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专城的军队考虑到孤军深入,实在是实力悬殊。关键在于他等待的时机未到,他不想在城里与众多的侍卫干耗,敌我明暗已分,易家军在城外扎营下寨,等待援军的到来和城中无名宫地点的详细情报,故未有任何轻举妄动。
为了诱杀陈紫雨,激得胡无名现身一战,易家军的突然出现可谓早已打草惊蛇,但奇怪的是:易专城一路出城,并没有遇到无名宫的侍卫围追堵截,出城以后,无名宫的城门依旧开着。他疑心重重,几经推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名宫的内部已经无人统领,整个军队运作已进入瘫痪状态。
于是他更加相信,时机将近,不可过分逼紧也不能过分放松的道理,开始加紧筹备一切。
无名宫的所在,没有一个人能记住。
为了避免易专城的跟踪,易天下选择了绕开易专城的行去方向。易江陵和风雨楼的人乘上了无名宫调来的马匹,一行人大方向向北弯弯绕绕折腾了四五天,在凄冷的大街上日行两百里,终于到达了无名宫的内宫。
人群频繁地在数不清的民房和夹杂期间的豪华府邸间穿越,所走的路径也越深入越荒凉,让人感觉几乎是步入了地狱一般。
薛剑本来是在抱怨不知何往,风雨楼的所有人都几乎警戒着以为受骗,将要与易天下动手之时,只见易天下一言不发便纵马向前,仿佛要逃,众人乘势追赶,奔了一阵,突见他生地提缰,喊了一声:“到了!”众人相继抬头,恍然间,一座巍峨高大的宫殿矗立当户,顿时令人耳目一新,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五丈高的围墙笔直森列,金碧辉煌的高阁楼台罗列在金兽禁门里,大理石台阶交通南北东西,神殿庙祝应有尽有。
然而这样一座宫殿,虽比无名坊的规模更大,却并无一所出众的建筑能记得上无名坊的奢华,看来应该是保存了千年的古旧风格。
左右侍卫森列两边,肃穆威严,由正中央直走,穿过前殿便是无名宫的正门,正殿唤作“无名殿”,殿西是城主夫人和妃嫔们的寝居雪夜楼,楼群总计千多座,星罗棋布,鳞次栉比,其中最大最高的一座则是城主夫人所居,唤作“凤凰楼”。殿东则是城主的寝居东步宫,东步宫中亦设有小城主的“雏龙宫”,而雪夜楼中则设郡主所住的“青莲居”,可见宫中男女之嫌森严到何种地步。
两边虽只起居之所,建筑风格却更穷极奢华,东步宫与雪夜楼各自配有一个大型的御花园,园中万卉千春,四季不绝,十里外犹动芳馨。此时内宫布局,内宫之外则是外宫,外宫无非大臣所居,千门万户更是不计其数。
内外宫之间把守十分森严,御林军几乎五步一人,平时无他事内外不得有频繁来往。无名宫的行政运行制度并非中原朝廷一日一朝,而是半月一朝。
所有回报事情须得先递文呈,然后上朝时群臣商讨,此中一切枢纽均被易天下把持着,本月里离下半月的上朝日期尚有三天。
易江陵和薛剑一行人径直走过七八处百级台阶,由易天下带到了无名殿的广场之前,一路上的侍卫眼见得易天下,都是路过放行不敢怠慢。
众人均想,这易天下虽只冷笑天身边一个小小侍卫,但在无名宫中的地位必是相当显赫。
易天下道:“城主说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住在这里。”
薛剑道:“只怕你们城主没那么宅心仁厚吧,楼主在世的时候,他巴不得整死,而今楼主去逝了,说这话有用么?”
易天下指了指西边,道:“各位风雨楼的弟子若是信得过我易天下,就请随我到西首雪夜楼中,我会为各位安排居住。”
薛剑道:“那易楼主又如何?你想把我们分散开来,到底有何居心?”说着,忍不住又要拔钩相向。
易天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易江陵,脸蕴笑意,道:“想不到你对你们现任楼主还挺关切的嘛?不过无名宫世代规矩,除是城主外,就算是夫妇之间,男女也必须分室而居,而且不可有过度来往。”顿了一顿,又似笑非笑挑了一句,“况且,你们还不是夫妇。”
薛剑一听到“夫妇”二字,顿时羞得脸红,几个紫衣弟子利呼而起,都指着易天下,喝道:“楼主与堂主之间本是清白关系,你这糟老头羞得再胡说八道!”
易天下登时面色一沉,哐啷啷的几声乱响,那说话的几个女弟子突然噤声,七八把护手钩在一瞬间弯成一个扭曲的弧形。
经过这两三天的修养,易天下的功力早已恢复了大半,他一出手便同时拧断了几个人的武器,那种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易天下道:“谁再乱嚷,我接下来就拧断她脖子。”
薛剑心想,当下众人都深入无名宫中,实力对比确实太大,于是吩咐弟子道:“大家随易先生的意思便是。”
于是风雨楼的弟子被安排在雪夜楼,易江陵则居住在东步宫,大家相安无事,只等待易天下向城主冷笑天的进一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