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RedPeople人头攒动,顾客们呼唤招待的声音夹杂着另外一些顾客的交谈艰难地在空中传播着,服务生们同样大声地回应着,然而他们却站在原地不动,你如果再催他们,他们就会佯装去后厨转一圈出来,告诉你正在做,然后又站在那等待下一位顾客的叫唤。一旦饭菜做好了,他们就像灵活的红色鲤鱼一样穿梭在各个餐桌之间。
“嘿,妮娜,这里。”芬尼看见四处张望的妮娜和里昂后站起来喊道。
“今天这里格外热闹。”妮娜和里昂坐下后,妮娜抱怨道。
“明天街舞大赛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他们可是你们明天的观众。”
“你们点饭了吗?”
“是的,不过还得等会。你们喝什么自己要。”
“我要一杯冰水,里昂,你呢?”
“可口可乐。”
“服务生。”妮娜抻直腰拧着身子冲着一个服务生大喊,“一杯冰水,一杯可乐,可口可乐。”妮娜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因为现在年轻人都比较青睐百事。
服务生托着托盘,把妮娜点的水和饮料送过来,一一放在他们面前。
“女士你要的冰水和可乐。”服务生迅速地说着,表情有些生硬。
“这是可口可乐吗?”
“这是百事。”
“我说过要可口可乐的。”
“对不起,我现在马上为您换回来。”
“不必了,我其实喝不出来。”里昂阻止道,中国人是世界上最能就将和体贴人的。
其实,前来送水和饮料的服务生正是RedNo3,他和芬尼都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芬尼扭过头装作专心致志地欣赏窗外的风景,然而窗外除了热辣辣的骄阳和偶尔经过的一两个无精打采的行人一无所有,当然油漆斑驳的路灯罩不算在内。RedNo3在确定没事之后连一句“请慢用”都没来及说,转身就走,安徳认出了他,叫住说:“嘿,等等,我记起你来了,我一近饭店就感觉你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现在突然想到了,你就是我刚回来那天在芬尼家出现得那个男孩。说真的,你当时没有必要落荒而逃,该回避的是我。这件事我后来和芬尼讨论过,你们两个人都没错,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对于芬尼,她太长时间没有人抚慰了,你能那么做,我应该感谢你,在我知道芬尼还爱着我并等着我之后;而对于你,不仅仅是对于你,所有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乐意助人为乐的。所以,你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这些天我一直想为我的仓促和鲁莽向你道歉,现在终于如愿了。”
“先生,谢谢你的真诚。”RedNo3感动地说。
“是你本来做的就没错。好吧,忙你的去吧。”
RedNo3一边不住道谢,一边后退着走了。
安徳这么说,虽然他本人对此并不在乎,但当事人芬尼却还是感到一些尴尬,毕竟她是一位女性,但是她只好一边庆幸安徳的通情达理,一边为这件事在妮娜和里昂面前的曝光感到难堪,她对注视着她不怀好意笑着的妮娜说:“有什么可笑的,你可注意点,里昂可不像安徳这么开放,他东方人的保守会让你以后吃不消寂寞的。”
“我又不会像你那样找男招待,更不会向你们那样不幸。”
“所以说,世事难料。”芬尼叹了口气道。
“我觉得你们美国人真有意思,对待性爱的尺度非常有宽度,在中国这绝对不可能。不过,入乡随俗,我是不会对此横加指责的。而且。”他看着妮娜说,“我相信我们。”
“多么感人肺腑的表白啊,我也相信你们,请你们也相信我,我以后会收敛的。安徳,我爱你。”芬尼仰起脸和安徳接了一个吻。
“我也爱你,我相信我自己会满足你的。”安徳说到了重点。
这时候RedNo3又回来了,他这次是负责上饭的,给安徳端上了之后,微笑着再次表示了谢意,因为自从那次和芬尼发生本来愉快后来不愉快的性关系后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断责备自己的意志不坚,尤其是还碰到了她的男友,这让他们行为有蒙上了一层卑鄙的涵义,而安徳的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解脱,使得他背负了几日的心灵枷锁骤然释去了。但是他却不敢看芬尼,因为他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天下午她淫逸而裸露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诱惑,他因此而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勃起,这既影响了他的心情,还妨害了他的工作。
他们几个人刚开始吃芬尼的手机就响了。
“嗨,瑞秋姑妈,要登机了吗?”
“是我。”打电话的竟然是安妮。
“嘿,我真么想到这辈子还能接到你的电话。”
“姐姐。”安妮叫了一声。
芬尼顿时被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动噎住了,她哽咽着求证道:“什么?你叫我什么?”
“姐姐。”
“是我耳朵有毛病,还是你脑袋有毛病,迪士尼之行让你变得白痴幼稚了?”
