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身边熟悉的人一刹那变得陌生无比这种事情,我告诉你,那很恐怖,祝福你们千万不要遇上。
一一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杨乙凡突然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一夜一一一直沉默直到累得睡着,她想不明白也不想问,外面的那个男人是自己身边最信任最深爱的人,可是自己现在却好像不认识他了。
第二天,一一醒来的时候,隔着窗帘能看见室外已经晨光大现,闻着味道她发现,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个保温壶,她纳闷地起身打开来一看,里面装的是喷香的鸡丝粥。
一一这才发现自己好饿,直接无视边上放着的空碗,拿起勺子就吃起粥来,待吃饱喝足了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这粥是怎么回事,杨乙凡正常了?
她乐呵呵地爬下床,想出门去找杨乙凡,今天是周六他应该在家。
结果等她走到门口,兴高采烈地准备看门出去的时候,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没把手上没再动弹,原因很简单,门被锁了,她根本拧不开。
一刹那间,一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原本饱饱的肚子也突然表现出要撑死自己的节奏,一阵一阵隐隐地疼。
一一是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杨乙凡这真的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出门了,而且还是这个小小的房门。
“杨乙凡,你给我出来,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给我出来,你再告诉我一次,我到底哪里错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乙凡,你出来……”
一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平躺在床上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汹涌之势已经过去了,她的眼睛干涩一片,感觉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一样,原本人人艳羡的两个人突然就变成这样,自己还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果然是失败,读书失败,做人失败,连婚姻也这么失败……”
一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对自己说话,告诉自己是自己的错,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告诉自己既然那么奋不顾身地到他身边就得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可是她从没想过,他们两个人会演变成这样。
因为活动区域过小,房间里面又确实没有什么打法时间的东西,一一的主要活动就变成了睡觉,似乎永远也睡不够似得,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杨乙凡也似乎没再出现过,或者说没再直接出现在一一的面前。
只是一一不知道,杨乙凡不是没出现,其实他一直守着她,守在门外,他每次都在一一睡着的时候把准备好的饭菜送进去,有时候也会在她的床边坐会,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一一熟睡的容颜,偶尔也会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她有点憔悴了,面色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运动又不足,而显得有些许的苍白,那时候他的脸上是满满的忧伤,眼里也是,可是他往往只是停留很短的时间,然后就毅然决然地离开。
一一很纳闷为什么每次自己睡醒感觉到饿的时候,身边就会出现可以吃的东西,她知道这是杨乙凡送进来的,她只是纳闷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捡自己睡着的时候进来,又刚好能在自己醒来之前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刚开始的心灰意冷过去以后,她逐渐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被杨乙凡监控着的,要不然就算自己再嗜睡,他也不可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于是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的房间,观察房间的各个角落。
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溜达,绕着房间使劲地溜达,但是表现出来倒像是在做运动似得。
时间久了,她就发现了这个方法根本不适合自己,一来杨乙凡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必然是事先就做足了准备的,二来自己反侦察能力的确有待提高,最后她总结出一条结论,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她的运动时间又减少了,恢复了大半天卧床的习惯,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一一发现自己真的非常嗜睡,往往她前一刻还在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坚持,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见柜子上多了个保温壶。
这样的日子,一一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虽然面色不是很好,但是身体上还是变得丰满了,她有时候会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显著的变化,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再过下去会怎么样,或许以后别人见到她的时候再也不认识了,因为以前弱小窈窕的赖一一变成了一个肥胖粗壮的肥婆,这个发现让她很忧伤。
那个机会还是来了,有一天一一觉得吃完晚饭之后,胃就持续得不舒服,她一个劲地逼自己睡觉,告诉自己睡着了就好了,无奈这次却如何也睡不着。
就在她沉沦在胃疼之中迷迷糊糊地即将败于周公之手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了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在黑暗中一一迅速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又快速地闭上,她知道自己等待的那个机会终于来了。
杨乙凡打开房门,先是在门口迟疑了一段时间,然后才慢慢地来到一一身旁坐下。
一一听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似乎有着酒的味道,心想他难道是喝多了,没等她想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时,杨乙凡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
杨乙凡把自己的手覆盖在一一的脸上,似乎还凑近了点,一一觉得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似有似无的呼吸,她感觉着他的指覆轻轻地在自己唇上摩挲,听着他嘴里低低地对自己诉说“对不起”,一声声,一一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感受到一一的眼泪,杨乙凡抚摸着她的手有一刹那的颤动,他震惊而又期待地看着一一的眼睛,等着她睁开眼来,他告诉她他也很痛苦,他要告诉他不要再这样了。
可是一一没有睁开眼睛,眼角不停地往下流下眼泪,但是一一紧紧地咬着唇的内侧,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隔了这么久,隔了这么多事,她不知道眼前的杨乙凡会是怎样,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杨乙凡。
杨乙凡直直地盯着一一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帮她擦去眼角流下来的泪,看着她咬着自己的唇,看着她坚持不睁开眼睛。
他突然就受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天是如何忍受只默默地注视着一一而什么都做不了的,或许是晚上喝的酒产生了作用,他只觉得面前的一一就是自己的,全部都是自己的。
“杨乙凡!”一一忍不住地大叫一声。
“……”有那么一刹,杨乙凡保持着覆在她身上的姿势不动也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