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才知道是旅店,唤作“诚苑旅馆”。
太阳刚出来,世界没有全亮的样子,青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在旅馆住,但是自己竟在女生的住处过夜,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两姐妹的带领下,再一次来到“慧林二附中”。
此时,青云面对着这敞开的大门,另一番的滋味。
校舍是典型的21世纪一、二十年代的,虽不前卫,也不算陈旧。
青云被带到校长室。
布置很简单,一柜、一桌、一椅、一花、一人而已。
青云见是个女校长,三十多岁的样子。回头一看,那姐妹已经不见。
“同学,什么事?”老师道。
“老师,你好,我是杨德源老师介绍来的……”青云道。
“啊,梅青云,是吧!”校长道。
青云很高兴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来学‘武科’?”
“是。”
“我们很信认杨老师,但是为了对你和学校双方的负责,我们还是准备请你参加入学考试!”
“我接受!”青云毫不犹豫,“什么时候?”
“就今天。”校长道,“咱们学校以素质教育为宗旨,所以上午安排‘知识类’的考试,下午是‘实践类’的。”
青云参加了一次知识测试。
题很偏,有的甚至跟人体、运动毫无关系。
青云心想,“好个生硬的‘素质教育’。”
青云被校长带到一块类似操场的地方,中间是一个半人高,半个足球场大的台子,台下席地坐有两拨学生,着装整齐。一边全都身着蓝色武服,男生;另一边身着红色武服,女生。
这样几百人迎接自己的场面,青云有生以来只见过一次,便是“受审判”的那次。
校长宣布,“这位梅青云同学,被介绍来我校‘学武’。今天,我们对他进行入学测试。上午,梅青云以的优异成绩,通过了知识类的考试……”
校长还没说完,场下“哇”声一片,好似要说“疯”年。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惊异这样高的分数。
有人小声嘀咕,“他妈的,40分及格,丫他妈得这么高!”
……
校长继续道:“现在,我们要对他进行技能测试。”
校长让一位秃顶的男老师宣布考试规则。
大意是:梅青云和台下任意一名同学竞技格斗,能坚持20分钟在台上、将对方击倒或制住对方均为胜;被击倒10秒钟不起、被打下台均为败。
校长还介绍了禁用的攻击手段,和攻击部位的限定等注意事项。
青云站在那里,全身无力,稍做个动作,伤处便疼痛起来。他知道,这项测试会进行得很艰难,但他不愿去问“败了会怎样”。
他不想败,他想不败。
他心里话:“万一败了又被赶回‘一附中’,那里本来就不要我了,那样……我岂不……”
校长看了青云的表情,疲惫中略带忧愁,便道,“当然了,如果梅青云同学战胜了,便可成为我校的‘武科生’;若不幸败了,凭他知识类的优异的成绩,也可留于我校进行‘文、理’科的学习!”
青云猛地抬起头,怀着激动的心情看着这校长。
他很感激校长能这样说,似乎精神了许多,当然也只是精神罢了。
校长道:“梅青云,准备好了吗?”
点头。
校长对台下道:“大家都是武科生,有没有自愿上台的?”
鸦雀无声。
看来这些人,知道梅青云是被介绍来的,而且来头不小。知识类考试成绩惊人,倒是令很多人忿忿,于是也有很多人跃跃欲试。
一个高大男生刚要登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希望他快上台。忽然一个女生喊了一声:“我来!”