“姐姐。”安妮只是重复地叫着。
“说吧,你这次准备了什么样的恶作剧,你铺垫地太沉重了吧。”芬尼还是无法接受。
“姐姐,我不知道你这些天怎么过的,但我一直在想你。迪士尼之行的确很开心,可我却更怀念和你拌嘴赌气的日子,每天不想想你生气的样子我就难以入睡。不要误会,我这么说可不是幸灾乐祸,我只是不能离开你了。姐姐,我们和好吧?”安妮动情地说着。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是姐姐,我应该让着你的。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矛盾会这么简单地得到解决,这实在有些荒诞,安妮,我的妹妹,我这么说是太激动了,这种解决方式让我们的矛盾显得微不足道,而我们就是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矛盾争执了几年。安妮,不管什么样的方式,我都由衷地感到幸福。安妮,我爱你。我为你买了生日礼物,生日快乐。”芬尼流出了泪水。当我们成熟之后,高兴反而比伤痛更容易让我们落泪。
“我也爱你,姐姐。让瑞秋姑妈跟你说话,她在这里。”
“好的。再次说一句,我爱你,安妮。这句话我每天都在心里默念,我发誓,每天都在。”
“我相信你。”安妮泣不成声地说。
安妮把电话交给了瑞秋。
“嗨,芬尼。”
“嗨,瑞秋姑妈。”芬尼带着哭腔说。
“傻孩子,别哭了,你要给安妮做好榜样。我起初带安妮去迪士尼只是想圆她少女时期的梦,没想到竟然顺便解决了你们姐妹相处的难题,我真是太高兴了。”
“谢谢你,瑞秋姑妈。”
“还是谢谢我远在海法的叔叔的富有以及他及时死去吧。”
“你们现在还没上飞机吗?”
“我们已经到镇上了。”
“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预订票的时候说临时有两张退票,我就买了。”
“我还说去接你呢。”
“你真应该来,那我们就不用勉为其难坐这辆让人痛苦的车了。”
“我们坐着鲍勃警官的警车。”安妮冲着手机说。
“鲍勃警官?你们下飞机碰到他的吗?”
“他说在等他的两个兄弟,结果没来,谁知道是不是退票那两个。他不会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吧,或许他都不知道我离开汤姆斯了。”
“不,姑妈,第一,他知道你离开汤姆斯了,他现在几乎成了我的保镖了,天天围着我家转,然后找机会跟我搭讪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你的那些狗,都是鲍勃警官去喂的,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它们。第二,我告诉他你们今天回来,但是我说的是下午,他不会等不急早上就过去了吧。”芬尼几乎可以认定没有什么所谓的“洛杉矶兄弟”,发生在鲍勃警官身上这一系列事件清楚地证明了他对瑞秋姑妈的感情,他们之间不过像自己和安妮那样呕着一口气,一旦挑明白了,就会像她们姐妹俩迅速和好一样达成共识,芬尼想到,也许呢,鲍勃警官会和瑞秋姑妈结婚,她为自己突兀的想法感到滑稽。
“那你呢?”
“我?”
“我临走的时候不是让你照顾它们了吗?”
“对不起姑妈,我忘了。”
“什么?”
“你别生气,鲍勃警官做得比我好得多。”
瑞秋姑妈一边听着芬尼的叙述,一边偷着看鲍勃警官。汽车里放着科恩兄弟的电影《逃狱三王》里三兄弟为了赚取路费临时组成乡巴佬乐队唱得那首《I`mAManOfConstantSorrow》,然后主持人介绍了一通科恩兄弟的乡村音乐情节,接着放歌,鲍勃显然找到了时代的同感,他晃动着上身,吹着口哨。瑞秋姑妈想其实他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偶尔也有可爱的一面,尤其是他送给自己的那几只狗,她心里有数没有一个美国人会将这样的名贵的狗抛诸荒野。他告诉她是从动物收留站牵出来的,这就更可疑了,收容站一般要把这些流浪狗登记备案,等至少两个月还没有人认领之后才会办理相关手续请人领养,收容站实在无法承担过多的动物的时候,还会对一些年长和生病的动物给予安乐死。即使是从收容站领养的,但按照规矩每个注册的名字最多只能领养三只,而他送到他家的狗,已经有六只了,光是这些狗的身价加起来也有几万美金了。瑞秋刚开始认为鲍勃不懂狗所以才会像摆脱累赘似的把狗给了她,后来她发现他对狗的痴迷和研究使自己远远不能比的,他是一个很好的狗的朋友和医生。这是她从一次亲眼看见鲍勃救治一只被车轧折腿的诺维奇狗的全过程得知的,他熟练的包扎,和对狗说的那些让她听了都觉得振奋的鼓励话,都透露出鲍勃对狗的热爱。她试着不去想这件事,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不愉快,多到天上的星星都比不过。或者,天上有多少星星,不知道,数也数不清,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就是那样密密麻麻。
“芬尼。”瑞秋姑妈压抑住自己对鲍勃产生的匪夷所思的好感,把中心转移到对话上,“我们现在回家,你给我们做上饭。”
“可是我现在没在家,我在RedPeople和安徳,还有妮娜两口子一起。”
“安徳我知道,就是那个芝加哥男孩,我喜欢他的吉他和肌肉。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忘记照顾我的甜心了。原谅你,谁让你的甜心回来了。妮娜两口子?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中国男孩。”安妮补充道。
“里昂,是里昂,我见过那个小伙子。”鲍勃警官也跟着分析道。
“是的,是里昂。”芬尼听见电话那头的猜测,“你们要过来吗?”
