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尘埃落定,轻柔泛黄的小花,开了落了,落了又来,伴随跌跌撞撞的几年。
乏困的午后,慵懒的情绪输给了沉重的梦想,让位给了现实。记不清最初的西北,一路向北的性格丢失在找寻存在的路上。
在路上,在沙漠里,决定和正在旋风而起、扶摇直上的沙尘经暴雨冲刷后也变得安静。温柔的夜像只粘人的小狗,在时间和空间里,依着你,也拉扯着你。
开始选择性失忆,不会因为在路上摘了一朵花而快乐的如同一个没被抓到的贼一般嘿嘿偷笑,不执拗于谁家的孩子在转角处遇见阿拉丁的神灯。
时间流水,花明花暗,与生俱来的热情幼稚浪漫消磨得几乎殆尽。
泥与水的交织,站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望着一个个艰难的背影,从来就不怕汗流浃背的难堪。殊不知,存在的人群里,藏着另一双焦急的眼,充满渴望的血丝的,望着,没有失望和转移,任风暴任寂寞的夜的侵袭。只是,没发现,越来越久了,越久了。
在同一个乏困的午后,老人椅晃荡出“吱吱”的声,同样的衣角从此没有浸湿过汗。静静地凝望,偷偷地喜悦,没有了忙碌的情绪,夕阳下是染的红一块紫一块的霞。
凝望着,蓦然发现,不曾妥协和放弃,用仅存下来的年老的听力听着,骨节生长的声音。
忘了某年某月某日,忘了某人某情某事,忘了热情幼稚浪漫的自己。在这条真实存在的路上,唯一不忘的,是一直以来的梦想,特别是,沉重的梦想。
有时候会想,当我们在谈论梦想的时候,我们该说些什么?梦想,看似很近,却也很远。有时真经不起现实的折腾,让人束手无策;同时又很激动人心,在隐隐约约中确定一种方向,给予一份情感,让人有所期盼,有所行动。
难以忘怀高考后的三个月,不自信和自以为他人的嘲讽一直在身体里疯狂地肆虐,那一晚和萧凯谈及“梦想”两个字时,彻底沦陷在“高考失败”中,林雪第一次哭得那么凶,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
上重点大学是林雪从小的梦想,它寄托了十几年的情感。现在,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实现它。
大学时光同样过去三个多月,尘埃早已落定,不知名的花儿也不知落了几回开了几回。在这乏困的午后,凌乱的思绪又开始作祟,想想,慵懒的情绪还是输给了梦想,因为梦想这样沉重。
看了七堇年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林雪是彻底爱上了西北,也才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就具有一路向北的性格,不然到现在也不会难以释怀。
在今年的暑假里,曾经清楚地审视了好久,现实迷糊了双眼,记不清最初的西北,迷茫了梦想,一路向北的性格也丢失在了寻找真实存在的路上,与生俱来的热情幼稚和浪漫似乎也消磨殆尽。
所有的一切,都缘于林雪自私地以为梦想停留在了六月。
花开花败,潮起潮落,在现在看来,来得那么平常和必然。问问现在的自己,不还是习惯了大学里的生活。只是偶尔会转牛角尖,在与比自己优秀的人比较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寂寞。
随着时间的流动,大学这个客观实在如期而来,让人欢喜让人忧。没有理由拒绝期盼了那么久的事物,而伴随着的还有不能忽视的快节奏的生活、忙碌的身影和疲惫的心情。
时常想,班委、干事、社员、队友许许多多这些表面的身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忙起来,忘记那种对现实感到无奈的痛楚?还是想办法最大限度地接近梦想,给梦想找一个出口,给身心一个慰藉?
