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将军拍了拍身边秦天的肩膀,又信心十足道:“不过你小子也别得
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被老夫我看上的苗子,就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随着第一场比武的宣告终结,场上又出现了一名骑着黑红战马的西方骑
士,手中那柄长有两米的尖刺枪,看起来颇为唬人,而这名骑士的对手也十分令人
汗颜,竟然只是一名身材瘦弱的魔法师,从那高角帽下的蜡黄肤色来看,竟然给人
带来一种营养不良的错觉。
一高一低,一勇一弱,这只是视觉上的差异,枪骑士胯下的那匹战马,此刻不
停踏动着铁蹄,鼻腔间不时吐出两道粗壮的白气,那是战马发怒的前兆,所有人都
屏住了呼吸,地面上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给人造成一种莫名的压力,这名身
穿黑色轻甲的骑士,慢慢横抬起了长枪,锋芒直指身材瘦弱不堪一击的魔法师,仿
佛瞬间就能将其洞穿挑空。
然而,能站在这里比武的斗者,没有一个是吃素的,骑士在等,魔法师在
与近战职业一对一角逐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恐惧心理,从而导致自
身的发挥,既没有盗城的灵巧身法,也没有战士的刚劲威猛,面对机动性极强的骑
士,无疑是自讨苦吃,要知道在战场上,一个王牌骑士团,往往能发挥出冲散敌军
重重防线,扭转乾冲的逆天之举。
话在说的重一点,没有瞬发魔法与特殊能力的魔法师,打不得的中骑士都
是个问题。
对峙间,骑士猛的大喝一声,蹄声震天,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凛冽咫风,
直冲而去,他的上身压的很低,几乎与马背齐平,这是为了防止魔法师的突然袭
击,黑色突刺剑在极速运行中变成一道利芒,战马奔腾形成的风流,将那名身穿黑
色陈旧魔法袍的搜弱青年吹的摇摇欲坠,直到骑士冲到了距离自己三十米的地方,
才颤颤巍巍的祭出了一根极其普通的玄木魔法杖,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魔法杖简
陋的像是一根枯树枝,顶端并没有增强魔力续航的水晶石。
三十米的距离,对于已经做出冲刺状态的骑士,只不过是一两秒钟的时
间,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为那好像是路过打苦油般的雷人魔法师捏了一把汗,
不敢想象这要是撞上,是会被撞成肉饼,还是殊成肉泥,不少胆小的女孩子已经闭
上了眼睛。
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魔法师竟然迅速的原地趴下,身子姜缩成蛆
状,冲到近前的骑士虽然居高临下,却出现了视线死角,猛然失去了目标,第一意
识里惊道:空间法师!
他没有过多扰豫,在战马前蹄殊到魔法师背部的一刹那,利用灵魂交流控
制坐骑,让其一个大跃跳,将命悬一线的魔法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然而骑士在跳
过后并不停留,直接控制战马走了一个“M”型轨迹,如此滑稽的一幕,令无数的
斗者哈哈大笑起来。
心脏刺激!
毋庸笠疑,这名其貌不扬的魔法师,正是现学现用,将白淑玻刚才那一套
战斗技巧复制后加以改进,跟身材高大的骑士玩起了捉迷藏。
听到全场爆笑,这名骑士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可在他控制战马回
头那一刻,看到的却是那名魔法师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魔法杖与左手之间形成一
条劈啪作响的红色闪电锁链,扰如毒蛇吐信般瞬间变长,向着发呆中的骑士掠去。
那骑士见势不妙,驾驭战马便要闪避,可提升速度需要一个大约二到三秒
的短哲缓冲,战马只是刚刚踏出去两步,马腿便被闪电锁链制住,一个娘跄险些栽
倒在地,那骑士估计也是战斗经验老道之人,手中长枪瞬间改变方向,锋芒冲下,
刃口凝聚起一束黑亮劲气,波动不止,毫不停留的划出一道半弧,斩断了那闪电锁
链,同时手臂一麻,肌肉间传来电击的痛感,无形中吃了大亏,那名骑士却并没有
做犯傻的事,而是迅速调整到冲刺状态,在他的身后,是一道接着一道从天而降的
雷电,将地面轰击的破裂不堪。
那名身材瘦弱的魔法师则一边吟唱一边判断对手的移动轨迹,可无奈骑士
的移动速度实在太过变态,一连串丢出十几道雷电的魔法师果断收手,等待着对方
下一次的冲击。
见身后没了动静,男子猛转马头,刚刚才被在众目睽睽下大肆玩弄,现在
又被人家追着屁股打,对于荣耀心极强的骑士来讲,绝对是心智的最大考验,他感
觉这是一种耻辱,一定要将面前这可恶的小法师踩成肉普。
又是动如咫风的声势,铁蹄在地面上震荡,传出一阵阵无形的能量波动。
魔法师高扬起法杖,迅速凝聚着天地元素,魔法杖的顶端开始出现一圈圈
电流,他宽大的法袍在风流中飞舞,枯瘦的手指紧握魔杖,一道大范围的又状闪电
呼之欲出,
携带着欲要撕裂空间的能量,整个演武场上到处弥漫着湛蓝色强光,一片
由无数密密麻麻电流组成的巨大扇形魔法席卷而去,空气中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
啸,那是魔法在与空间对抗,很难想象,如此华丽的场面,竟然出自一名看似弱不
禁风外加营养不良的年轻魔法师之手,那小小的体内如何能盛下如此强大的灵力,
无数的观看者为之沸腾了,
毫无悬念,面对被封死的退路,骑士很果断的丢弃了战马,利落的一个踩
跳翻身鱼跃而出,可后背还是被闪电的边缘击中,强劲的魔法能量直接洞穿了他形
同无物的轻甲,脊背处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焦黑一片,随之而来的是街
心裂肺的惨叫!