“也好,我已经饿的能吃下一只大象了。”
“嘿,大象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吃大象是犯法的。”鲍勃警官从不放过和瑞秋姑妈作对的机会。
“我只是个比喻,愚蠢。”瑞秋不得不腾出嘴回应鲍勃一句,这也使得她刚刚建立起的好感灰飞烟灭。
“什么?”芬尼说。
“我不是说你,宝贝。你们现在开始吃了吗?”
“刚开始。”
“帮我要一份套餐,另外加一个热狗,还要一杯奶茶,安妮你要来点什么?”
“一个芝士汉堡就可以了。”
安妮说话的同时,芬尼在电话里说:“要一个芝士汉堡吗?”
“你们真是两姐妹。”瑞秋姑妈开心地评价道。
“给我点一个巨无霸。”鲍勃警官探过头去说。
“嘿嘿嘿,我说过邀请你了吗?”瑞秋不满地说。
“我为什么要你邀请,我去吃我自己的午餐。”
“好吧,再加一个巨无霸。”
“我听见了,一份套餐,一个热狗,一杯奶茶,瑞秋姑妈;芝士汉堡,安妮;巨无霸,鲍勃警官。我记住了。好的,一会见。”
“再见,我们马上就到。”
瑞秋挂掉电话,看着和刚才一样听着歌晃动身子吹着口哨的鲍勃,却成了另一番滋味,她说:“我说你开车的时候能不能有点正形,你这么做和酒后驾车一样危险和可恶。”
“非常抱歉我没有按照您认为对的方向走,但是我宁愿抱歉,而不愿有所改变。”鲍勃说完,继续吹他的口哨,神情得意。
“我告诉你,鲍勃,我坐你的车可不是为了省出租车钱,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最头疼的是怎么花钱,最遗憾的是当我想要买一件貂皮大衣我希望是1200美元的时候售货员告诉我打八折,只有960,连四位数都不到。我坐你的车完全是因为我们是住在一个镇上的,并且你送过我几只狗,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吧。你要明白,我是为了让你那可怜而饱受打击的自尊得到一点人性主义的安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瑞秋费劲地说。
“当然,你更年期到了。”
“停车,我受不了跟你这种没有品味的人呆在一起了。一个人如果没有教养,真是连狗都不如,狗还知道忠奸,这种人却好坏不分。”瑞秋挥舞着双臂说。
“真正有品位的人是不会指责其他人没品位的,就像醉汉不承认自己喝多了。成熟的人总是聪明的沉默着,只有怨妇和自大的人才会喋喋不休。”
“今天安妮在这,我就不跟你争吵了。我这么说不代表我没词反驳你了,事实上,整本韦氏辞典里肮脏龌龊的词汇都无法形容你一半的丑恶。”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手下留情,至少你没说1/4,或更少。对了,您现在不得不下车了,我们到了。”
安妮在后排坐着,目睹了他们拌嘴的全过程,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姑妈,这些东西都拿下来吗?”安妮在车停之后问道。
“是的,我可不想再回来了。”
瑞秋拿完了一大推大包小包之后,把那双鞋留在了后座上,安妮问道:“姑妈,还有那双鞋。”但是随即她就想到了什么,立刻捂住了嘴,好像没说过这话一样。
“可不要落什么东西在我车上,然后诬陷我的作风。”
“我还犯不着使用这么低级的伎俩,便宜你了,我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了,这双鞋送给你吧,我就当丢了。”
“你还是在拐着弯诋毁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鲍勃心里感到温暖极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那大卫,老布或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怎么办?”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担心瑞秋再提出把鞋收回去,他语言上已经不占优势了。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关上车门帮我拿东西。”瑞秋似乎在下命令。
“傻瓜才会拒绝呢,重要的事礼物本身,而不是它出自何人之手。”鲍勃锁好车门说。
“你真会说颠倒话。”说着把几个比较重的袋子交到了鲍勃手里。
瑞秋姑妈一行人进去之后,一位招待人员说:“对不起,没位子了,欢迎一会再来,我们会营业到下午两点。造成不便,请您见谅。”
“我们是来找人的。”
“嘿,姑妈,这里。”芬尼听见瑞秋姑妈的声音后站起来说。
“这么快。”等他们做好之后芬尼说。
“警察超速,警察是不管的。”
“你不用含沙射影。”