只见台下的人目光又集中在这一点,就像负点电荷的电场线方向“万箭穿心”一样。那男生只是“唉”地叹了口气,当即只得观看。
青云只觉得红影一闪,台上已跃上了一人。
他看着这女生。娥眉略挑,微皱。单眼皮,敏锐的目光中略带寒气。樱桃小口,脸畔略带粉红。额发半边遮挡着眼睛,短短的小辫仿佛脑袋后面生出了个小小的犄角,甚是可爱。窈窕的身段出落的均实饱满。中上等的身材,一身红色的武服,很是和身,不如陈红晓的美艳,却另有一番冰冷的动人。
青云见面前此人便就是带他来这里的窈窕女生,一直不知唤作什么名字。
只听校长道:“水晗紫,点到为止。”
“知道了。”那女生道。
青云心“好奇怪的名字。”
当下也无暇去问。
两人都戴好了护具,计时开始。
这女生看上去风姿绰约,打起架来当真野蛮,一开始便逼的青云透不过气来。
周围都岑寂了似的,除了两人拳脚相交的声音,似乎还可听见青云急促的呼吸了。
青云看见她的一招一式,很有章法,招式打得狠,有些威力。他看出她当真远不比杨德源精湛,但是很难缠。
他先前得知昨晚是这女生救了自己,还不敢相信。
此刻终于见到她身手。
晗紫也开始犹豫,心想:“我练的纯青的狠招使在他身上,便如石沉大海。”她开始认真起来对待面前这男生,招数已然用尽,青云却仍然沉稳。
原来他一开始就运用《心经》。
心静如水……
晗紫每一招快捷无比的动作,别人几乎只见影子一晃,青云却看的清楚。他没学过攻击的精要,自又不愿去攻击眼前的女生,也只知道防守好“门户”而已。
晗紫却心中慌乱,心道:“原来这家伙这样厉害!他只守不攻想立于不败……”
青云用心格挡着,才觉得她每一次进攻都有一定范围似的。
她一脚踢出,将至青云手臂,却转向胸口,好大个破绽,被青云发现。她的脚被青云双手抓住。
晗紫单脚独立,那抬起的脚却收不回来,登时脸畔飞红。
“好不要脸……”轻声道,晗紫。
青云抓着女孩子的脚不放,也觉得不雅,忙放下。
这一来显然青云胜了。
当青云心里反复“好不要脸……”时,才猛然明白,她知道自己手臂有伤,以至故意局限攻击范围。而且,当有人跃跃欲试时,要不是她抢先上来,更不知福祸。
当下不甚感激。
只见晗紫红着脸跃下擂台。好不娇美。
校长宣布,青云正式入学。
掌声……
青云被安排在高一(3)班。
他见只有校长一个人了,对校长道:“校长,谢谢您!”
“谢什么?青云,你很有潜力,只是,杨老师介绍你时候嘱咐我……”
“什么?”
“说……你要用一年时间学完高中的文化课。”
“啊?啊!”青云心道,“这杨老师当真不赖,如此尊重我的意见……”
“他知道你想先搞好文化课……”
“其实……”青云想告诉她,“直接学武科……”谁想校长竟然抢道,“我也不勉强你了,就按你的想法吧!”
“那……好吧……”青云回答道。
路过两个操场,才见到宿舍。
平房,21世纪新建的平房。
“简陋的令人舒服。”青云心道。
进了门却没见人,三张上下铺的床都有东西。只有一张床上全是杂乱琐碎,显然是其他人放的。
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床。
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可以睡人。五个人进了门。
“呦,谁呀?偷东西的吧!”标准的男声。
“哈……哈……”其余的人笑了。
“你们好,我叫梅青云……”
“知道知道,一附中来的吗!叫我马达好了。”却才拿人道。
“叫他电机也可以。”另一个笑道。
“打你丫的,锅底灰!”马达道。
两人又闹。
原来那人叫郭迪辉。
其余的人也报了名:康希,赵成龙,朱义芝。
青云觉得几个人名字都挺有乐趣。
朱义芝是个长得很强壮的男生,实际上有些胖,一百多公斤。康希却和朱义芝成鲜明对比。他的身材简直难以用“瘦”来形容。透过皮肤似乎可以见得血脉的流动,头发却很飘逸,挡着3/4的脸,偷偷的傻笑,很厚道。马达除了爱废话还没发现什么优点。赵成龙只是个子高,〖,〗cm,肌肉丰满。
“我说梅青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马达笑着道。
“怎讲?”青云道。
“好不丫的,不老实在一附混,跑这来干什么?”马达道。
青云脸登时红了。
马达见青云尴尬的模样不禁好笑,“哈哈,我明白了,你是来找水晗紫的吧!”