代表着荣耀的战马只是在眨眼间便成无数电刃绞杀成碎片,只留下一地鲜
红的兽血,连哀号都没来得及发出。
面对死亡的威胁,任何的荣耀,都是狗屁!
手执利刃的勇士,鲜血的祭莫,才是终结!
魔法师虚脱似的用魔杖撑着地面,额头上汗如雨下,他皮包骨头一样的脸
颊上洋溢着难看的笑容。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为了魔法师的胜利而感到振奋时,演武场的另一侧,
重伤的骑士竟然想要站起身来,几名欲要进场的医师立刻被制止住,望着眼前这一
幕目露精光,那道伤口,足以令这名年轻人昏厥。
是什么在支撑?未知……
近距离的观测下,那名骑士双臂抖动的不成样子,脸部肌肉极度扭曲,嘴
角尚着血水,牙齿紧紧咬合,额头上汗如雨下,很快便将地面完全尚湿。
“卡修斯,快,他要站起来了。”
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
被称作卡修斯的魔法师转过身躯,眼神由兴奋慢慢转化为镇静,潜移默化
中,甚至在向恐惧蔓延,刚刚那个恐怖的魔法已经耗费了自己全部的魔力,现在就
是一个小小的雷电术,自己也无法释放了。
魔法师没有了魔力,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连一名街头卖菜
的普通人,都能对其造成伤害,在战场上,魔力耗尽,就等于提前宣告了自己的命
运丁
然而现在,那名骑士已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血水顺着脊背往下流淌,
染红了他的马靴,地面在夕阳的映射下,一片肃穆,妖艳无比。
长枪撑地,骑士倾料着的身体不住摇摆,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每走一
步,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要撕裂一下,磕破的额头上,血水夹杂着汗水,形成一
种类似图腾的怪异图案。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像是一头被重伤的雄狮,面对着一只同样重伤的绵
羊,那种渴望血肉的本性,被毫无保留的体现出来,卡修斯慢慢摆正了身子,咬紧
牙关强忍着体力的严重透支,想要利用自己坚强的意志感动一下天地,试图召唤出
那怕微不足道的一小束雷光,然而,本体的魔力枯竭,带来的却是无法呼应天地元
素的尴尬局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个道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台上的胜负颇有悬念,还很难说的清楚,可台下的输赢似乎就要到最后关
头了
面对梦雪玲狂风暴雨般的奚落嘲笑,黄林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不就是
侥幸赢了一场嘛,不行咱俩现在出去单挑,输了我是你孙子。”
梦雪玲俏丽的脸颊上挂满了笑容,满口的碎玉白牙微微露出,看起来十分
诱人,借坡下驴道:“哈哈,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当奶奶,还是算了吧。”
黄林被气的面色普紫,抬起手指着梦雪玲,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还击,脸部
扭曲着,模样甚是滑稽,坐在一旁观战的小香还真怕他在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憋
死,慌忙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同时小手不停捶打他一起一伏的胸腔。
秦天一边笑一边说:“得了吧黄林,你要是吵架能吵过女人,这世界就
又不一样了,心放宽点,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大师兄身手确实不错,但输就输在了
一个赌字上,战局如赌局,瞬息万变,谁也摸不清根脉,雪玲,你也消停一会吧,
看把我们笨笨气成什么了,女孩子大气一点,终归是好的,也是一种魅力的体
现。”
梦雪玲被秦天说了一通,美白的精致面孔上出现一个俏皮的鬼脸,盯着云
裂说:“知道啦,我也不是有意要跟笨笨作对的,谁叫他处处不让我,你也说了
嘛,男人应该心放宽点,我是女孩子,就要被人宠被人疼,这是我们的天分,也是
唯一能感到幸福的地方。”
听着梦雪玲小孩子般俏皮天真般的回答,秦天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一些
身为男人本应该学习的东西。
静,出奇的静,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令人室息的场面。
千钧一发,鹿死谁手?
