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杜雷看到那车莫明其妙的以慢动作飞到商场里去了,突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由于强大的惯性,杜雷不由自主的继续向前跑。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更让杜雷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这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倦意袭上来,杜雷心中想:原来做梦也是会很累的,看来我得回家去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早晨,杜雷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耳边正响着外边锅碗瓢盆做饭的声音。他坐了起来想找衣服穿上,发现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根本没有脱下来,自己头部感到头痛欲裂,一涨一缩的。
杜雷坐在床沿上摇了摇头,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仍然模模糊糊的记起一部分,自己在梦里好像被一个老流浪汉给打昏了,然后又非常奇怪把一辆车给撞飞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感到头痛好一点。头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千万可不要生病,这个家庭负担太重了,穷人生不起病啊。
“哥,你起来啦,昨天休息吗,没有去上班?”妹妹杜霜一边把饭摆上桌子一边问道。
杜霜今年十五岁,上初三。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母亲一般早晨出摊走得早,妹妹就负责起兄妹俩早饭的工作。
杜霜虽然只有十五岁,身板有些单薄,但身高已经是1米63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皮肤白皙,没有一点暇癖,整个一大美女,杜雷曾经说过,如果让他妹妹去做化妆品广告,那些做广告的演员得有一半失业。
实际上也是如此,在妹妹所在学校里,四大校花,妹妹是公认第二,为什么不是第一,不是因为长相不好,是因为受了家庭拖累,家里条件不好哇。
妹妹不但长得好,而且学习好,杜雷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平常打工的钱大部分补贴家用,自己留的私房钱有一大半杜雷支助妹妹了,他可不想让妹妹在学校里让人看不起,所以杜霜跟杜雷站在一起,别人绝对不会以为杜雷是杜霜的哥哥,因为杜雷太土气了,而杜霜的衣着虽说不是最流行,但也属于中层阶级了。
杜雷很能打架,从小学打到现在,大部分是为了保护妹妹。杜雷自从父亲病故后,就努力的打点零工补贴家用,替母亲分担生活负担,所以学习成绩也不好,在老师眼里是标准的没有未来的孩子,但出乎意料的杜雷考上了大学,虽说不是重点,但毕竟让初中的老师惊奇了一把。杜雷现在高三也快毕业了,他没有打算上大学,准备毕业后找个固定点的工作,或自己去打工,用赚的钱供妹妹上大学,让母亲也少受点累。
这个看停车场的工作杜雷比较看重,毕竟有一份固定的收入,并且白天还能上学,将来大学毕业了,白天就有空去找别的工作去干,赚两份工,一个月下来的收入也能过千元了,对杜雷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所以听到妹妹这么说,当下就吃了一惊:“什么,昨天我没有去上班吗?”
“是啊,你昨天半夜两点多回家,还是我给你开的门呢!我还以为有人替班让你休息,昨天可把我吓一跳,哥,你昨天脸色可吓人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垮的。”
杜雷有点发蒙,昨天我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昨天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还有那个奇怪的梦,想了一会儿,脑袋又剧烈的痛疼起来,杜雷不禁大叫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耳边只传来妹妹惊恐的叫喊声。
杜雷觉得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行走,四面八方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但自己脚下却有有一团模糊的白光,自己不论往那个方向走,这团亮光总是在自己脚下,如自己的影子一般,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影子,但影子怎么是白色的,不是黑色的吗?既然有影子就有光源,看影子缩在自己脚下,那么光源一定在正上方,杜雷抬头向上看,但只看到无穷尽的黑暗。
“我死了吗?”杜雷心里涌上一阵恐惧。
杜雷开始拼命的往前奔跑,但不论跑多久,前面永远是一片黑暗,感到自己如原地踏步一般。