“水晗紫?”青云一愣,“什么意思?”
“不用装模样了,谁不知道这校花有个一附中的BF(Boyfriend)?没想到竟是你丫这样的人物!”说完,傻笑。
“错了,错了,我原本不认得她……”青云道。
“当然‘原本’不认得,至少现下熟的很,是吧!”马达挤眉弄眼,拿青云取笑。
其余的人都在笑。
青云摇摇头,笑道:“胡说八道。”
“不是他,晗紫的男朋友我认得……”朱义芝一本正经的说。
马达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干你娘的,你丫就是一头猪!”
“哎呦,欠操啊你!”朱义芝骂道。
青云觉得这些人虽然说话不干净,却很实在。
“这几个哥们儿。”
翌日,正式上课了,青云才知道,原来这些哥们不知道他是“武科生”,虽然同班,同宿舍。
班主任向全班介绍了青云。
忽然听见教室里响起了冲锋号的声音,马达正步走,向青云过来。青云很惊异这种奇特的欢迎方式。马达向青云行了个很像模样的军礼,青云“呦”了一声,笑着还了一军礼。
教室里洋溢着喜悦。
“报告梅青云同学,高一(3)班,全体同学欢迎您的到来!请指示!”马达高呼着不伦不类的语言。
青云很感动,才发现吹冲锋号的是朱义芝。
他不曾被人这样重视过。开始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归属。
班主任便是今天青云在武场看到的那个秃顶老师,男。
青云问马达这老师姓什么,马达说:“‘性饥渴’!”
“鸡壳?”
马达听了只是坏笑,“傻帽,他‘性茭’!”
青云点点头,却一点也不知道马达所说的Yin秽语言。
原来那老师姓焦。
青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就三十岁的样子,竟会秃顶。马达下来偷偷地问他同样的问题。
青云说不知道。
马达笑着道:“据不完全统计,20%的人认为他是知识过于渊博;30%的人认为是长年户外工作,晒的……”说到这儿,竟再也忍耐不住,自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青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成这样,忙道:“你笑什么哪?”
“你……你知道剩下50%认为……认为他怎样吗……?”
摇头。
“焦老师经常用……‘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的‘去发’洗发露……”
马达流眼泪了,本是笑话的,却成泪流的不成样子。青云也乐翻了。马达擦着眼泪,真有几分伤心的模样。
赵成龙见马梅儿人一哭一笑当真奇怪,便道:“你俩什么状况?”
马达哭着告诉他因为笑话。
赵成龙笑道:“21世纪的神经病!”
为了青云一个人,全班又按照身高重排了座位。
青云惊奇的发现,同桌竟是水晗紫。
忽然忆起马达的逗乐,“八成这水晗紫便是付磊的GF,听那意思,他们还认得付磊。”
于是又疑惑,“付磊如何可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骑车到这里?”
晗紫直着腰板坐着,不去看青云一眼,冰冷。
青云想就昨天的比武表示些对她的歉意和谢意,“水……”他试着开口,却觉得脸很烫,他放弃了。
课下,马达对青云道,“这里的习惯是上午学文化,下午学专项。你是干什么的?”
“我……啊……这个……”青云支支吾吾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别告诉我,你是从一附被推荐来这里学习的!”马达道。
青云尴尬的笑。
马达摇着头喃喃地道:“这也能叫做推荐……”
青云终于找到对晗紫开口的话茬,“水晗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才爱答不理地转过脸来,“什么?”
“下午的课怎么上法?”
“今天实践课。”
“实践课?”
晗紫不再说话。
青云见她又不理自己,心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我怎么就不会说话呢!”他心想,“和他同桌,随时都是对她道歉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梅青云真的不会说话,更不懂得珍惜和利用机会。
上午的课程对青云来说很ea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