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的电话还是关机,杨乙凡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杨水的电话上,开口便道:“让她接电话。”
“啊?”杨水拿下电话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一一,“她在睡觉,你等等啊。”
杨水来到一一床边,隔着围栏去推一一:“一一,醒醒,一一……”
“恩,做什么?”一一翻了个身面朝向里面,继续睡。
“你起来啊,杨乙凡找你。”杨水没法直接对她说。
“……我不想见他。”一一的瞌睡已经醒了大半,没好气地回杨水。
“吵架啦?哎呦,不是让你见他,他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要不先接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杨水自然不会觉得一一能和杨乙凡吵成什么样。
“不要。”一一保持着背对着杨水的姿势,强硬地说。
“不要这么任性嘛。”杨水捂着手机话筒,小声地对一一说,“他都打过来了,说明是想和你道歉啊,你说是不是?”
“……”一一没说话。
“一一……”
“赖一一!”没等一一说话,楼下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是杨乙凡又能是谁。
“电话还没挂……”杨水看了看手机屏幕,又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只见杨乙凡看着自己的方向,一声接着一声地叫着,她默不作声地走回来,见一一仍旧保持原先的姿势不动,知道再说她也不会理自己,她直接就把自己手机丢在了一一的枕头上,顺便丢下一句,“你自己解决啊,这么丢脸出去不要说我认识你。”
“……”一一侧躺着,听着楼下一声声的喊叫声也通过枕上的手机传了过来,一声一声,落在一一的心坎上,敲击着她本来就不甚坚硬的心脏。
她慢慢地摸到手机,拿到自己耳边,贴在自己的耳朵上,又默默地听他叫了两声,才开口道:“不要叫了,好丢脸。”
电话那头沉默了,楼下也没了声音,楼道里的女生的讨的论声渐渐地大了起来。
“……”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叫得挺大声嘛。”一一看杨乙凡不说话了,揶揄他道。
“你下来!”
“……”一一没回答他,他刚刚语气用强硬来形容都不过分,一一刚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
“赖一一,你给我下来。”杨乙凡的语气依旧强硬。
“……不!”一一沉默了一会直接回了他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赖一一,你给我下来。”杨乙凡的声音在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就传了过来,整栋楼又沸腾了,似乎还响起了其他宿舍楼的口哨声和叫好声。
“杨乙凡,你故意的!”一一突然坐起身来,直接从床上蹦跶下来,收拾了一下就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头晕停了一会,趁势她回头看了杨水一眼:“我先走啦,等下次回来跟你解释,拜。”
一路下去,难免遇到认识的人,一一也只得向他们点点头尴尬地笑笑,很快她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盯着他。
杨乙凡也沉默地看着她,脸色不善。
“我下来了,做什么?”一一无视楼上那些个花痴和八卦的女生,也不理门卫阿姨烦躁的怒视,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杨乙凡的脸色持续阴冷,看到一一这样反倒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来带你回家。”
后来一一就上了他的车,走了,给宿舍的一众女生留下了一个有着无限遐想的故事结点。这些一一都不在乎,但是她不知道,这一次离开,她就没再回过学校。
两人一路无话,倒是杨乙凡神色平常地带着一一沉默着逛了下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喝的,生食熟食一大堆,一一看他不停地往购物车里放东西,诧异地盯着他,杨乙凡就当没看见,一一权当没看见,只是纳闷他怎么这么奇怪,以往这些事都是自己干的,挑挑拣拣一大堆,杨乙凡只要负责最后的买单就行了。
不过一一也只是纳闷而已,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随便。
如此这般,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一一没说什么,直接就进了房间,躺回床上继续睡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瞌睡劲,总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
杨乙凡则径直去了厨房,三下五除二就整出了两菜一汤。
叫一一起床一直都是项大工程,他也没做更多的麻烦事,直接拿碗装了小份的饭菜,放在了她床边的柜子上,也没叫她自己就直接离开了,好像这只是他纯粹的义务而已。
一一是被诱人的香味叫醒的,睁开眼就看见柜子上的碗,碗里满满的饭餐,想想自己似乎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想都没想捧起碗就吃了起来,没消一会碗就见了底。
吃完了碗里的饭,她才想起来这明显是单独给自己准备的,而此时的房间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见杨乙凡的影子,他去哪里了?
她赶忙起身出门查看,客厅一片整洁,桌上放着没吃完的饭菜,一一舔着嘴唇又去装了一碗,迅速地消灭干净,这才来到书房门前,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从里面透出来的光,她知道杨乙凡一定在里面。
“杨乙?”一一敲门。
“……进来吧。”这一次杨乙凡没有沉默。
一一眼里迸出一丝欣喜,轻轻地拧开了门把手,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以为迎接她的会是杨乙凡帅气的微笑和温暖的怀抱,可是门后的情景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原本空荡整洁的书房此时居然放着一张床,甚至里面还放了一个临时的衣柜,杨乙凡常穿的衣服都整齐地挂在里面。
一一震惊地看了一会,最后把不解的眼神投向杨乙凡:“你这是干吗?”
“……我最近比较忙,可能会很晚才睡,不想打扰你。”杨乙凡淡然地说。
“不会打扰我啊,我睡觉很死的,你什么时候上床我都不知道。”一一笑着说。
“是吗,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会想很多,不会安心工作。”
“啊?哦,好吧……那你要在这睡多久啊?”
“……”
“要不我也搬过来陪你吧。”
“不用,你自己早点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哦。”
“还有……”
“什么?”
“明天不要出门。”
“啊?”
“没听清?我说,明天不要出门。”杨乙凡甚至都没有看着一一,可是他的话就是那么冷漠地传进一一的耳朵。
一一更加地不解了,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内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她皱着眉看着杨乙凡,等着他的解释,可是他只一味地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不看一一一眼。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一一低声地问他。
“生你什么气?”杨乙凡还是没有抬头。
“气我昨晚一夜未归。”
“……”
“果然如此,可是那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原本就是因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啊,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所以呢,所以你就上了他的车!所以你就和他待了一夜!你置我于何地?”
“……你在说什么啊?”
“你说我说什么?”杨乙凡重重地掷下手中的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你误会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一一焦急地说。
“是吗?”
“你不相信吗?他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
“那又怎么样,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你说什么?”
“……”
“杨乙,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怀疑你哥哥,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哼,我没有良心,我就是没有良心,怎么了?”
“不可理喻!”一一丢下这四个字,掉头就往外走。
杨乙凡看她直接往外跑,也迅速地追了过去,在大门口拦下她。
“你要做什么?”一一恼怒地瞪着他。
“我说了,你不准出去。”
“我就要出去,你凭什么拦我。”
“凭我是你丈夫。”
“……”
“你要去哪,又去找他么?”
“杨乙凡,你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我哪里不好,恩?”
“……”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杨乙。”
“为什么?”
“你不要吓我……杨乙,你怎么了?”
看着杨乙凡逐渐失控的样子,一一着急地向他靠近,伸出手想安抚他,不想却被他一把挥开,一一一连倒退好几步,吃惊地看着杨乙凡,而杨乙凡像是真的魔怔了一般,上前拉起一一的胳膊就把她带进了房间,当着她的面把房间里面的电话等通讯设施全部拔除干净,拎上一一的包,当着她的面硬生生地从外面锁上了门,徒留了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一一完全被刚刚一系列的变故惊吓住了,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杨乙凡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要做什么,禁锢自己吗?
一一的世界刹那间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