当林雪无数次对这些没有结果的问题进行思考时,有人会看得到,心情在渐渐地铺开。
当林雪再次回忆起以前向他人诉说迷茫与绝望的自己时,才理解到这些可爱的劝慰者说过的话。其实是真的,无论经历多大的失意,都不要失落太久,过去的都会是记忆,回不来。对于林雪来说,最大的资本也就是时间,为何不慢慢“消磨”?总是郁闷和埋怨只会给梦想的进行曲摁下快退键。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以相似的方式折磨自己的,和林雪一样有着“我在六月摔倒了”的想法的年轻的人儿,那时普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拿过去的一点点成绩与现在的不堪作对比,拿过去的最坏来衬托似乎不好的现在?这里的“过去”当然是高考前优秀的、雄心壮志的自己,而“现在”自然是查到成绩后萎靡、无可奈何的自己。
现在想想,林雪突然觉得,那时根本就不需要用这种自相矛盾的方式来追赶消逝的时光,那些像尘埃一样微小的记忆早就淹没在了时空的际遇中,而恰恰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褶皱了的时光静静地拉开,回忆和咀嚼,然后做出决定,擦擦湿润了的眼角,微微笑,出发向北。
现在的林雪就站在重新出发的起点上,刚走进大学时的不知所措并不意味着就这样放弃了对梦想的执着,自己只身来到这儿上大学就在一路向北,向着梦想的方向,不是吗。
很多时候都说梦想已经破灭,在林雪看来,这只是为了尽了百般努力而还没实现最初的梦想的自己找的一种借口,梦想这样沉重,哪能说没就没,不是梦想破灭了,而是作为主体的人更应该正视梦想,对它重新定义了。
大学,我的大学,正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走来,在寒风下,我看见了她有力的双臂,这样热情,这样得欢迎我。
不期盼在这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只有耐心等待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自然的遇见一个对的人儿,就像沈从文说的,“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不要求自己像电影《Z国合伙人》里的成冬青一样读遍图书馆里的书,只是相信任何痴迷的背后都有自己的心甘情愿。自觉地在书中培养一种文气,到达另一个世界,找寻一个真实的灵魂,遇见未知的自己。
不会每天给自己定太多束缚心灵的框框条条,只要在必要时随机应变,享受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可爱浪漫的生活,可以的话就一个人到自然中散散步吹吹风,顺手摘下一朵很好看的花儿。
更不转牛角尖地把梦想的状态局限在实现和破灭之间,坚持骨子里就不放弃和不妥协。
忘了某年某月某日,忘了某人某情某事,忘了热情幼稚浪漫的自己,在这天真实存在的路上,唯一不忘的,是一直以来的梦想,特别是沉重的梦想。
我的大学,我的梦,凶有信仰,执着坚毅。
在那个和萧凯谈梦想的晚上,林雪告诉萧凯,自己心里有多么地痛,这种无力感一到晚上就来折磨人。
萧凯是看着林雪一路走来的,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高考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阴差阳错。
林雪是这场梦想的轮回里的一个人,萧凯也是一个。
在过去的日子里,在紧张的备考的时间里,不自信的总是萧凯,他怕,他怕考不好,他怕不能和林雪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即使上不了同一所大学,也自己实现不了对林雪的承诺,在萧凯看来,林雪毫无疑问,是能实现她从小的大学梦的。
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林雪不停地鼓励这个男孩,要相信自己,要记得最初的梦想,只要还有时间,就不要放弃。
林雪是萧凯最重要的寄托,是萧凯迷茫时的指南针,因为林雪的一直相信,自己也试着去说服自己,在备考的这条艰辛的路上,一路踏踏实实,相信着,两个人,相信着彼此的相信。
现在好了,萧凯是实现了最初的梦想,可是却不是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想,是能够看着林雪实现自己的梦想。
萧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悲痛的林雪。
林雪跟萧凯说,如果自己回去复读一年,一年后,会不一样嘛。
当然会,有些东西会不一样,有些东西一直都不会改变。
可是我们呢,一起上大学时我们的约定。
当林雪含泪这样问萧凯的时候,萧凯沉默了。
对于此时此刻的两个人来说,任何一种决定都是迷茫的。
我会等你一年的。
萧凯这样说过。
可是林雪不知道,一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一年后,还是我吗,一年后,还是你吗。
那林雪,让我陪你去复读吧,我不相信,我相信,我们会实现的。
萧凯曾经这样坚定地告诉林雪。
不要,不要。
那是你的青春啊,我没有权利去剥夺你可贵的青春。林雪是做不到这样自私的,至少在林雪看来,如果真的叫萧凯陪自己去复读,那是多么自私的行为,林雪做不到。
不会的,一年后,不会变的。可是,一年后,我还是我吗,你还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