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忙些什么,早上五点多起床进行羽毛球训练,下午四点半体能训练,一天中还有很多课要上好多作业要写,时不时团学那儿还有什么事,前段时间,似乎连睡午觉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在心里说,高三那一年过的都比现在自由轻松,并没有那种偶尔心力交瘁的感觉。
至少,高三时,总是在较闲的时候,或是考试考好了或考得不好的时候,拨通家里的电话,与妈妈聊聊学习,和奶奶拉拉家常,听奶奶讲老家的故事。
是谁改变了谁,是时间和空间?这两样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永恒的。还是,自己的心境变了,也许吧!
之前听舍友说,她妈妈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又进体育部又是学吉他的,这不都是男孩子的领域吗。以前多次注意到舍友和她妈妈谈学校里的事,真是开心。每每听到这些,心凉了一截。
暗自鄙夷,从小到大,林雪就表现得很独立,在学校参加了什么活动,和同学的关系有了怎样的变化,从未向家里透露过。家人问起时,也是轻描淡写,总有一种想法:即便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的,还是一个人解决吧。可能这就是代沟的表现。
现在想想,林雪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时常想家人不能给我什么,却没想过,都这个年龄了,却不想一下为家人做点事。当用自己的手代替他们摸摸自己的头说一声“没事”时,林雪总是想哭了,想念的眼泪是辛酸的。
林雪没有改变,想到查阅高考成绩后妈妈陪我一起哭的场景,只记得那时自己哭得很脆弱,没想到因为林雪的难过,林雪妈妈的心也碎了。之后,好多次拒绝了林雪妈妈陪林雪出去走走的建议,林雪无情的“不想”两个字就把她自己灰色的空间和母亲隔绝了,却不知母亲的世界为了女儿也变得黑暗。
那段日子,更加不想看到什么都不懂的母亲陪自己翻阅那两本报考指南,说是不想,其实是不敢。
一直认为,父亲的梦想在林雪的梦想破灭之后也破灭了。
而林雪母亲,在翻阅那两本报考指南的时候,在林雪因为某些字眼而受到刺激时,总用宽厚的大手摸摸林雪的头,不说话,但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使林雪镇静,化解林雪心里的委屈,慢慢的,不敢太快,慰藉林雪幼稚的灵魂。
没有母亲给的那一份踏实,林雪过得会更糟糕。
白天林雪也时常一个人走。
有一天早晨训练完后,没有课,队友们还在打球。昨天因为和萧凯争吵而没有睡好,于是早早和队友们说了再见。
走到荷花池的时候,脚步就不知不觉的慢了。看到了一对老人,不像是夫妻,应该是刚晨练完。老人两鬓发白,背有点弯,手腕的青筋也突起来了,但眼光一直用力的望着前方,不和彼此说一句话,眼睛里映射出希冀而迷糊的光芒。
看到这样的两老,林雪站住了,心爱的球拍从肩上滑落,还没有发现,然后就哭了,即使是大清早,没什么人,也习惯了一边想念,一边掉眼泪,偷偷的。
为什么在ktv唱《父亲》这首歌时,会擦眼泪擦得心很痛?为什么在深夜里感到孤独时会单曲循环一首《突然好想你》?为什么明明很想念却不打电话,反而用尽全力去回忆以前他们为自己做的许多事给的许多感动,然后感激中混着许多后悔和无力?
在林雪的心头上,脑海里,总是会浮现这些奇怪的问题。
自从使用手机以来,同学朋友的号码换了又换,一直都记不住,却还是拨了又拨,说一大堆“我想念你,我怀念以前的时光”之类的话。而那个叫“家”的号码,从未改过,一直在等待。自己,总是忽略,总是沉默,总是遗忘。
二十几年,三分之一个人生,父母还有几个二十几年来付出呢。
总是在没有几个人的清晨俯身去闻一朵花的香,习惯了在乏困的午后慵懒地翻阅一本时尚杂志,还是在看到了染了半天霞的天之后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花开了落,落了又开,时尚杂志的步伐快得永远也跟不上,同样,不管发生什么,每天还是会有黄昏和夕阳准时上演……可是,那仅有的几个二十几年,稍不注意,就归零了。
突然想起高中一位老师描述过他这样对他的父母说,“我欠他们的永远也还不清,干脆不还了。”现在想想,在林雪的心里,何止辛酸,何止无能为力。
徐志摩也这样说过类似的话。
上大学了,林雪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不曾回头关注一下一直眺望着的苍老的眼,电话里的唠叨也因为我的不耐烦变得不敢那么频繁。
哪一天,终于回头,发现只有小桥流水而没有人家的时候,林雪该怎么办?
