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禁泪湿了眼眶,慕容烈看见我哭了起来,将我揽在怀里,用手轻揉着我的秀发,“若儿,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伤你,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身上还疼吗?我看看!”
看着慕容烈语无伦次的说玩这些话,我用帕子擦拭眼眶中的泪珠,“如今已经不痛了。”
“若儿,以后本王再也不会这么对你。”慕容烈看着面前的女子,娇柔的背脊,瘦弱的身躯,神情坚韧,给人不可侵犯,“我伤你那是因为那株海棠是小钰栽种的,那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从来不知道小钰是谁,慕容烈说话的时候满脸的伤悲,眼中的泪水忍着却没有流下来,想必小钰定是一位可以倾心的女子。屋中顿时安静下来,慕容烈低着头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用手帕绞着手指,安静的等待慕容烈即将要说什么。
片刻只听慕容烈说:“小钰从小在宫中陪伴着我,她是母妃身边的丫鬟,不管我有什么困难,有多少不开心难过的事情,小钰总是为我着想。可是……”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她现在是在哪里?”
“后来我搬出皇宫后,小钰经常来看我,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日子,这株海棠花就是我以前在宫中居住的时候我们亲手种下的,那个时候母后,父皇他们眼中只有贵为太子的二皇兄,根本就没有人腾出时间来看我。我们亲手种下这株海棠花,小钰说她一定会细心照顾它茁壮成长,说要我像这株海棠花一样,不管风吹日晒,雷鸣电打不要害怕,要坚强的成长。可是后来小钰竟然死在我的面前,她死的时候我只对我说一句话,‘好好照顾那株海棠花。’那时候我还年幼,看到小钰的死,我哭的昏死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皇兄告诉我,小钰的尸体已经被葬在了宫外的乱坟岗………”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慕容烈给我讲述这一切,那株海棠花的故事,那个坚强的小钰陪着慕容烈走过十多个春秋,先前慕容烈告诉过我,他笑的时候在宫中的生活,自己的母亲和父皇唯独喜欢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在二皇子刚出生的时候,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将还没有满月的孩子就封为太子,即刻筹建府邸。
而慕容烈随和当今的皇上一母同胞,但是待遇对截然不同,他出生第二天先皇才见到他,人人都说皇上有了子嗣而且还是皇子的话是会特别的开心,但是先皇在看他一眼就丢下,命人抱给了并没有子嗣的娴妃看养,慕容烈从小就没有得到自己生母的关爱,好在娴妃视他如己出,可是这在慕容烈的心中却成了一个结,这个结伴随了慕容烈整整15年,直到去世后,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些事情在宫中很久的消息灵通太监宫女都会知道,这场原本是慕容烈安慰我的夜晚,成了我陪了悲伤。不过我们解开了我们两个人心中的结,那场有痛无惊我悲伤了将近两个月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明天的乔倾若将又充满了活力,我对慕容烈的爱,就是这样,在很早我就知道自己的心,只要他给我一个解释,我将义无反顾的投入他的怀抱,这就是真爱,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为了一次争吵打架,而变的不可原谅。
所以我知道那个小钰在慕容烈心中的位置,在自己最落魄、最孤独的那一刻即使得到别人一点点的帮助也会被自己铭记在心,更何况慕容烈从小生活的不如意,只有这个小宫女不以他的身份永远的站在他的身边,以朋友的、以一颗真诚的心对待他。
我命翠语端进来水,我和慕容烈清清爽爽的将脸洗干净,脱了鞋袜躲进了被窝。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慕容烈还得上早朝,而我还是舒适的呆在桐梨苑养伤,等到伤完全的好起来。
片刻翠语还端来了一碗姜汤,“王爷,请。”翠语说话的神情态度冷漠万分,半点没有平常待人的可亲,翠语虽不像云儿活泼可爱,机灵调皮,但对人对事却是真诚,友善,却不知为何今日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忙接口:“王爷,我看您是感冒了,可是现在半夜也不能请大夫,就吩咐翠语去煮了碗姜汤,你赶紧的趁热喝了吧。”
慕容烈楞了愣,伸手接过碗一口喝了下去,将碗递给翠语,翠语只是接过去,悄声的退去。只听见慕容烈:“翠语,你先站住。”
翠语低首站在门边,慕容烈朝翠语作一揖,叹了一声说:“先前是本王过于莽撞,伤了若儿,也还得翠语姑娘受伤,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翠语见慕容烈给她行如此的大礼,忙跪在地上,“王爷教训奴婢是应该的,只是还望王爷以后好好的对待我家小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这些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看翠语还继续说下去,忙打住:“好了,翠语现在也很晚了,你赶紧睡觉了。”
翠语出了门前问:“小姐,今晚要吹了灯吗?”
