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的如此骇人?如此说来青羽倒真想领教一二了。”
青羽将信将疑,或许因见到了小时候做梦都害怕的夜叉,起了争胜之心,势必要与之较量一番,如此倒失了以往冷静,相反更多轻浮与莽撞。
“领教?”
姬宜臼闻言眉毛一耸,苦苦一笑,面容皱在一起如团破布,像看怪物似的不停打量青羽,他真的想不明白年前的少年为何突然如此。
“速结奇门阵,紧守四方,不得有误。”
姬宜臼想不通,索性不想,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再说,他可不敢像青羽那般托大。以命来搏,不是什么可嘉行为,那是莾夫。只见他缓缓抽出手中偑剑,长剑一抖,一道流光滑过,盯着剑尖,低沉吩咐一干侍从。
一干侍从闻言,沉默不语,行动十分迅速,训练有素的迅速分成四拨,然后倏的分离,抽出手中兵器,身手步法统一有致,像是随着某种节奏。
青羽闻听阵法,两眼放出光彩,急忙看向众人。一干侍从个个身手矫捷,身影如电,脚步疾走,看不分明,更研究不出什么名堂,也不知其中有何精妙,登时脑袋如浆糊,直犯迷糊。他可真的是和阵法无缘了,以前多次被困,如今虽然依阵法御敌,但是他却不知其精髓,只能打蛇随棍上,走一步是一步。
“青羽公子,上空防御可得需要你我二人之力结出屏障以防飞天夜叉由空中来袭。”
姬宜臼转身微微一笑看向青羽,款款说出,如沐春风,仿若话语中有一股魔力,不忍拒绝而心甘情愿任其差遣。
姬宜臼说完,也不待青羽回答,长剑“哗”的丢出,然后双手掐决,身形兀自转动不停,如墨黑发无风自动,一身黑袍鼓舞。须臾之后身子忽然停住,骈起二指,一道流光激射而出,点向空中长剑。
长剑欢鸣,空中现出麒麟幻象,摇头摆尾,冲姬宜臼点头哈腰,十分亲昵,而其身旁百兽飞舞,游鱼嬉戏。
姬宜臼对此不闻不顾,右手曲起,拇指抵于中指最后一节,“噗”的一声,一滴血珠激射而出,嘀溜溜旋转,飞向麒麟幻象。
血珠涌动,麒麟双目精光陡射,突然伸出血红大舌,大舌一卷,毫无声息,血珠滑落腹中。随之麒麟幻象一圈圈壮大,只是眨眼功夫,就成了一只高达十丈余的凶猛巨兽,声威逼人,睥眤四方,令人不敢正视。
姬宜臼见此,微微一笑,单手一招,长剑握在手中,一股股灵力如潮般注入剑中,长剑颤抖,麒麟更是欢欣鼓舞,吼声连连。而其毛发、一身鳞片、头上双角、脚下四蹄随之渐渐的实化。
待到麒麟尾巴实化,随之一声滔天大吼,震彻天地,同时一只高约丈余的麒麟口喷火焰,蹄踏风云跳将而出。
麒麟正欲上前亲热,姬宜臼妙目一转,只一个眼神扫将过去。麒麟兽就乖乖的又极不情愿的拖着巨大身躯,摇着细小尾巴,蹄踏风云的盘踞在众人上空。
青羽心念疾转,没想到姬宜臼一上来就把拼命的手段使了出来,看来是动了心思,可能这些飞天夜叉也真如他所的那般不好对付。
“青羽公子该你了。”
青羽一番神色,姬宜臼怎的不知?十有八九他仍是不相信眼前夜叉之恐怖,当下也懒得解释,只是沉沉提醒。
姬宜臼都使出压箱底的功夫了,他若不露一两手,就显的自己太过儿戏,一点也不重视飞天夜叉,如此一来也就太瞧不起姬宜臼了,到时候只怕隔阂越来越大,当下也只得有模有样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他手上却没有动作,静静立在空中,面色更是平静,莫测高深。姬宜臼瞧得莫名其妙,敢情是这小子仍然没有重视这些夜叉,心里已有些不爽。
然而姬宜臼放眼放去,不知何时突兀的出现了一只似龙非龙,似马非马的怪物,口喷云雾,蹄踏风云,就其形象丝毫不逊色被他解印的麒麟兽。
姬宜臼心中一惊,眼前奇兽并不是解印而出,那就是召唤而出,以实体供人差遣的奇兽少之又少。而青羽偏偏就有这么一头灵兽,顿时对青羽的看法又加深了一分。
龙马一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欢乎雀跃着蹭到青羽跟前,面颊更是在其衣衫上摩来摩去,十分亲热。
青羽微微一笑,抚了抚龙马滑腻脑袋,然后指了指空中戒备的麒麟兽。龙马心思倒也通透,当即明了青羽意思,身影一阵模糊也不见移动,再次出现已是背向麒麟而立,守于空中。
此间说来话长,从他们出车到如今布置妥当,也只不过数息时间。而围在四方的夜叉更是个个跃跃欲试,都想跳将过来,将他们几人分食。不是家仇,也不是国恨,乃是血液里不断跳动的饥饿。
