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央年农历三月十五日,皇帝册封俪妃,普天同庆,表为同喜。
皇宫内殿,玉华宫,正殿内。
乔华贵端庄闲雅的坐着,她心里万分的欣喜,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的爱,终于苦尽甘来,成为他的妻子,虽然这个他身边将会有很多的女人,可是这也是自己心甘情愿,曾经以为只要远远的守候着他,可是内心的那份爱再也控制不住,看着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处,甚至于连说话都不可以,那一刻她深深的问自己的内心,是否就要这么的活下去,答案是否定,不管他的深宫中有多少的劫难,也要守在他的身边。
乔华贵从进宫那一刻,心中就激动万分,在外人看来传闻中的乔家大小姐终于实现了她那个梦想,即使现在不是皇后,可是却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了,况且乔家在朝中位高权重,这个俪妃在宫中也不可小觑。亥时十分,乔华贵才听见屋外一阵匆忙的脚步,门外的宫女早就俯身拜下,口呼:“皇上吉祥。”
门被轻轻的推开,乔华贵听见慕容青风轻快的脚步朝她走过来,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床上铺满了红枣,桂圆,莲子,寓意“多子多孙”。看见那明黄色的鞋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周身散发的龙涎香极其的好闻,闻得几乎就要透进骨髓中去,乔华贵深深的吸了口气,令呼吸平静下来,手拧紧了衣袖,低头看自己一身的凤冠霞帔,还是急促不安起来
却听见慕容青风“咯咯”的笑了起来,乔华贵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站起身来问:“皇上在笑什么?”
“你很紧张?”慕容青风笑的直咳嗽:“丫头,你在紧张什么呢?”
“我,我哪有紧张。”乔华贵失口否定。
慕容青风拉起乔华贵的手,两个人坐在床边,乔华贵看眼前明黄的床帏,淡黄的锦被绣满了龙的图案,金线绣龙纹,绣工细腻平整,繁复而不杂乱,看身边的慕容青风一身明黄褂团龙纹,领口和袖口有些青黄色,绣五爪金龙八团,两肩和前身正龙一条,乔华贵晃晃了脑袋,对着慕容青风说:“皇上今儿高兴不?”
“当然,从此我们风雨同行。”慕容青风轻握着乔华贵的手,“华丫头,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
“我什么都记得,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每天都记着我们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一刻都不会忘记。”乔华贵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和慕容青风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激动。
这个明黄色的屋中,褐铜雀顶烛台上那两只如人手臂粗的蜡烛燃烧的正旺,化下滴滴的红流淌着,房间内的桌子放着精美的菜肴和糕点,当然还有一壶酒,酒杯上缠着丝丝的红线,慕容青风拉起乔华贵的手,走到桌前坐下,斟满了两杯酒,乔华贵一闻就知道这是她平时喜欢的杜康酒,酒香扑鼻,慕容青风递给她一杯,两个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了这杯永结同心的杜康酒,满室的温馨在这一刻无比的幸福。
慕容青风深深的一句:“华丫头,谢谢你这多年对我的守候。”
“讨厌,人家现在都是为人妻了,就不要叫我丫头了。”乔华贵刚说完话,就被他抱起,乔华贵抬头看着慕容青风,他一脸的笑容。
芙蓉暖张,一度春宵。
这些日子翠语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给我讲笑话,给我做好吃的,甚至于夜间也睡在我的屋子,当然这是陶子析的交代,他说这几日虽然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晚上应该多涂抹几次药膏,这样子会好的更快些。我受伤的这些日子里,一到晚上睡觉时间,屋内变的黑暗,我就忍不住流泪,将白天所有的坚强,伪装统统的抛下,无声的哭泣,常常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觉,自从翠语坚持要在晚上守着我,我就强逼自己不再哭泣,即使从此慕容烈就这么的忘记了我,我也不再会哭泣了。
听老人说一个人的命运是上天安排好的,你出生那个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命运,是好是坏是注定好的事情,谁也改不了。我想我自己就不应该出生,我的出生开始了母亲一生中的劫难,若不是我的出生也许母亲现在还活在人世,虽然依旧是在青楼,可是她清高孤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会过的很好。