只需要一个轻微的动作。两名处于崩溃边缘的斗者,拼的是意志,是身为
斗者的那种血性,超负荷凝聚元素的卡修斯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射出来,腰部微
弓,蜡黄的脸色变得惨白,而骑士这边,显然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令人赞叹,每迈
出一小步,都像是使用了千斤的力道,两道人影借着夕阳长长拉开。
正在这时,裁判组的几名老者低头小声议论起来,大约过了两分钟,最中
间的一名白发老者站了起来,朗声说:”两名参赛者的体能灵脉都已经达到一个
极限的枯竭状态,如果在僵持下去,恐怕会出现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
以我们决定,判定这一局的比试结果为平局,那一方如果有异议,请在一分钟内提
出来,医师准备。”
所有紧盯着这场对决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分钟还没到,魔法师与骑士就
一一体力不支栽倒在地了,两声沉闷的响动,终结了一场惨壮庵血的斗决。
接下来的比试虽然各有看点,可终究没有超越第一场白淑漩带给众人的那
种灵魂震撼,值得一提的是,黄林在与一名空间系法师对决的时候落败,当这小子
垂头丧气从台上下来时,真龙将军只说了一句话。
“兔子终究是兔子,就算成了精也打不过孤狸。”
有些事情就算你在怎么努力,也无法超出一个本有的底线,一杯水的多
少,完全取决于杯子的大小,如果多了会溢出来,如果少了会不解渴,道理就是这
样,一枚鸡蛋,就算修炼了一万年,也终究碰不过石头。
令人欣慰的是,这次梦雪玲并没有借机羞辱黄林一番,而是像个邻家大姐
姐一样安慰起来,实力的差距大家看在眼里,面对鬼魅一样来去自扣的空间法师,
不要说黄林,恐怕换他们任何一个上去,也是被虐的料,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而这名年轻的空间法师,也成为了论剑盛世上继白淑漩以后的第二颗神秘新星,他
的名字叫暮之鸯,有种让人一下能联想到神美绝伦画面的韵味。
夕阳渐收,霞云千条,炫彩光晕慢慢与地平线街接,宣告了白圣的终结。
一间装饰新颖的客房内,围坐了十余人,这些年轻人个个瞪大着双眼,吞
咽着口水,因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许多不常见的山珍野味,光是那四处乱窜的香味
就足够令人馋涎欲滴了,贯彻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农民理论,秦天抢先撕下了一
只被烤的红油发亮的野袍子腿,放在嘴里大嚼特嚼,丝毫不理会那些细嚼慢咽的斯
文男女。
小香皱了皱眉头,一边为秦天夹菜,一边小声说:“你慢点吃,看你这
吃相多难看啊,又没人跟你抢。”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秦天,嘿嘿笑着说:”我这叫一人吃饱,全家不
饿,这种野味比月灵城那些饭馆做的地道多了,而且也不多见了,大家一定要多吃
点啊,哈哈。”
说着又盛了一大碗党参甲鱼汤,颇有种街头乞丐见到青楼妓女的兴奋欲
黄林一边啃着烤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秦天说的对,我也是第一次
吃到这么好吃的野味呢,机会难得,大家都多吃一点啊。”
那双油腻腻的手,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顿饭持续了半个小时,酒
足饭饱,秦天擦了擦嘴角,极恰时机的打了个饱喝,一脸笑容的说:“来啊,陪
大爷出去溜溜月退,吃的太撑了。”
一片白眼与鄙夷声过后,尽茄悠闲的扔给秦天一支烟,又别有韵味的抛了
个媚眼,甜声道:“小子,晚上是不是又准备去糟蹋黄花闺女了,这日子可以啊,
有酒有肉有美女,那像我们这些单身的苦哈哈,没有一点夜生活的激情。”
秦天笑了笑,颇有炫耀意味的楼住小香的肩膀,又大胆的在她那张嫩脸上
轻吻了一口,撼笑道:“姐姐都是过来人了,那像我们这些纯情的美少男,还是只
没有尝过腥的猫呢,哈哈。”
尽茄听罢,先是扰豫了一下,然后立刻做出一副极其难受的呕吐状,咬牙
切齿的说:“你的眼神已经欺编了你,纯情我相信,但美少男这三个字你还是省
了吧,免得姐姐回去后晚上做噩梦。”
永远是这么犀利,盛开在玄冰上的雪莲一样,没有任何瑕疵,可话说回
来,一群年轻人呆在一起如果不开玩笑,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姑且把这叫做近墨
者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