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游客那么多,热闹非凡,看着人流穿梭如织,聂清许感叹了一句,或许这里面还有多少人向往着所谓的艳遇吧。
不自己经历不知道,那些看起来的美好,其实一点都不美好。手机铃声又响起,执着的,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样子,无力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呆愣了半晌,A市的陌生号码,是谁啊?疑惑着却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找谁?”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对方直接就甩出这么一句话。
聂清许更是莫名了,最近是怎么了,没好气的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你知道我在哪里么?你来接我?”
电话里传来的是低低的笑声,鼓动着她的耳膜,嘴巴比她心里明白,脱口而出,“是你!干嘛?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唔。”对方依然是笑笑的闲散语气,“睡都睡过了,知道个电话号码,不难吧?”
“那个,你。”聂清许想了想,才问,“喂,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喂啊喂,你啊你的叫吧。
“连莫深。”那好听的声音又响起,“记住了,聂清许。”
什么?她的名字也知道了,这个419好像就她一个人稀里糊涂啊,深呼吸一口气,“好吧,连先生,请问您这通电话打来是要做什么?”
“不是说要好好跟我谈谈么?在哪里,我去接你。”听着对面小女人故作镇定的声音,连莫深心情大好。
“不是说了,晚上再谈么,我现在在市里,没空!”说完,聂清许就要挂电话。
“嗯,莫非,清许,想晚上再好好跟我谈?”连莫深故意把晚上两个字咬得很重,暧昧不明的样子。
这是要做啥啊?明明觉得似乎是个正人君子的人,怎么说起话来,那么流氓呢?!果然所谓第一印象什么的都不可信的。还有什么清许,叫这么清热干嘛,是你叫的么!
不过,最后拗不过那边的结果就是,聂清许找了个花架旁的木条椅子,坐了下来,在当了半个小时的人体雕像后,面前一辆黑色轿跑停了下来。她还在出神,那车窗已经摇了下来,那欠揍的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微笑,那模样生生的让她觉得,似乎是他做错了事,来卖萌求和的。斜眼瞟了车子一眼,骚包!开那么骚包的车,真是太不低调!看这车,他像是个酒吧驻唱歌手么?或是,他驻唱的时候被富婆看上,被包养了,说不定这车就是分手费呢。想着她突然开心起来,呵呵的笑着。
连莫深则是一脸莫名,对面的女子,先是皱着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昭然,可下一秒却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喂,女人,上车。”
切,看这称呼又成了女人,多么大男人的喊法,可是聂清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了起来,脚下也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顾自的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来这封闭的空间里,属于那男人的独特气味便弥漫开来,很好闻的草木香,清淡的,一点都不骚包。
聂清许看着男人的侧脸,嗯,专心开车的模样还蛮好看的,忽然有些庆幸自己419的对象,这皮相还不错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呸呸呸,忍不住自我唾弃了一番,怎么能随随便便看了看人家的侧脸,就开始发花痴,一点都不觉得以419为耻呢!你女性的矜持和骄傲呢?聂清许!清醒!
连莫深虽是看似认真专心的开车,心无旁骛的样子,却是旁边小女人的表情,一个不落的,都注意到了。看她那懊恼的小样子,还真是好玩,忍不住出口问道,“怎么?对你一夜情对象还满意么?”
聂清许心里大惊,扭头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是神人么,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了她的反应,连莫深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这女人,大约真觉得自己失身了吧,想起她早上急忙奔走出门的样子,又问,“你……早上是出来买紧急避孕药么?”
吓!怎么这个也知道了!聂清许下意识的把包包抱到胸口前,似乎想以此遮挡他的目光,好让他看不穿自己心里想什么。
连莫深看她缩在座位上,那防范的姿势,更是觉得有趣的紧,忍不住伸手往她白皙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嗯,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喂!”聂清许怒了,怎么一直有种自己是猴,然后被他耍的感觉。那动作是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她很想这么义正言辞的吼回去,却发现,他们本来已经授受不亲了,她要是吼了,只怕又要被他用那毛骨悚然的眼神微笑着看她了,说不定还反问她一句,我们,昨晚,你不快乐么?
