨一摆手,让二人退下。
南宫独木陪着静轩在后院玩耍,南北西三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此处。看着静轩那欢快的模样,众人都对胜东与小寒的事情放心不下。过了一会,胜东与小寒慢慢走了过来,静轩一见,边笑边跑的叫道:“爹!娘!”扑在了小寒的怀里。众人也围了过来,见二人眼中有些湿润,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七嘴八舌的问起话来。胜东与小寒相对一笑,道:“师父让我们留下来了!”众人闻言大喜,哀西性子最直,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欢呼起来。
次日,柳杨叫南宫独木道议事堂中,道:“独木啊,你说你想帮张角起事,是真的吗?”南宫独木,道:“是的,张角此人一心为民,我若是不帮助他,岂不是放弃了一次帮助天下百姓的机会?”柳杨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但现下有一事要你去办。”南宫独木道:“掌门师伯请说。”柳杨道:“再过一段时日便要去幻清道论道了,我夜观天象,发现论道之日在幻清道有血光之灾,我准备让若然长老率光北、哀西已经以及众多三代弟子留守玄清道,其余人全去帮助幻清道化解这场灾祸。希望你先去幻清道通知灵清师太,也好做个准备。”南宫独木一怔,疑道:“血光之灾?”柳杨点点头,道:“两大家本为一派,一方有难另一方怎能坐视?”南宫独木施了一礼,道:“好,我明日便启程前往幻清道。”
南宫独木脚程颇快,半月便到了幻清道。圣月将南宫独木迎进门来,道:“南宫师兄别来无恙。”南宫独木笑道:“你我何须寒暄?不知灵清师太出关没有?”圣月道:“师父昨日已出关,我这便引师兄去见。”南宫独木一拱手,道:“有劳师太了。”
圣月引南宫独木走进大堂,见一个女子负手站在堂中,看着壁上一幅创派祖师幻灵的肖像。这女子摸约四十来岁,青衫素裹,双目有神,美貌非常,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俨然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模样,正是幻清道的掌门人灵清师太。南宫独木一拱手,道:“晚辈南宫独木,见过师叔。”南宫独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幻清道,却是第一次见到灵清,心中一震,暗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灵清师太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美人。”灵清端详了南宫独木一阵,道:“师侄此来何事?”南宫独木于是将柳杨所说之事告诉了灵清,灵清一笑,道:“柳杨师兄从来都爱夸大事实,我们幻清道又会有什么血光之灾?也罢,师侄既然来了,且在幻清道住一段时日,反正距离论道也已不远,你就不用回玄清道去了。”南宫独木听灵清如此说柳杨,心中有些不悦,但对方是前辈,还是极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叔。”
南宫独木是幻清道的常客,昔日在此调查灭天教行迹的时候就不少受幻清道的照顾,加上为人随和,早已与幻清道众弟子混熟了,虽然是借住,倒也随便得很。一日,南宫独木在庭间信步,却见杨蕴音正在浇花,但心神不宁,只见清水不断的流在花朵之上,心中一笑,走过去道:“再浇下去,这花可就没命了。”杨蕴音一惊,急忙回过头来,见是南宫独木,也是一笑,道:“南宫师伯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南宫独木眉头一皱,道:“都说过了,你叫我师伯我怪显老的,没人的时候叫我大哥就行。”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杨蕴音闻言,有些惊慌的道:“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南宫独木又是一笑,道:“那你为什么心不在焉的啊?”杨蕴音一怔,却说不出话来。南宫独木道:“被我说中了吧?说说,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杨蕴音叹了口气,在南宫独木面前坐了下来,沉吟了片刻,道:“我在想林大哥的事情。”南宫独木呆了一呆,随即反应了过来,道:“哦!是无悔那小子吧?恩,无悔是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哟。”杨蕴音又叹了口气,道:“唉,问题就在这里。”南宫独木一怔,问道:“怎么了?我看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呀。”杨蕴音摇了摇头。南宫独木见杨蕴音半天不说话,又问道:“你倒是说来听听啊。”杨蕴音看了看南宫独木,正色道:“我跟你说,你不要对其他人说!否则我便不告诉你。”南宫独木哈哈一笑,道:“行,你放心吧,我决不告诉别人。”杨蕴音知道南宫独木说一不二,于是便对南宫独木吐露了心肠。
其实杨蕴音心中爱的人一直是慕容孤独。只是当日陷入异境之中,那情况太过真实,林无悔又出现得太过及时,加上杨蕴音心中对林无悔存有一小点的好感,所以一时冲动,便与林无悔在一起了。感情这东西从来都难以琢磨,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对方的好,所以杨蕴音一时冲动与林无悔在一起后,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又一时冲动与林无悔定下了婚约;但分开时日长了,感情又淡下来了,于是杨蕴音心中就开始犯嘀咕了:自己的的确确是喜欢林无悔的,但喜欢并不是爱,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说出的话而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可是这样做又怕林无悔伤心难过;虽然自己爱的是慕容孤独,但慕容孤独毕竟是灭天教的教主啊!杨蕴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才会浇花浇出了神。
南宫独木听完一怔,杨蕴音与自己何其相似?心中爱的都是灭天教的人,想要与之在一起偏偏不能这么做,南宫独木深深的理解杨蕴音的感受。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发呆,不禁一奇,道:“南宫大哥,你在想什么?”南宫独木身子一抽,忙道:“哦,没什么。”平了平心情,又道:“原来你是在想这些事情,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杨蕴音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若让师父知道这些事情就糟糕了。”南宫独木惨然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说出去?不瞒你说,我心中爱的也是一个万万不能和她在一起的人。”杨蕴音闻言好奇,问道:“是谁啊?”南宫独木道:“灭天教的大小姐,呼眠的女儿。”
杨蕴音惊叫而起,指着南宫独木道:“你……你……”南宫独木笑道:“怎么?你可以爱上灭天教的教主,我就不能爱上灭天教的大小姐么?”杨蕴音用力吐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叹道:“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爱上她的。”慕容孤独也是一叹,对杨蕴音说起了自己如何被唐紫衣所救,如何对唐紫衣一见钟情的事情来。
南宫独木在幻清道住的这段时日,几乎每天都与杨蕴音在一起谈心,南宫独木英俊潇洒,谈吐风雅;杨蕴音倾国倾城,温柔贤淑,加上二人的感情遭遇相差无几,越谈越是合得来,对彼此也是越来越了解。正所谓日久生情,不觉间,南宫独木对唐紫衣的那份感情已悄然无存,而杨蕴音对慕容孤独的爱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这一个人。两个人竟然在这一段时日,将心中的那份感情慢慢的转移到了彼此的身上,真是移情快如闪电,断情迅如惊雷。
感情深了,南宫独木以最快的速度禀明了灵清,告知了圣月,说要娶杨蕴音,而杨蕴音也表明了心态,要嫁给南宫独木。二人年纪相当,虽然辈分不同,但一个是玄清道的高徒,一个是幻清道的后起新秀,这桩婚事灵清与圣月倒是非常赞同。
唐紫衣不知南宫独木对自己的感情倒是没什么,可怜林无悔与慕容孤独,两个人对杨蕴音如此的忠诚,换来的却是杨蕴音移情南宫独木,将自己远远的抛在了九霄云外。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是说变就变,该得到幸福的人,说得到就得到,而该伤心的人,真是说伤心就伤心。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呼应了当初杨蕴音与林无悔定下婚姻时的那一轮孤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