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猜想这女人确实有点底子,身为精灵族为数并不多的神圣射手,绝对不是那种只会点三流魔法与花拳绣腿的路边货,别的不敢说,要是跟自己较起劲来,输赢还很难说的清,就像是一朵长满倒刺的白玫瑰,外表看起来温婉典稚,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温柔下的阴狠割破划伤,不是有意夸大,而是眼前这一幕确实有点刺眼逼真。
出来混,留一手,这道理谁都懂,可有些人却绝对不仅仅是留一手,而是留两手,留三手,甚至更多手。
尽茄留了多少手自己不知道,可为了避免这带刺玫瑰事后会低看自己,也为了维护自己大男子主义的风范,秦天还是在心里扰豫再三后决定顶在前边。
这一刻,他的脸部变的冷峻起来,刚才那份炽热在刹那间被冰封。“你们几个先走,这三个人我来时付,事后我会去找你们。”
不说则已,一说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连那三名时立而站的当事人也开始对面前这年轻人有点利目相看起来。
义气?亦或者在美女面前逞英雄?估计没人能说的清。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自然是小香,没有丝毫的花杳,整个人直接档在了秦天前边,点缀在惊艳面孔上堪称艺术品的两片朱唇上下翻动:“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要走一起走。”
语气淡然,却不失力道,一对绿宝石似的眼球毫无畏惧,说生死与共夸大了点,可要说在鬼门关外一起历练,共同战斗,却不是信口胡诌,或许正是这些事情的发生与存在,才渐渐加固了女孩子心中那份特有的柔弱,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她守护的人。
黄林一脸不屑道:“你们俩可真能夫唱妇随,想借此机会在以后嘲笑我是临阵脱逃的弄种就直说,这买卖赔本赔大了,老子不做!”
“对,要走一起走,我就不信这三个狗腿子有多大的能耐敢拦我们,说不定跟他们的主子一样,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梦雪玲一脸鄙夷,一双美目不停游走在那三名男子身上,似乎想要看出来点什么门道,可她却失败了,三张其貌不扬的东方面孔,丝毫不显得做作,可少有的淡定却令自己心里有些发休。
秦天笑道:“诸位,现在可不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如果我没有想错,影宗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男子一阵冷笑,平静的脸色竟然出现一些兴奋。
“这是这位兄弟识时务,忘了告诉你们,这场子里多的是想加入我们影宗的小泥混,如此机会,他们那个会不珍惜,早一股脑跑出去送信了,你走吧,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可前提是这几个女人留下,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敢拿枪对着我们的小子。”
“敢耍我。”黄林一声叫骂,几个箭步跨上前去,金翅蝴蝶直顶在男子额头正中,冰冷的枪口中蓄势待发,只要轻微的一个动作,就可以亲眼目睹头盖骨被掀飞脑桨四溅的华丽场景。
黄林直视男子的目光,冷声道:“你们快走,这里我来应对,那个要是敢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秦天淡然道:“黄林,你他娘的冷静点,这里不是你的寒星派,随意杀人是受法律制裁的,我跟小香可不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身隔铁窗。”
话音落毕,秦天的眼神中划过几道利流,同时心中暂舒了一口气,这句话看似随意说出,实则另含其道,明着是拿寒星派来压人,暗着是向对方提示:这小子确实敢玩命。
尽管影宗在这是地头蛇,可见到寒星派这条神州巨龙也要缩首缩尾畏惧十分,男子心里自然有数,凭寒星的实力,一天之内就可以消无声息的让影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滴血都看不见,一根头发丝都留不下来。
黄林虽然性格冲动,可还是能听得出秦天话中有话,当下诡笑道:“你怂了吧。”
那男子脑袋被枪口顶着,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想要收回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能耐你就开枪,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个也不是江湖上无名无姓的小卒子,只要我的脑袋被打爆,最起码月灵城你是混不下去了。”
