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杨乙凡的做法是对的，王琨在黑道白道混了多年，没少用非常手段，想干净到底绝对不可能，所以想要从他身上找点什么，就算难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杨乙凡手里是顾文刚刚送到的王琨的那些“混事”，赶在现在政府狠抓反腐反黄之际，这条线索来得简直正是时候，比起杨甲易所谓的贪污，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有东西在手，杨乙凡就也不再着急了，手里端着秘书为他“特制”的咖啡，心情很好地坐着，享受着难得的工作闲暇时间。
“嘟嘟……”办公桌上的内线响了起来，杨乙凡看了一眼号码，拿起电话。
“杨总……”
“杨乙凡！”秘书刚说出两个字，杨乙凡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同时一个洪厚的声音传了进来，不是别人，王琨是也。
杨乙凡放下电话，示意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秘书出去关上门，留下自己单独面对王琨，当然，今天他也是一个人。
“王总怎么每次都风风火火的，下次来一定要事先告知小弟，小弟好准备好招待您啊。”杨乙凡站起来，手抄着口袋慢慢步行靠近王琨，脸上挂着不嚣张也不谦虚的笑。
“哼，杨乙凡，你小子厉害啊，天天找人盯着我，我知道你肯定是捣鼓出什么了，怎么，准备反将我一军？”王琨气势上又怎么会输给自己认为还是个毛头孩子的杨乙凡，只是此时他知道自己有漏洞被他抓着，心里有点底气不足。
“王总夸张了，小弟我哪敢反将您的军啊，小弟做事向来喜欢多一手准备，防止出现意外保险一点嘛。”
“是吗，那老哥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吧？”
“怎么，老哥不是来看小弟的，就说老哥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杨乙凡，你不要给我打哈哈，你手里掌握的什么我当然清楚，你觉得到时候还能留下什么给你去抓吗？”
“是啊，那老哥你还急什么，再说我本来就没什么目的，真的没有。”
“哼！”
“只是，老哥，我哥的事您能高抬贵手了吗？”
“……我本来就没准备对付他。”
“我知道，老哥您的目标是我嘛，不，准确来说，是我的钱，可是，老哥您自己也是生意人，您觉得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杨乙凡逼近王琨，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您觉得生意人只想着利益什么都不顾了吗，您不知道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生意人吗？”
“你想怎么样？”王琨双拳紧握，双颊上的肥肉隐隐地抖动着，一双绿豆眼倒是前所没有地瞪得老大。
“我不想怎么样，我哥其实根本不适合做官，这次正好借此机会让他得了自由安生了去，而剩下我们，似乎也没什么好谈的，我要求不高，原本的合同基础上降一个点。”杨乙凡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威胁水分有多少，没有人比他清楚他手里的东西能够带来什么，王琨也是忌惮的，所以他今天一个人来，所以他才会这么隐忍暴怒。
“哼，你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王琨脸上的肥肉抖动得更甚。
“老哥，王总，你忘记了前几天在这里对我的要求了吗，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杨乙凡脸上的笑意回归，眼里却一点情绪也无，“更何况，王总你会在乎这点钱吗，破财，消灾，你懂得。”
说着杨乙凡自己走到他身后，打开门，看了一眼秘书KiKi，没再招呼一声王琨，自行离去。
“王总，请。”KiKi走到王琨身旁，伸手往外示意他离开。
王琨多年纵横商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在小辈面前颜面全无还毫无还手之力，只见他双眼闪动着一丝阴狠，嘴角微微朝向右边倾斜，竟然皮笑肉不笑地做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杨乙凡其实并没有走远，等到王琨离开之后，他便再次回到了办公室，经过刚刚一场心理战，竟然觉得有点疲累。
“杨总，咖啡。”KiKi端着重新冲好的咖啡进来，看到杨乙凡明显疲惫的脸色，不自觉地开口道，“您刚刚会不会太……王总如果被逼急了……”
“狗急跳墙？呵，那也得要他能跳的起来。”杨乙凡喝了一口咖啡，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刚刚的十分钟自己似乎的确有点失态。
“您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坏人总得有恶人治的，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何况这次差点让我哥遭了秧，他也太小看我们杨氏了。”