它们嗜血,但是与青羽几人相对的不死飞僵,没有动作,它们再是凶残也不敢有丝毫妄动。然而不死飞僵并非良善,虽有灵智,但仍是嗜血怪物,厮杀在所难免。
不死飞僵骨甲背后的双眼不见丝毫感情,手握骨刀,立在空中,倏的骨刀长长举起,猛然指向一干众人,喉间嚯嚯,似有音节发出,但是听不甚分明。
四方夜叉得令,状若疯狂如潮般涌向眼前几欲让它们发狂的猎物。它们似乎已经可以感觉到利牙撕破喉咙,鲜血流入咽喉的快感。没有什么比这更鲜美可口的了,也只有人类的血液才能减轻它们的饥饿。
“紧守四方,互相救助,记住只能帮自己的伙伴杀退飞天夜叉,绝不能主动攻击。”
姬宜臼心神一紧,但是面容仍是平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然有王者风范,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真的可以令他狼狈不堪。
一干侍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风而知草木动,观云而知夜叉近。他们如此戒备却独独将他们自己面前的一方视若未睹,紧紧盯着一旁伙伴。脚下更是如风车般疾走,之前还在这一方的侍从须臾就转到了另一方。
南方骷髅夜叉速度最为疾快,森森骨翅只几个扇动就横跨数十丈距离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夜叉方一接近他们几人,就如饿极了的猛兽,不管章法,不管法力如何,只凭一身蛮力猛然扑了过来。
上空麒麟兽一见夜叉扑来,当即口喷狂风,顿时漫天风起,冲来夜叉被冲将开去,几欲骨碎身裂。龙马不甘示弱,只轻轻打了一个吹欠,就有一道风吹出,风如刀剑,直刮得一干夜叉骨散倒地,化为一堆骨渣,凶猛之处更甚麒麟。
这些碎骨只是几个闪动,就自动拼装组合,重新化为一具完整夜叉,如此伤害竟对他们没有造成丝毫损伤。
被吹散的夜叉不减其勇,仍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冲将麒麟与龙马二兽。但是麒麟、龙马太过凶猛,一时之内单凭这些白骨夜叉很难接近。
却说下方众人,姬宜臼与青羽紧紧盯着立在空中指挥的不死飞僵,对于冲来的白骨夜叉不闻不问,自有一干侍从轻松应付。
一干侍从以奇门阵为依靠,身形疾动,数人如一人,步法如一,身随影动,齐齐动手,宛如一道墙,夜叉攻来之力被他们数人平均承受,无关痛痒,丝毫构不成威胁,反而攻击之力却因身形变换得以成倍加强。
而最先攻来的白骨夜叉,虽然速度奇快,但却无致命威力,再加上只凭本能厮杀,如何能敌得过一干受过训练而且法力不俗的侍从?
虽然白骨夜叉打碎了以后仍能快速组合重新化为夜叉,但是在侍从以灵力灌注招式之内的凶猛狂劈狠吹之下,重组之后的身体裂纹斑斑,一阵风吹来,都有零星骨骼碎片脱离。想要解决它们只是时间问题,并不棘手。
“小心应付,不得主动攻击。”
侍从们凝神戒备,手起刀落,如快刀斩乱麻般,每一刀都有一只夜叉化为碎骨,飘飘扬扬。他们杀得兴起,却忘记了姬宜臼交待,开始主动攻击这些夜叉。姬宜臼但见不妙,忙沉声提醒。
只片刻功夫,西方腐尸夜叉也已赶来,与白骨夜叉合力一处,眼冒凶光扑将而来。一股股恶臭之味铺天盖地而来,饶是众人心智坚毅也几欲呕吐,但见其身上污黑的烂肉以及汩汩而流的血水,更是恶心至极。
“这些夜叉一身血水皆为尸毒,寻常人等沾染之后瞬间同化为夜叉,十分歹毒,青羽公子不妨以火攻给它们洗洗澡,如此形容有碍观瞻。”
腐尸夜叉赶至,姬宜臼眉头一皱,当手一拍,一道香粉洒落,这才减轻了空气中难闻恶臭,随即哈哈大笑提醒青羽,全无之前紧张。
一干侍从负责防御,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主动攻击。姬宜臼一马当先,体内灵力如狂蟒出洞,随手一拍一道火光脱体而出,再一抖,火焰落在夜叉身上,但闻霹雳啪啦之声不断,整个夜叉化作一团火焰,一身血水瞬间干涸,成了一具干尸,就连身上令人恶心的蛆虫也一并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