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北京,就免不了到处玩一玩。第二天蔡毅就领着妻子去爬长城。车子出了居庸关就到了八达岭,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好风景。爬长城的人虽然没有游玩故宫的人多,却也很拥挤。吕红艳大乡村长大,虽然没有别的特长,但爬山越岭却是她的拿手好戏,相反倒是蔡毅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蔡毅让妻子走慢点,同时心里又在嘀咕。这事自己一直瞒着妻子,自己和方梅见了面,妻子又会怎样,他心中没有底。还有自己和方梅已经二十五年没有见过面,她是否还认识自己。
“走快点,今天这是怎么啦?在故宫跑得飞快,现在反倒像老太婆似的。”吕红艳催促说。
蔡毅说:“爬坡我不行,别上去了,到这看看就行。”现在他心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吕红艳说:“来之前你不是说过要爬‘好汉坡’吗?现在就到了,咋又不爬呢?”
蔡毅说:“我看这长城都是用砖石砌成的,样子都差不多,只不过那上面的地势高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
吕红艳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来到长城不上‘好汉坡’那行?走!”
蔡毅说:“要上就你上,我可是不想上了。”
吕红艳说:“那好,我们歇歇再走。”
蔡毅说:“好吧。”
两人坐在台阶上休息,上上下下的游人只管自己走路看风景,谁也没有注意他俩。蔡毅此时真有点儿后悔,心想自己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地前来赴约。
“我去买瓶水。”
吕红艳与蔡毅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见丈夫办事不利索,她说:“去吧,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当初我不想来时你却非让我来,现在‘好汉坡’快到了你又不想走,不知你在心里捣是什么鬼?”
蔡毅买水回来,将水递给妻子,吕红艳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这水好喝吗?”
“好喝,怎么啦?”
“没有什么不同?”
“水啊,有什么不同?神经病!”吕红艳瞪了蔡毅一眼说。
“这是我们家乡的水!”
“你胡说!”
“我没有骗你,你看这瓶子上的商标。”
吕红艳拿起瓶子一看,商标上果然写着家乡的地址,就说:“怎么会是这样?”
蔡毅说:“你没有想到吧?”
“这有什么稀罕?你别没事找事,我问你现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想走我们就回去!”吕红艳有些生气。
蔡毅说:“好,现在我听你的,走。”
于是两人站起身来,继续爬坡。
两人在这里闹别扭的事,恰好被后来的方玫看见了,但是方玫没有惊动他俩,悄悄从他俩身边走过,先于他俩登上了“好汉坡”。
蔡毅和吕红艳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好汉坡”。蔡毅抬头向上一看,见方玫早已坐在“好汉石”旁,她手摇花扇望着自己。她身边坐着的男士不是别人,却是当今的郝市长。对此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声对妻子说:“现在我们还是不上去吧?”
“为什么?”吕红艳说。
“你看,郝市长坐在上面。”
“怕什么?就当我们不认识他。”
“但坐在旁边的那位女的是我同学。”
“什么,是你同学!原来你心里有鬼?”吕红艳看了那女的一眼。
“都二十多年了,也许她现在已经不认识我。
两人正嘀咕,这时坐在“好汉石”旁的方玫看到了,她在上边大声叫道:“蔡毅,快上来!”
蔡毅说:“糟糕!她已经看见我啦。”两人抬头看时,见郝市长也在高处望着自己。
吕红艳说:“走吧,现在已经躲不开了。”两人上了“好汉坡”,来到他们身旁。
方玫向蔡毅点头笑笑,算是对蔡毅打了招呼。她又向蔡毅介绍说:“这就是我丈夫,也算是大家的父母官。他和你一样也嫌我的名字俗,就让我把名字改了,现在我叫方玫,是‘玫瑰’的玫。”
郝市长听了笑一笑。
“我是蔡毅,她是我妻子,叫吕红艳,我俩在同一所学校里教书。”蔡毅说。
“哦,你这名字好听,是在哪一座学校教书?”
“在新源中学。”
“哦,前几年我到那地方去过。”
郝市长掏出香烟递一支给蔡毅,蔡毅接过香烟点燃,四人坐在“好汉石”旁开始闲聊。
郝市长说:“早就听方玫说过,她在大学里有一位同学,很有才学,今天才见到你的面。”
蔡毅说:“别听她胡说,我哪有什么才?”
郝市长说:“绿湖那地方我去过几回,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今年春节的时候,我还被那里的渔民敲诈过一回。”
蔡毅佯装不知,他说:“有这回事情?”