“……”KiKi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提到要伤害家人时脸上的恨意，心里纳闷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家人的存在了，跟了他这么久，似乎从没有见过他家人。
“我累了，你出去吧，如果顾文回来，你让他过来一趟。”杨乙凡交待了一声便径直闭上了眼睛。
KiKi悄声退出了办公室，心里仍然有隐隐的担心，今天王琨离开时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愤怒，还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不过看着杨总信心满满的样子，她呼出一口气，摇摇头哀叹自己的悲观，这个小杨总什么时候让自己失望过。
“叮叮……”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乙凡睁开眼睛，桌上的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一的名字，他笑着接起。
“猜我现在在做什么？”一一快乐的声音通过电话跳动进杨乙凡的耳朵，就像精灵的笑声。
“做什么？”杨乙凡随口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女人就是特地打电话来告诉自己在做什么的，才不是要他玩猜谜游戏，那个她不喜欢。
“做蛋糕。”果然，一一对于他的回答很是受用，嘻嘻一笑，然后故作神秘地说。
“蛋糕？你会用烤箱么？”杨乙凡戏谑地笑着说。
“你说什么，烤箱这么低级的物体，我不会用，你也太小看我了。”一一义正言辞地向他强调。
“哦，那你在做什么蛋糕？”
“就是普通的蛋糕啊……”一一在电话那头吐了吐舌头，自己只是从网络上找了一份菜谱，似乎真的是没有仔细研究过自己要做的是个什么蛋糕，蛋糕似乎有很多种吧？
“哦……”杨乙凡一副“我就知道”的意思，又喝了口咖啡，觉得自己之前的疲惫在一一的声音下几乎一扫而光了。
“哼，原本还想请你来吃蛋糕的，现在，算了！”
“为什么算了，我要吃蛋糕。”
“你都不相信我能作出蛋糕，才不要给你吃，我给杨水吃。”
“杨水生病还没完全，给你做实验体不太好吧，还是我来吧。”
“哼，什么叫实验体，什么叫实验体，你的意思是我的蛋糕一定不能吃么？”
“怎么会，能吃……”
“恩？”
“一定会很好吃！”
“这还差不多……”
“那我能过去吃蛋糕了么？”
“恩，勉强可以吧，晚上七点，准时过来啊。”
恋爱中的人聊天，往往就是这样毫无营养可言，如果旁人听见，大多白眼加无语，可是他们自己却往往都是乐在其中的，这就是幸福。
电话被挂断了，杨乙凡似乎都能看见那一个温馨的小窝里，一一围着个幼稚的暖黄色围裙，手里拿着一张菜谱状的纸条，整张小脸应该都是白色的面粉，厨房必然已经遭了秧，蛋壳、面粉到处都是，对了，还有烤箱，必然惨不忍睹……
杨乙凡这么想着就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个场面自己怎么能不熟悉呢，那个傻一一曾经也曾傻乎乎地每天给自己研究自以为好吃的东西，结果往往都是搞笑收场，一一次次都很沮丧，杨乙凡却很高兴，有一个人为自己费心用心，精心点缀自己的单调生活，多好。
“晚上七点？”杨乙凡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刚刚三点，还有这么久，只能等了，一一不喜欢人早到。
“水，你说我的面粉没问题吧，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一一一张小脸沾满了面粉，冲刚从房间走出来的杨水叫道。
“我看看，恩，是不是水放多了。”杨水看看她的盆，又看了看她准备的菜谱，似乎的确哪里不对劲。
“水多了？那就要放面粉咯，完了，面粉已经被我用完了。”一一撅着嘴郁闷地说。
“也不一定，要不我们先试着烤烤看，说不定就是这个样子的。”杨水建议道。
“也对，不行，如果不成功我还是得出去再买，这样，水，你在家帮我看着烤箱，我出去再买点面粉和鸡蛋回来，要做好重新来一遍的准备，哼，我才不要被杨乙那个家伙看扁了。”一一鼓着嘴，一边解开围裙一边拿上钱包手机就往门口走。
“哦，哎，你的脸……”杨水没追上那个盯着一张白面的一一，无奈自己体力还没恢复，只能放任健步如飞的她出去“危害”社会了。
“杨水，失恋没什么，振作起来，男人到处都是，杨乙凡都能回头吃一一这片嫩草，自己或许……”杨水沮丧地想起了那个温柔多情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么耀眼，救自己于危难，可是到头来才知道那都是假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呢。
杨水看着墙上的时钟在悄无声息地运作，起身往烤箱走去。
“这个一一，楼下就是小卖部，她都能买到现在，刚刚还急得和什么一样，现在反而不急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