母亲身影突浮现在前方黑暗的虚空中,母亲显得很苍老,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多岁,头发已经半黑半白,这都是操劳过度的结果,但现在母亲的脸上却露出慈祥地微笑,如同小时候讲故事哄兄妹俩睡觉时的表情一般。
杜雷心里发出一阵痛,他不由的慢慢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母亲,恕孩儿不孝,没能让您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孩儿要离开您了。”
这时妹妹秀丽的脸庞又浮现出来,但却是妹妹七八岁时的面貌,妹妹抽泣着,好像在说:“哥哥,他们又欺负我了……”
杜雷猛然睁大了眼睛,双手伸向了虚空中妹妹,想要把妹妹抱在怀里,但一眨眼,妹妹与母亲都消失了,杜雷张开的双手还在伸着,浮空中又出现了影像,是妹妹十四岁时的身影,妹妹脸上十分恐慌,正在奋力的跑着,突然好像被什么绊了一脚,扑到在地上。然后妹妹的身后出现了几个身影,是几个小流氓,他们慢慢逼近过来,脸上带着淫笑,妹妹惊恐的手脚并用往后退着,满面的泪水,好像嘴里喊着什么。
杜雷知道,妹妹在喊:“哥哥,哥哥快来救我!”那年夏天,杜雷要是晚到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只比妹妹大三岁的他,在妹妹心里如大山一般的可靠与坚强,可以为她遮挡一切风雨。那天十七岁的杜雷拼了命与那三个已经成年的小流氓搏斗,被打的全身是血,仍然凶悍无比,把那三个成年人吓得没命的逃跑,杜雷提着板砖硬是追了几条街。从此杜雷便小有些了名气。
但虚空中,自己并没有出现,妹妹往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墙边,那几张丑恶的脸越来越近。
“不!”杜雷大喊一声,站起身来朝虚空扑去,但一下却扑了个空,虚影跑到自己身后去了,虚影中,其中一个流氓伸手朝妹妹抓去,杜雷疯狂了,张牙舞爪的又扑过去,但一瞬间影象又消失不见了。
杜雷摆着张牙舞爪的姿势呆在那里,心里却大声狂喊着:“我不要死!我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能死!”最后一句却是杜雷已经大喊出声来。强烈的求生意念充满了这无尽的黑暗。
远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金光,这团金光迅雷不及掩耳地吞噬着黑暗,眨眼之间,无尽黑暗消失殆尽,四周尽处在金光之中,金光明亮而不刺眼,温暖而不灼热,无数亮晶晶的粒子状物质飘浮在这无穷无尽的空间里。
杜雷对眼前的变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时金光中慢慢浮现出一件事物,这事物是一个青黑色的球,有半人多高,往球里看去,仿佛是无穷尽的虚空,虚空里有很多数不清的光点如同夜空里的星晨一般,有白光亮点,青光亮点,赤光亮点,黄光亮点,各不相同。这些亮点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在均速运行着,由于球里的虚空望不到边际,所以不知道这些光点会跑到那里去。杜雷感到这些光点都离得极其遥远,就如他仰望星空一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杜雷喃喃地说了一句。
青黑色球体在杜雷上方两三米高的位置开始自转起来。越转越快,到后来竟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这个空间所有的那种亮晶晶的金光粒子都朝这个球里涌去,开始是如粘稠的液态物质般被缓慢地吸进去,到了后来这个空间犹如刮起了以青黑色球为中心的猛烈的龙卷风,青黑色球更如黑洞般贪婪的狂吸着空间里的一切金光粒子。随着粒子的减少,这个空间也逐渐暗淡下来,奇怪的是这一切似乎都与杜雷无关一般,杜雷倒像是一场立体电影的观看者。
杜雷面对这种变化一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终于,金光粒子被那怪异球体吸取殆尽,此刻青黑色的球体对杜雷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球了,只能说是一粒珠子。因为它缩小了,缩小到只有一个大拇指盖大小,它此刻已经改变了颜色,变得金光耀眼,比太阳不知亮上多少倍,使人无法睁开眼睛。
杜雷被刺得眼前金光乱闪,连忙举手遮挡,却不料那珠子却从空中朝他冲刺而下,杜雷觉得右手手背一阵灼热的巨痛,就如把整只手伸进炉火一般,偏偏这只手却不因剧痛而变得麻木,那种巨痛立时蔓延到整只前臂。杜雷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巨痛疼击倒在地,翻滚嘶号。
云海中,一片巨大石柱如林耸立,透云而出,其中一石柱的顶端有一老者盘膝而坐。柱高风急,吹的老者衣衫烈烈作响,满头乱发随风乱舞,但老者身驱稳如磐石,纹丝不动,犹如在石柱融为一体般。仔细看去,却正是那个把杜雷砸昏在地的老乞丐。
此时,老者紧闭双眼慢慢睁开,眼中精光闪烁,那让人不能睁目的急风竟然连老者睫毛也没吹动半下。
“可惜!”老者长叹一声:“业力因缘如此,看来我老人家还得下山一趟!”
老者话音刚落,身体便似与那柱顶之风同化一般,化成一股青气,随风打了个旋儿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