郝市长说:“有啊。”于是他把自己去莲花岛的事情向蔡毅说了一遍,末尾他又说:“后来听说那位渔民就叫徐天启。”
蔡毅说:“徐天启,这人我认识,他挺老实,不会是这样的人。”一边又喊着妻子的名字。吕红艳正在与方玫聊天,她们说的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吕红艳听见蔡毅喊自己,就说:“什么事?”
蔡毅说:“刚才郝市长说,春节时他被徐天启敲诈,这事你是否相信?”
吕红艳说:“也许他说的不是我们学校附近的徐天启,这人老实,同名同姓的人也是会有的。”
蔡毅说:“这说的也是。”
顿了一会儿,郝市长又说:“你们那儿的教育局长是不是姓韩?”
“嗯,是的,他可不是一位好东西。”吕红艳说。
这话在老百姓面前说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在郝市长面前说这话就不一样。
蔡毅用胳膊肘碰碰吕红艳说:“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
吕红艳说:“就是吗,在背后别人都这么说他。”
蔡毅说:“别人说是别人的事,没有根据我们可不能说别人坏话。”
郝市长听了说:“看来你是一位谨慎的人。”他又说:“当干部就免不了遭人骂,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十全十美,现在毛主席还有人说他不是呢?”
蔡毅说:“这倒也是。”
这时方玫撇开吕红艳来到郝市长身旁,她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喂,建国……”
郝市长说:“什么事?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方玫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我什么时候给你出过馊主意?”
郝市长说:“那你说是什么事?”
方玫说:“在绿湖你不是有一个项目,这事上蔡毅可以帮你忙。”
郝市长说:“他是教师,在这上面他能帮什么忙?”
“你可别小看,他是我们那时的高才生,同学们都把他比做‘卧龙’。”
“哦,他有这么厉害?”
“行不行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郝市长不相信蔡毅有这么大的本领,他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蔡毅看见他俩低声说着话,却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的事,觉得自己坐在郝市长旁边不自在,就对吕红艳说:“我们走吧。”
方玫看见他们站起来离开,就说:“坐下才一会儿,咋就走啦?”
蔡毅说:“我们到别处看看。”说着就和吕红艳离开了。
从好汉坡回来,蔡毅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方玫明显是在炫耀自己,故意让自己难堪,有点后悔此行。吕红艳倒是缺了心眼,知道方玫嫁了郝市长,丈夫也不会有非份之想。
晚上,姚莹和余美芳又到他们房里来玩,问他俩今天去玩了什么地方。吕红艳说我们去了长城,但蔡毅却不言语。姚莹看到情况不对,就说:“怎么,你们今天吵架啦?”
吕红艳说:“没有啊。”
“那蔡老师怎么会这样子?”
“谁晓得他怎么回事?”
姚莹说:“我到北京以后,第一个去玩的地方就是长城,怎么样,你们今天玩得还开心吧?”
“也算不上是开心,不过事情非常巧,在长城他遇到了大学时候的同学。”
姚莹说:“哦,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
“没错,他的大学同学嫁了一位市长,而且现在还在还是我们那里的父母官。”
姚莹说:“现在办事都得找关系,你们以后有事就可以找他帮忙。”
吕红艳说:“可是我们老蔡不是这种人,他不喜欢求人帮忙,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需要麻烦别人的事。”
姚莹说:“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能够这样固然很好。”
蔡毅坐在旁边只是不说话。
第二天是奥运会的开幕式,蔡毅和吕红艳的座号又是与方玫和郝市长连在一起,四人不得不又坐到一起,蔡毅坐在郝市长旁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也没有主动与郝市长答话。郝市长也感觉到蔡毅的变化,只是佯装不知。开幕式的创意非常独特,气势恢宏内容博大,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她让每一位观众沉静在欢乐的海洋。吕红艳看到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观众,心里特别激动,她感谢蔡毅为自己带来机会,能够亲临鸟巢见证这么一场辉煌的盛会,却不知这开幕式的门票却是方玫所提供。方玫和郝市长同样也沉浸在欢乐的盛典中,他们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祖国和民族的伟大,也为祖国和民族感到自豪。
开幕式结束之后,郝市长却突然接到市委董书记打来的电话,说有紧急事情需要商量,让他赶紧从北京返回。方玫本想留下来观看体育比赛,但是自己单独留下来又觉得不妥,她就把剩下的门票交给蔡毅和吕红艳,自己陪同郝市长返回。
那些日子里,大家都被奥运会的气氛所陶醉,我国运动员获得的金牌和奖牌总数一路飚升,让每一位中国公民都感到欢欣鼓舞,蔡毅心中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也置之度外,和大家一样整天沉浸在欢乐和激情之中。
但这时他住宿的旅社里却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就像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飘来了一朵乌云,抹去了蔡毅和吕红艳的好心情。
这天傍晚,他们看完了体育比赛回来,一走进旅社就感到气氛不对。以前这进出旅社人脸上都带着笑,谈论的也是奥运会的比赛情况,比如说,在什么项目上我国的运动员又获得了一枚金牌,现在金牌的总数已经上升到多少,等等,但是这天旅社里却是冷冷清清,不知怎么回事大家见了面也不说话,都是阴着脸。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俩心里这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一会儿,警车响起,紧接着120的急救车也赶到旅店门口。几位警察跳下警车就直奔旅店的楼上,急救的医生抬着担架紧跟在后。
“发生了什么事情?”蔡毅问身边站着的人。
“有一位小姐被人杀了。”
蔡毅听了心里凉了半截,他说:“怎么会这样?”