果然,连莫深开口就是一句,“怎么,反正我们都是那种过的关系了。还有,我不叫喂,你叫我莫深,深都可以。”
还“深”捏?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好吧,她放弃!他说啥就是啥了,她不挣扎不解释,不看他,不听他说就是了,嗯,乖乖扭头看外面的风景就好。
强自镇定,叫自己不要激动,才一会儿,车子便听了下来。连莫深很是绅士的下车为她开车门,姿势专业,左手还放在她头顶防止撞头的样子。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聂清许挥掉他的手,那让她极其不自在的手。
连莫深没说什么,笑笑的看她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径自走在前方。她这才得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嗯,安静优雅的小区?等走进去,她才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外面普通的,里面竟然这么前卫时尚,各种最新流行的服饰玲琅满目,还有鞋子、包包一应俱全。这……是品牌服饰店?显然,她又错了,在被一个短发中性打扮的女生拉着坐到镜子前时,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做造型的工作室。
疑惑的看向连莫深,他正抱着手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抬头对旁边一个一袭火红裹身短裙的大波浪女子道,“苏,你看着办吧,不要太曝露,气质清新一点为主。”
喂!这是搞什么?为什么要拖她来做造型,还又是头发,又是化妆,又是换服装的。可是连莫深显然对她那纠结的表情,视若无睹,最后干脆好整以暇的坐下,在宽阔的米色沙发上随时翻起了时尚杂志。
看着镜子里,慢慢生动起来的脸,一点点的改变,一点点的变的不像本来的自己,却似乎这就是自己。聂清许矛盾得厉害,自己为什么要听他话,告诉他自己在哪里,又为什么莫名的上了车,然后什么都没问的又跟着他来到这里,最后为什么又乖乖的什么都没反抗的,由着这群人在自己周围忙活?
想不通啊!唯一肯定的是,她一点都曾觉得这个人会对她有什么伤害,或什么图谋不轨,这种莫名对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的信任,也不晓得从何而来,心里只晓得这个人烦躁,却不是真正的厌恶,也丝毫不害怕。太可怕了,一个419后,她怎么变得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好了,走换衣服去。”聂清许还在发呆,听到声音,才猛然回神过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难辨,从镜子里望去,背后米色沙发上的男人也正巧看过来,眼神灼灼,她竟然一心慌,逃似的低下头,忙问,“去哪里换?”
待聂清许一袭曳地鱼尾长裙出现时,她明显的感觉对面那男人的眸子,晶亮晶亮的,莫名的看他的反应,她就觉得开心自豪,那模样仿似在说,怎么样?没发现本姑娘其实是个大美女吧。
“嗯,真漂亮。”连莫深没错过女人眼里的小得意,由衷的赞叹道。
下巴维扬,那是!聂清许得意的。
“走吧。”连莫深已经伸手揽在了她腰间,又转头对旁边的红裙大波浪女子道,“苏,谢谢啦。”
腰间那只手,有力的不容人反抗的揽着,似有灼热的气息,从那里源源不断的传到身体四肢百骸,聂清许红了耳根,左手拎起裙子一角,小心的被她揽着出了门。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到了车上,聂清许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
“唔,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就当你补偿我失身好了。”连莫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手上灵活的打转向灯,然后转弯,开上大道。
啊?聂清许以为自己听错了,补偿他失身?开玩笑吧,“先生,你是说,我补偿你失身?”
“怎么,抱也抱了,睡也睡了,想赖账?”
看看这人脸皮之厚,颠倒黑白是非,说起胡话来,那么淡定从容,一点都不心虚啊。
“你真时候去当政客,专业危及公关发言人等等等等。”聂清许面色无奈的道。
“唔,谢谢夸奖,这主意也不错。”连先生真是来者不拒啊,管你是不是夸他呢,一并都当作夸奖收下了。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啊!这就是境界啊!聂清许不得不感叹。突然对自己的前途担心起来,哦不,不是前途,而是所谓与这厮要进行的谈判,她十分肯定的觉得,要是谈了,说不定她这本是脆弱受害吃亏的一方,说不定她生生的就会变成,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迫害人纯情男子的恶毒又不知羞耻的,零节操的水性杨花女子。
不自觉的浑身一抖,她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换个客栈,离这位连先生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