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兵?”
铁牛讲完谷中奇遇,青羽为铁牛担忧起来。关于邪兵,虽然他所知不多,但是听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这么多年年无数的修士也不会闻之惊惧,更不会冠之以邪兵。
“放心,兵器虽邪,只要心正,肯定能扭转它的本性,相信我。”
铁牛知青羽担心,急忙宽慰,憨憨一笑,只是不复以往单纯,眉宇之间一丝桀骜之色,不自觉流露出一种睥眤八方的气势。
“这把邪兵有何神奇之处?”
青羽眉头一紧,知是难以改变铁牛对重光的喜爱,进而想多了解一下这把刀,寻求一些破解之法,也好应对以后的变化。
“这把刀却有一番离奇身世。”
铁牛想想数日前老者的一番话,神思缥缈,竟有几分与那老者相似,神色刹那渐转沧桑。
老者看了看铁牛,心思仿佛回到了远古。那是群雄逐鹿的年代,也是诸神争斗的年代,分属不同阵营的诸神相互杀伐,整个人间天愁地暗,鲜血与尸骨并存,妖魔与死亡同行。
当时的天下份属两大不同阵营,得到上天九天玄女以及诸神支持的轩辕黄帝与被诸神遗弃心中不甘结交妖魔的魔神蚩尤。
魔神蚩尤为了讨一个公道不惜与诸神为敌,为了九黎子民不惜发动战争与轩辕大战。他带领九黎子民由南向北攻城掠地,只为求得天地认可,他不明白为何诸神将他与九黎抛弃。
蚩尤斩杀诸神,手中神兵虎魄更是斩神无数,渴饮诸神血,更得天外奇石滋补,逐渐转为一把妖异邪兵。虎魄一出,千里尽血,万里遭戮,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邪兵,因为这把刀,魔神蚩尤良性渐泯杀戮成性,原本的善良也逐渐被蒙蔽。
魔神蚩尤与轩辕黄帝交战了不知多久,黄帝虽然有天庭支持但一时也奈不得战力强横无区的蚩尤一方,更是时时有败仗,若不是九天玄女于中间奔走抗衡,恐怕早就落败。
这一仗持续了太久,也终该结束,于是便有了涿鹿之战。这一战,黄帝派应龙起滔天大水冲九黎大军,蚩尤遣风伯雨师掀起狂风暴雨冲向黄帝阵中。黄帝不敌,派旱神女魃出阵,她施起神通,刹那间从她身上放射出滚滚热浪,她走到哪里,哪里就风停雨消,烈日当头,风伯和雨师无计可施,慌忙败走。
蚩尤不忍天地就此毁于二人争斗,无奈遣散九黎大军,封印妖魔,更把手中神兵虎魄弃于无望之野,引颈待戮,不再作反抗。
黄帝命人给蚩尤戴上枷栲,把他杀了。害怕他死后还作怪,便把他的身和首埋在了两个地方。蚩尤死之后,他身上的枷栲才被取下来抛掷在荒山上,变成了一片枫树林,那每一片枫叶,都是蚩尤枷栲上的斑斑血迹。
而被他遗弃的虎魄神兵在蚩尤死后,再起滔天罪孽,黄帝一方诸神尽遭其屠戮,而罪魁九天玄女始终逍遥法外。虎魄复仇心切,竟以自身奇石为引,天地为灵媒,裂刀身,化作一只飞天猛虎,背插双翼,直直飞身天际。
虎魄自然奈何不了九天玄女,它甚至连天地桎梏都没有突破就已身陨,如此一代神兵化作无尽碎片散于四方,所散之地百兽莫侵,寸草不生,成为死域。有人说虎魄仇恨过于浓重,虽然身陨,但是恨意长存天地间仍无法消除,每一个经过死域的人都能听到猛虎愤怒咆哮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个世间出了一个奇人,此人功力平平,却能练得绝世神兵,如今流传的许多神兵都出自他手,这个人叫夕丹,一代兵神。
夕丹手中成名兵器不在少数,但是却缺少一把能够统摄天下兵器的无上神兵,一把能够威摄所有兵器的神兵。这是他的遗憾,也是他最大的不甘,作为一个炼器大师,若不能炼出威霸千秋的兵器,他心难安。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虎魄残片身上,多少年来人人望而生畏的虎魄残片,或许只有曾经叱咤天下的虎魄才能助他成就无上伟绩。
不知夕丹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总之他走遍死域终于把所有的虎魄碎片重新集齐。于是他又开始了其他材料的搜集,这其间也有无数的修士为他提供帮助,但是也足足花费了两年时间才得以集齐,数不清的材料堆得像一座小山。