男子说的有板有眼,丝毫不显慌张,而黄林握着手枪的手心却已经出现了丝丝细汗,他当然知道在居住区杀人是怎样的后果,所以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作一下对方罢了,可谁承想还真遇见玩命的主了。
这是个很难下去的大台阶,一个闪失就会摔的错骨伤筋。
眼看着事情僵在那里,男子又说:“究竟是谁怂了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在多说什么,一会我们老大来了由他定夺,但我估计没什么好结果,我们影宗虽然行事低调,可却绝对不容许有人骑着脑袋拉屎……”
平静中的黄林突然暴走,金翅蝴蝶一个旋转,被其反握在手里,重金属打造的枪把重重砸在对方头上,那男子惨叫了一声,软绵绵的跌倒下去,鲜血顺着额头瞬间爬满了半张脸。
“小心。”秦天一声厉喝,却是迎上了另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
黄林早有防备,极速向后退去半步,同时右臂抬起,生生档下男子一击,借势一抓,指如虎爪,猛擒住了男子的关节处,五指用力一抓,那精瘦汉子吃痛,脚下却是毫无预兆,膝盖高高抬起,直攻下三路,黄林空出左手用力往下一拍,掌心如铁,格档住男子的阴狠招式,大骂道:“靠,还以为你是什么江湖好汉,没想到也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既然这样,小爷可就不讲情面了,看招。”
两人初一接触,谁也没有占到上风,顿时乱斗在一起,而酒吧内那些设施摆放却成了被破坏的主要对象。
而秦天那边则显得要吃力许多,并没有大幅度的进攻,而是走防御闪避路线,似乎并不愿意与这大块头进行揪杜。
正在一对一斗乱中,酒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啸叫声,人声鼎沸,战马嘶鸣。几人心中均是一颤,秦天突然发难,脚下一个虚步让过了那汉子的重拳,整个身子靠在那汉子胸前,低下的脑袋猛往上抬,那大块头来不及措防,鼻子被重重撞上,顿时感觉血脉涣散,无数不明液体涌向鼻腔,当真难受至极。
趁这时机,秦天高高跳起,右腿一个抽击,正中对方太阳穴,同时大喝道:还不动手。”话音落毕,他从腰间拔出随身匕首,捅向翻着白眼倒下的大块头,扑味一声闷响,利刃直接割破皮肉没入了对方最脆弱的咽喉,鲜血顺着缝口不断往外喷射。
而这边的尽茄也已经出手,用手中握着的烟头当暗器直袭对方面门,那男子一个闪躲,双脚却被黄林一个扫堂腿绊倒,刚想挣扎站起,尽茄翻身落下,纤细的金属鞋跟狠狠插进男子的太阳穴,一股脓液缓缓流出,红与白在地面上交相映衬,那男子抽搐了几下,眼睛睁的浑圆,到死都不明白,面前这几名年轻人为何如此阴狠。
酒吧内发出一阵鬼神凄叫般的声音,如此血腥的一幕,在众目睽睽下出现,几乎所有看客都像见鬼了一样四散奔逃,狭窄的门口顿时被拥挤的无法进出。
“走。”秦天扬手抹去眼角的鲜血,一把拉过脸色渗白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铭香,直奔酒吧后边而去,三人紧随其后,刚走出几步,却听得身后传出一声怪叫,回头看时,却是那被尽茄一脚踢残的男子,秦天心下一狠,随手拿起一个酒杯硅掉一角,咬的一声,玻璃片直接插在了男子的脖子里,血流不止。
五人一路疾行,来到酒吧最后边的卫生间,看到那只能钻出去一条狗的小窗户,秦天断然道:“大家退后。”
一道剑气猛然击出,那面墙直接轰塌了大半,穿出去后便是一条幽深小巷。
视线只在三米之内,秦天拉着小香一边跑一边低声道:“看来我们只有连夜逃出月灵南城,等天亮了在想办法和木岩队长汇合。”尽茄轻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先找户人家借宿,就说是来月灵城寻友的,等天亮后,有那些大人物的光环罩着,就算正面碰上他们,照样可以横着走。”
秦天踌躇了片刻,点头应允。
月灵南城,一处偏僻的房屋,青砖绿瓦,木门庭院,虽谈不上恬稚,但也还算干净,院中立着一裸碗口粗的大柳树,微风一吹,飒飒作响。
窗户上边贴着许多漂亮的剪纸,却毫无缝隙,被关的严严实实,为了保险起见,五人决定共住这一间花了五十金币才租下一夜的高价屋子,要知道五十个金币,绝对可以在月灵城内住在上等的奢华客栈,有性趣的哥们甚至可以喊来一名年龄绝对不超过二十出道绝对不超过一个月姿色绝对令人遐想非非的花季少女。
肥胖的女房主临走前那一脸诌媚至今都令秦天感到作呕,就差捧着那五十个金币,流着口水晃着奶子在说上一句:小哥,要不要陪睡,包我一夜只要五个金币峨。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大床,一排沙发,外加几个衣拒,除此之外,在无他物,巧的就像是特意给秦天一行人准备的。冰雪女王先是皱了皱眉头,表情似乎有些不大满意,然后像勘察作案现场一样在屋子内东翻西找,在确定屋子没有任何猫腻后,才心满意足坐下,雪色衣裙,高贵典稚,搭配上黄林的狠琐神情与现在的时间衬托。“五个人,只有一张床。”尽茄一脸的倦意,打着哈欠说。