不要再沉默,不要再忽略了,等待,有人等不起,却一直在等。
他们把我带来,却留他们无情的寂寞。如果有一天,他们老无所依。
说到昨天晚上,中午的时候,本来林雪是想有要事要跟萧凯讨论的,那是刚好萧凯在因为社团里的事开会,电话接通了,萧凯一句有事,晚上再说,就挂了电话,而林雪也因此感到有些生气。
等到晚上,萧凯依旧没有联系林雪,直到夜里十二点多,萧凯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
昨天一直在忙社团的事,昨晚才把那些文件处理完,不好意思。我想你应该睡了,好梦。
林雪看到这样的信息的时候,心里更加愤怒,感觉萧凯吉这样一句话敷衍自己。甚至觉得萧凯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什么好梦,等了你一晚上的消息,能安稳睡去吗?
真是越想越愤怒。
可是又不想这样善罢甘休,自己怀着苦闷的心情去睡觉,还睡不着,估计又要因此失眠一晚上。
林雪就回了这样的一个信息。
等了那么久,你终于回了。
在林雪看来,有些情绪总是被藏了起来,或许,一个人只身在另一座遥远的城市,没有能力去和自己爱的人争吵,因为那些因为争吵带来的负面情绪,影响,真的是自己不能去承担的,又或许,一切的想法,只是因为害怕失去。
还没睡呐。
没有。
要早点休息哈,晚安吧。
萧凯,你太过分了。外加一个难过的表情。
怎么了,我今天很累,不要闹了好不,乖乖睡觉去,听话。
女生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在不和的时候,眼里就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看到萧凯叫自己不要闹,林雪心里更不是滋味,一下子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好,萧凯,你说我无理取闹,你根本就不懂我,你甚至越来越不愿意懂我,我算是看清你了。
林雪真的把话说绝了,后来萧凯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的,林雪看了信息没有回,电话没接就给挂掉了,真把萧凯给急了,昨晚林雪一晚就没有睡好,萧凯何尝又不是。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事的,团学就要换届了,要第二轮面试,能撑到这时候,是真的不容易的,是有实力才能去第二轮面试的。可是,林雪却不想继续在团学里面待了了心里面有了要自动退出的想法,于是想和萧凯谈谈,看看萧凯是什么看法。
而晚上十一点前就要对留和不留的问题给出答案,萧凯十二点才恢复自己,于是林雪就自己做了决定,倾听自己的心,退出了团学的第二轮面试。
这对于林雪来说,是一件不小的事,而且,林雪看重萧凯的看法,所以想要听听萧凯的看法,然而萧凯却如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并且一想到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现在分割两地,相处起来那么不容易,心里就委屈起来。
第二天,林雪很早就醒了,才发现昨晚手机又没有调成飞行模式或者关机,每次和萧凯不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因为林雪还在有所期待,期待萧凯的关注,期待萧凯主动跟自己认错,或者两个人好好交流。
或许恋爱里的人就是这样低智商的吧。
当然,萧凯怎么会没有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情绪的变化,从林雪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看得出来,而萧凯还不是苦闷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可能是刚开学,新生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学生会里的,团支部的,还有参加了那么多的社团,所以白天萧凯除了给林雪发,早安,记得吃饭,午安,这样的信息之外,就没有多说什么,或许萧凯不知道林雪有多么焦急,或许他是知道的。
晚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萧凯就打开电脑,找林雪聊天。
萧凯的信息老早就发了过去,林雪回得很晚,但是萧凯并没有什么,还是把话说得无比地温柔。
今天过的好吗。
挺好的,你终于忙完了。
我哪有什么要忙的。
没有,真好笑,都忙得没空恢复信息了。
林雪,不要这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在萧凯面前,林雪就是一个易怒也易乐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在彼此身上,已经习惯了包容。
然后两个人就又开开心心地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最近在忙什么,然后又陷入了我想你,你想我吗的情话之中。
除了家人,萧凯是林雪另外的钱怪,林雪也是萧凯唯一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