陶子析倒也是每日都来看我,每日都会带来一些花,或月季,或蔷薇,或荷花,又一次竟然带来了一株朱砂玉兰,记得影告诉过我这朱砂玉兰在大曦过很是难种。所带来的花翠语都主动的接过然后插放在屋中,翠语每次见陶子析来了不等我吩咐就倒茶端水,以至于我总是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就这么的喜欢上陶子析了。有一次我竟然拿这个打趣她,没有想到翠语没有生气,陶子析脸色大变一句话没有说放下药转身就走。不过第二天照旧来看我,恢复了往日嘻嘻哈哈的德行。
第一次看见陶子析这样的表情,再来桐梨苑反倒令翠语十分难堪,好在陶子析并不再提那日的玩笑话,没过几日便都忘却了。半个月来我脸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好的很快,只是腰间的伤好的很慢,这几日才可以在翠语的扶着下床,可以半躺在床上。
翠语慢扶着我让我下床走会,在床上躺了将近二十多天真是难受,翠语小心的扶着我,“小姐,慢些。”云儿在一边早就打好了水,“小姐就应该好好的运动下,身子会好的更快。”
正在这个时候陶子析竟然也来了,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他的声音,“看来今天翠语姑娘又做了好吃的啊。”走进屋中竟然一句话没有说就动起了筷子。
小佑在一边看着嘻嘻笑,云儿倒是很礼貌里的立刻端来了一杯茶:“陶大夫,请喝茶。”
“你倒是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了。”和陶子析这些天的相处中发觉他真是个幽默风趣的男子,他身上有很多的优点,不过确实缺点比优点更多,比如幽默但是爱讽刺人,比如英俊却很是自恋,比如总是救人却还有三不救的规矩等等。
陶子析只顾着大口的吃饭,也不接我的话,令我一阵恼怒,伸手抓起床头的枕头就扔了出去,翠语在一边惊呼:“小姐,你的身份……”
“陶大夫,小心。”云儿惊呼的却是陶子析。
却没有料到这一动作太过于猛烈,引得腰间一阵疼,“哎呦,我的腰啊!”
陶子析立刻放下筷子,匆忙了走了进来,“伤了那里吗?我看看。”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这些天这种疼都是习以为惯了,只是刹那间引起的那种疼还是忍不住会叫起来,又想到我伤的是腰,虽然陶子析可大夫可是我能让他看我的腰么,忙说:“陶大夫只顾吃饭就好了我没事。”
可是陶子析还是不放心,站在屋中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翠语在一边说:“陶大夫,你还是出去吧,我家小姐要换衣服了。”陶子析这才涩涩的走了出去。
这一天陶子析却看我的病情,送完药后却没有离开,一整天的呆在桐梨苑,说什么都不离开,在很多天后我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我灾难的话题,这一天我沉侵在陶子析带来的故事中,根本不曾想到这竟然给我带来了祸害,陶子析在下午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王妃,还有两天就到清明节了。”说完这话不等我反应就离开。
清明,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清明节到了,干娘一家人又开始忙于农田了。清明,今年的清明来的好快。
清明节,我差些就忘记了就要清明节了,清明节我还要去给母亲上香的,往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干娘总是从田地里采摘些母亲喜欢的野菊,篮子里放着母亲生前喜欢的甜饼和桃子,干果,酒食,母亲喜欢安静,我们就在天稍稍亮的那一刻就跑去母亲的墓前祭拜她。可是如今我远在他乡,今年的清明节我竟然就忘记了。
我坐在院中整整一个下午,翠语和云儿看我这情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靠近我想扶我进屋,却被我怒叱离开,我这么安静的坐着,翠语就远远的站着看着我,院中安静的犹如千年的深谷,只能听见树头上鸟儿的尖叫。
我知道自己在这二十多天哭的已经够多了,常常在梦中我都梦见我拉着慕容烈的手问他,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对我,在梦中我哭的歇斯底里,可是依旧没有人管我,很多次都是母亲将我拉入怀中,告诉我自己的命运要自己解决,不能依靠他人。
我神色忧愁的问:“翠语,还有几天清明节。”
翠语听见我说话,又看我的表情才说:“小姐,后天就是清明节。”
“后天?可是晚了?”上次从南下来京城,整整用了四天,“翠语,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这是我受伤这些日子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虽然慕容烈的名字在我的嘴边滚了无数次,可是每当想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却是万般的疼。
翠语说:“小姐,只要是你一句话,翠语宁愿粉身碎骨也给你办到。”
我幽幽的一叹,很长时间才终于说出:“我要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