“我有吗?我是在直抒胸臆。劝诫你一句,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谢谢你的忠告,这一点我还是自信可以做到的。”
“服务生,我刚才点的那几样可以上了。”芬尼对服务生说着,其实也是在干涉他们俩之间的斗争。
“姐姐。”安妮当面叫了芬尼一句。
“安妮,你这声称呼仿佛让我回到了十年之前,没那么长,恐怕也差不多了,因为之后你就再也没叫过我姐姐,你总是嘿,我说,那个,先天性脑残,性激素分泌过剩女士。”
“对不起,芬尼,那将是不会重演的历史,时间会为我们选择一条可靠地记忆之路。”
“没关系,只有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才会不遗余力和你作对。”芬尼暗示道。
“嗨,安妮,迪士尼好玩吗?”妮娜问道。
“是的,就像在梦里,我体验了一把《爱丽丝漫游仙境》的美妙感觉。”
“嗨,宝贝,还记得我吗?”安徳问道。
“当然,我们坐在屋顶上讨论莫扎特的日子我还是常常会想起,你比当时看上去更加有魅力了,一年多的经历是你丰富了许多。”
“你说话还是那么有见地。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看得怎么样了?”
“梦是人的潜意识,是对未来的一次精彩绝伦的预演,如果你能把握住梦里的讯息,相信你一定会受益匪浅。”
“嗨,安妮,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
“不用了,里昂,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是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绯闻可供传阅和讨论。”
“小威小契兄弟给我发的邮件里说了你的事迹,你想知道他们用的什么词吗?中国的超人,蜘蛛侠,蝙蝠侠,超胆侠,绿巨人……所有他们可以列举出来的美国漫画英雄,要知道,在我们这些未成年人心里,漫画英雄的形象所占的地位比历届总统和任何实际存在的超级明星都要靠前,几乎是我们人生价值观最基本的组成部分。”
“这话可不像是从未成年人口里说出来的。”
大家都被逗乐了,安妮活跃了所有人的话题。
吃饭的时候,瑞秋姑妈派发了买给芬尼和妮娜的礼物,分别是一只维多利亚秘密的文胸和一只全金笔尖的派克钢笔。
芬尼亲了瑞秋一下,说:“我太爱你了。”
“没送乳罩之前呢?”
“你知道我的意思。”芬尼并不作解释,因为她知道瑞秋根本就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她比划着乳罩对安徳展示,说:“今晚我穿给你看。”
“你一定会性感得要命。”安徳配合她说。
“谢谢你瑞秋姑妈,我就不使用芬尼的表达方式了,免得你反问。虽然,我真的很想那么说,这真是一份大礼,我做梦都想得到一只派克金笔,而且我做了十几年这样的梦了,从我萌发当作家的念头开始。安妮,这符合弗洛伊德的观点吗?没有丑闻的总统算不得真正的总统,没有派克金笔的作家算不得真正的作家,恭喜你让我成为了真正的作家。”妮娜一口气说。
“你这么比起芬尼那句话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听说过你想要一只,而我恰巧遇见了,而且恰巧有那个闲钱就买了送你。对于在座的两位男士,非常抱歉,你们没有在我的安排之内。支票可以吗?”
“您是开玩笑吗?”安徳问道。
“不,我是认真的,一人1000美金怎么样,随你们自己去花。”瑞秋郑重其事地说。
“不必了,谢谢您。”安徳说。
“那么你呢?我的中国朋友?”
“我和安徳一样。”
“好吧,如果有机会我会补偿你们的。芬尼和妮娜,你们下午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去找艾米她们排练明天演出的节目。”妮娜说。
“那太好了,我正要去找她们,我给她们也带了点礼物,相信会是个惊喜的。我想说,这位高大威猛的警官应该去恪职尽责地巡逻了吧,要不然我们这些纳税人会没有安全感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会觉得自己的钱白花了。”
“不用你赶我走,我巴不得这样做呢,再见大家,而你。”他看着瑞秋说:“还是再也不要见的好。”大卫拿了他的巨无霸,做出要走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挽留他一下的。
“哈哈,好冷的笑话。”瑞秋姑妈笑笑说。
“男人不喜欢女人幽默,因为聪明的女人往往是可怕的。当做我给你的一点忠告。”
鲍勃回到警车上,立刻换上了那双皮鞋,称心如意。他为自己的轻浮感到懊恼,但他已无力脱下了那双让他充满遐想的皮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