秦天笑了笑,随声道:“你们睡你们的,我跟黄林轮替着出去放哨,万一那帮孙子在找到这里,来个瓮中捉鳖,那我们岂不是要全军履没。”
小香似乎还没有将刚才那血腥场面带出的恐惧光环完全解除,虽说战斗经历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原始的杀戮,而主演者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倍加疼爱的那个男人,内心处那些本应该干净的东西,好像也因此溅上了血迹。
她走过去,开始铺床,那一刻,她更像是个初懂世事的乖乖女,而不是手执匕首飞檐走壁的帝国斗士。“外边很冷,如果现在出去会冻坏的,我可不希望第二天跟两个喷嚏连天的大病号呆在一起。”小香转过身子一脸平静的说,不知为什么,那份少有的羞涩此刻竟然无处寻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适应,亦或者是小女人的成熟味,秦天对于这一微妙变化非常欣慰,甚至说是喜悦也不为过。
床单被拉的平整如水,被子也铺的条理井然,如果不是亲眼得见,秦天打死也不会相信出身高贵的小香竟然会做意识中好像只有佣人才会干的事情,而难得的是还非常细致。秦天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想躲也躲不过去,今晚如果不是黄林兄弟下手果断,我们现在那还有机会呆在这里,恐怕命都没
了。”
黄林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梦雪玲接话道:“归根结底这事是我惹的,却连累的大家要像耗子一样躲在这儿。”
尽茄突然插话道:“说这些有意义吗,不就杀几个流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谁都不要再提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睡觉!”
一句话噎的几人哑口无言,或许真是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让这个敢用鞋跟扎死人的冰雪美女如此淡定。
那女人说完话竟然自顾自的脱下了鞋子,然后看着二人说:“劳烦两位兄弟回避一下。”
秦天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对莲藕般的玉足,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尽管外边没有刮风,可临近寒冬的天气依然令人受力不住,苍守之上匀勒着一轮残月,庭院内则落满银辉,秦天就站在那裸老柳树下,仰望天空,一动都没有动,体内的火元素在自动活跃,一股股暖流由内至外瞬间包围了全身。
此情此景,秦天立刻想到了儿时的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仰望星空,他一直相信,那浩瀚无垠的天幕后边一定有另一个世界,没有战争,没有罪恶,没有高与低,没有贱与贵……
师傅常说,人死后都要去那个世界,可既然活着是一种折磨,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喜欢这种折磨,没有谁能说的清,生是一种活法,死也是一种活法。可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秦天羡慕那些出门嚣张跋厄前呼后拥的贵族纹垮,也嫉妒那些重权在手杀人无形的政界大佬,羡慕是真他妈羡慕,嫉妒也是打心眼里嫉妒,出身贫贱,生活清苦,秦天是个真正的小人物,卑微的什么都不是,平凡的连条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可正是这种小人物,才组成了势力交错阶层清晰的江湖。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这样跟一群相依为命终日乞讨的流浪儿说过,等我有钱了,就去买十袋烧饼,大家在也不用顾忌吃了这顿没下顿,只管吃个饱,结果受到一阵鄙视。
又过了几年,在一堆望着青楼发愣,偶尔从里边走出一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就会口水连天目光聚焦的乞丐说过,等老子有钱了,就把这怡红楼包下来,里边的娘儿们兄弟们随便玩,结果又是受到一片白眼。直到被那无名老者相邀进山,自己才终于知道,原来人活着,并不是简单的吃饭,原来还有命运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