过了不多久,医生和警察抬着担架从楼上下来,一位流着泪小姐跟在担架后面,吕红艳看出这人是余美芳,心里已经知道大概。
此时蔡毅的心里也在想:“躺在担架上这位小姐莫非就是姚莹?”
担架走过身边时,蔡毅走近前去看了看,见躺在担架上的果真是姚莹,她的脸色苍白,虽然闭着眼,但是嘴角上流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
姚莹被抬上救护车,蔡毅知道此时姚莹已经没有性命,已经是多此一举。
余美芳也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开走。
蔡毅心里想:“多不幸的女孩子!没想到她就用这种方式回自己的家。”
警察留下来调查取证,原来是昨晚有一位嫖客请姚莹陪睡,到凌晨时,双方因为小费而发生争执,嫖客用水果刀刺杀了姚莹,然后逃出旅社。
香消玉殒,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姚莹走到了这一步,谁这过?她从小学开始,辛辛苦苦念完了大学,到头来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靠出卖肉体生活,这本来就很无奈。现在她的死,难道不能引起我们更多的思考?对此,蔡毅也感到十分无语,再也没有好心情观看奥运比赛。第二天,他和妻子收拾行李离开北京。
蔡毅原以为离开了就可以远离这一切,姚莹的悲剧只是一次偶然性,事情就这样的结束了,留给蔡毅的更多是思考还有反省,毕竟很多悲剧实际上还是自己造成的,跟别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蔡毅在回去的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而旁边的妻子也看的出来蔡毅是在考虑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所以也没有打扰他,他们两人就这么并肩的走着。
但是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其实都不是偶然的,或者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偶尔的东西,本质上往往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说对于蔡毅来说,姚莹这件事好像跟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只是有点惋惜和遗憾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居然就这样的结束了,对于这样的例子其实生活也是有很多的,但是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和发生在自己身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蔡毅之前也在相关的新闻或者电影上看过相似的例子,但是当自己身边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对于这种悲剧的思考已经不单单是提留在简单的层面上,而是看到了事情的本质,生活的悲剧具有不可预知性,所以人应该珍惜眼前人,不要浪费时间在不值得的事情上,这就是蔡毅的最终感悟。
可是蔡毅或许没有想到,命运的悲剧并没有这样的停止下来,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就在蔡毅带着老婆在快要踏上火车的时候,人群后方突然发生了骚动,蔡毅不知道是发生跟了什么事,但是火车居然停开了,蔡毅很好奇的走上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悲剧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就在蔡毅刚走上前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青年男子这时从后面冲了上来,拿了蔡毅妻子的行李就想要跑,蔡毅的妻子当然死拽着不放了,与其同时,那个青年男人右手已经掏出了一把小刀,一刀刺中蔡毅妻子的心脏,蔡毅的妻子一声惨叫倒下,蔡毅这时赶紧的往回跑,但是由于车站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的空间,无论他自己怎么挤着都很难向前跑,而妻子就这样在蔡毅的面前倒下了。
蔡毅奋力的向前挤着,过了好久才走到来了妻子的面前,但是这时妻子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蔡毅抱着妻子的尸体大声嚎哭,也就在这时警察也已经赶到了,而且警察已经发现了嫌疑犯的所在位置,蔡毅跟着警察一起跑了过去。
很快警方就已经把嫌疑犯包围了,但是由于在大广场人太多,嫌疑犯这时居然丧心病狂的捉着人质,把刀架在了人质的脖子上,警方暂时也拿嫌疑犯没有办法,而这时蔡毅毅然决然走了过去,说人质是他的亲人,他愿意跟人质调换,嫌疑犯没有想太多就相信了,结果就在调换的时候,蔡毅趁机扑了上去,但是嫌疑犯反应也很快,一个刀子已经捅在了蔡毅的身上,蔡毅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为了给妻子报仇,他死死的捉着嫌疑犯的脚,最后警察在蔡毅的死缠之下成功把嫌疑犯捉到了,而蔡毅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