我看了看慕容烈,微微一笑:“不用,今天我不害怕。”
慕容烈忙问我何事,我摆摆手两个人相拥而睡,一夜无梦睡的格外的香甜。
次日清晨,慕容烈起床的时候我也起来了,慕容烈看外边的天色还早,拧了下我的鼻子,“现在还早,再睡会吧。”
“不了,这些日子每天都在睡觉,再睡就成肥婆了。”我骄纵的说。
慕容烈打趣我:“没事的,即使你成为肥婆,也还是本王的王妃。”
一阵打趣后,慕容烈穿好了衣服,临出门前嘱咐我:“好好在桐梨苑呆着,本王下了早朝就回来了。”说完随着门外的东茗踏步而去。
我看慕容烈就要出了桐梨苑,忙想起前些日子拾到的东西,忙从匣柜里取出来,急匆匆的追了出去。东茗看我追了出来,忙问:“不知王妃可有何事。”
“是啊,若儿你怎么又追了出来。”慕容烈也问到。
我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他,这玉佩是前些日子翠语在院内拾到的,捡到的时候是清晨时分,前夜下了雨,正个玉佩上边都沾满了泥巴,如今我知道这些日子每夜都是慕容烈站在窗外守护我,况这通体白澈的玉佩定是极品,府中的一般人肯定是不会有的,所以我觉得这东西肯定是慕容烈的东西。
慕容烈接过东西,仔细的打量着,这玉通体洁白,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圆形的玉上若有若无的丝丝浅淡色暗纹,玉下缀一带暗红缠金丝如意结,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好玉。慕容烈大笑一声,赞叹道:“好玉,真是好玉啊。”
我疑惑的问到:“王爷,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这么好的东西我也希望是我的,但是它真不是我的东西。”慕容烈将玉佩重新放在我的手中,“真是个好东西,你好好的拿着,千万不要弄丢了。”
“可是王爷,这是你落在桐梨苑的啊。”我实在不明白慕容烈为何不承认这是自己的东西。
慕容烈轻握我的手:“若儿,外边凉,你赶紧回屋休息去。”
或许这还真不是慕容烈的东西,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日子一直陪伴着我。既然慕容烈不愿提及,我也不再纠缠下去,帮慕容烈又整理了着装,折身回了屋内。
在屋里看了会书,陪着翠语、云儿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正百无聊赖却听见小佑说陶大夫过来了。我赶紧起身,刚走到门口,陶子析就迎着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拿眼打量我:“看你今日神情气爽的,感情身上的伤已好全了吧。”
我微一俯身:“这些日子多谢陶大夫想着,我这伤最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翠语早就端上来了茶:“陶大夫请用茶。”
陶子析一笑,接过茶道:“还是最喜欢喝桐梨苑的茶了。”他转眼看见翠语放下的刺绣,赞叹道:“翠语姑娘可真是秀外慧中,女工做的真是好。”
云儿接口:“我家小姐现在的女工也有了进步。”和陶子析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女工,先前他总是拿这个讽刺我,我暗中向翠语请教了很久才学出个所以然来。
陶子析说:“那恭喜王妃了,可喜可贺了。”
我就知道这陶子析成天的嬉皮笑脸,说话总是个没着调,“不管怎么样,陶大夫,我还是得感谢你前些日子帮我置办那些祭吊的纸钱等。”
“这都是小事情,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陶子析摆摆手毫不在乎,“而且前些个日子桐梨苑出入不方便,清明节你祭拜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执意道:“可是我还得感谢你啊。”
陶子析打了个喷嚏:“那你怎么谢我?”
这陶子析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陶子析看我不回答,笑着准备接口却又打了一个喷嚏。我看他这情形像是感冒了,关切的问:“感情陶大夫这是生病了。”
陶子析说:“前些日子夜里淋了雨,没想到竟然的就给感冒了。而且将……”
“还怎么?”陶子析捡起桌子上玉佩,也是满口的赞叹:“这玉?”
我忙接口:“这玉是慕容烈丢下的,感觉这真是快好玉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玉。”
“是快好玉啊,这是慕容烈的?”他问我。
我点头道:“好了啦,不管这玉了,我让翠语去煮碗姜汤,你喝了些定会好受些。”
陶子析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吃过了药,今儿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忙问:“是什么事情?”
“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京城了。”陶子析幽幽一叹。
他这么一说,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要多久才能回来?”
“或许会很久,或许过两天就回来了。”陶子析嘿嘿一笑,“若是你想我了,我便会回来的快些。”
我刚要开口,云儿就跳了过来嚷道,“陶大夫,我家小姐都懒的想你。”
只见陶子析努了努嘴:“你个小丫头。”
翠语问:“不知道陶大夫可要去哪里?”
陶子析接口:“也就一个月便到了端午节了,家父来信要我回去。”
清明节过后不久便是端午节,今年的端午节来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端午节,不知今年的端午节我会怎么过。
陶子析看我愣着发呆,推了推我问道:“想什么?”
我忙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想。”心里藏着过不了几日便端午节,便没有心思跟翠语几人闲聊,陶子析看我这副神情,呆了片刻便离开了。小薇近日照旧来看我,不过在她来之后林雪乔带着府中的两名侍妾也过来了,一行人叽叽喳喳,缓步进了桐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