夕丹开始了炼器,这一炼足足炼了十年,集千人之力炼了十年,十年无论风霜雪雨始终确保融炉滚沸。十年终于把所有材料与虎魄残片融在一起,重新化为铁汁,等待浇铸锻造。
可是此时融炉起了变化,化为铁汁的虎魄残片,迳自飞出融炉,凌于空中,然后一阵变换结成一只由铁汁组成的猛虎,背插双翼,吊眼白睛。与此同时,天地大动,空中电闪雷鸣,猛虎奔腾咆哮,声彻天地,胆小者肝胆俱裂,胆大者也不禁心神摇晃。
一番奔腾咆哮之后,猛虎渐渐变化,再次转化为一把刀,长约五尺,呈鱼刺状,纹理透明,刀线流畅。
这是一把好刀,却不是铸造而成,神刀本天成,无须再雕琢。夕丹子却不这么想,这把刀绝非他心中所想,这把刀纵然神妙,仍带着邪气,带着恨意,倘若不能除去,后果不堪设想,人间将再起血狱。
若破恨意,唯有世间赤诚之心感动刀中精魂,平息其愤怒,也唯有如此才能以虎魄为骨再炼神兵。赤诚之心,天下间还能有哪个比得过夕丹?他一心追求神兵几近痴狂,若说赤诚只怕无人能出其右。
神刀天成,本欲再次毁灭天地,只见它一刀凌天,横卧天地,雄霸无匹。这时,夕丹为成神兵,纵然飞向空中,双手虚张,迅雷不及掩耳扑入神刀,灼烈的铁汁瞬间洞穿他的身体。
身体消失的那一刻,夕丹化为一缕精魂融入神兵,虎声咆哮,又有不甘,可是还是渐渐消停。可等声音归于平静之后,神兵重化为铁汁,然后一晃重归融炉。
十日后,宝刀自成,长约五尺,表面透明,上面却铭印着一只猛虎,只是双目无神,却看不出奇异之处。而刀柄之上却闪耀着四个蝇头小字,宝刀重光,待到众人瞧清便一闪不见。
宝刀重光虽然神妙,但是天下修士知其来历,更知其凶名,却鲜有人敢使用,长期以往此刀都是无人问津,世人只当它是一把邪兵,于这天地间却不曾显露声名,也只有一些世外高人知其威力。
青羽听闻这把刀的神奇之处,眉头更紧,更暗暗为他担心,只是不忍铁牛心忧,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铁牛的双眼仍然澄澈不见丝毫异样。
铁牛仍然端坐屋顶,一双脚轻轻击打着小木屋,声音轻柔好像啄木鸟敲击树木。他的一双眸子看向遥远的星空不知思索着什么,迎着山风,面孔坚毅,竟是前所未有的的沉稳。
“那个灰前老者是谁?”
青羽对于刀也不想过多纠缠,只是对这突然出现的老者充满好奇,一个既送功法又送宝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老者的一番行为也令人费解。
“若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铁牛询问老者身份,老人家只是淡然抚须一笑,看着铁牛充满疑问的大眼,却故作神秘,一副难测深浅的样子,给铁牛留下了很多不解。
“不肯留下姓名,这老者当真奇特,就算日后想要报答也是不能。”
青羽听闻,双手一摊,也是无可奈何,神秘的老者,神秘的功法,邪异宝刀,这一切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探索了。
“不说他了,还是把你那一身奇妙功法传予我吧。”
铁牛嘻嘻笑,一双大眼挤在一起,好像偷了邻家的鸡蛋那般得意,这家伙虽然看着成熟不少,还是山里的那个铁牛。
青羽不再多说,两手掐决,暗运灵力,须臾,眉间飞出一白色物体,可是心中不满意,又把白色物休收了回去。如是反复数次,始终不能如愿。
“怎么了?”
铁牛见状,心下不解,不知青羽那边发生了什么,再见青羽垂头丧气,探头关切相问。
“没什么,功法不知为何,不能传予他人,只能将玉京子的一生经验传出。”
“不行的话就先经验吧,总比没有好,嘿嘿。”
青羽与铁牛二人互换了功法、经验,如是回房休息,一夜无语。
翌日天明,智者早早等在屋中,待得青羽铁牛二人前来,忙吩咐四贤收拾东西,却是一副远行打扮。
“他们要远行?”
青羽见他们装束,心头不解,这解救之法还没寻到,四贤却下了山,这可如何是好,不会是变卦了吧。
“他们却是为你父亲的事,而你就要留下来完成我的任务了。”
老者无惊无喜,对于青羽的问话,一副冰冷的表情,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
“不知是何任务?”
“夺得七弦龙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