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翰文的计划是用一层一层的钥匙打开驾驶舱,自己可不能看着这所有的人出事,飞机如果是失事的话,那就是大事,几乎所有的人都要死的。
叶翰文现在想起,昨晚隐隐约约的在美惠的床上,还做了一个飞机失事的梦的片段,在梦里面,飞机刚刚飞起,就挂在了一道不知从哪儿飘过来的绳索上面,然后就开始起火燃烧,整个一片熊熊的火海。
现在叶翰文虽然不信自己就能遇到这么邪乎的事情,但是比这邪乎的事情,都遇到多少次了,不信也只能变成一个信。
叶翰文好不容易得到了钥匙,然而到了最后一重小门,进去里面就是驾驶员的时候,这个小门死活找不到钥匙。
叶翰文急的要死,虽然飞机仍然平缓的行驶,没有丝毫要坠落,或者要遇到什么天灾的征兆,但是叶翰文是一个认真的人,尤其是在自己认为必须认真的地方,尤其如此,现在叶翰文浑身上下,急出了一声冷汗,焦虑情绪极为严重。
轰隆隆的巨响响起,叶翰文放佛看到了熊熊火焰,但是奇怪的是飞机舱内此时播放的音乐现在节奏很奇怪,像是用一种不明显的节奏投放到一首旋律鲜明的乐曲之中,叶翰文被焦灼所抓紧,感觉几乎就要晕掉。
忽然,伴随着莫名乐曲异域味道的轰隆声更加巨大,猛的一停,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
叶翰文醒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翰文已经睡着了,原来本以为的飞机上的乘客,倒是没有一个人睡着,叶翰文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怎么睡了一路啊!错过了很多美好的风景。”一个空姐微笑着看着叶翰文,拿走在叶翰文睡着的时候,盖在叶翰文身上的毯子。
“……”在叶翰文反应过来的时候,摸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包,发现全部齐全,没有发生失窃之类虽小但烦人的琐事。
离开机场,叶翰文决定把这个地方当成自己的旅行,对于旅行这个词,叶翰文居然感觉到涩涩的生疏,好像是自己从来没有追求,却是无意中倘来之物。
虽然是非洲,但是叶翰文出了机场后,因为再次碰到语言不通的原因,仍无法和人交流,很多关于当地的信息都不清楚,连自己身在哪一个国家都不知道,放佛这次自己带来的只是灵魂,肉体依然在自己来的那个空间中存活。
再一次的,所有身边的人,都变成了自己的背景。
天空湛蓝,只在靠近太阳灼热温度的地方,才有一抹近乎白纸般的灼白。
不知何时,天空漫过来一群白鸟,多的像是赶集趁趟一般,无尽的铺展整个天空,似乎都可以用的上奇迹这个词汇来形容了。
叶翰文刚出机场,就遇到一个跛着右腿的警察,衣服穿得极为周正,尤其是被磨的发白的警察大檐帽,更是威风凛凛。
这个警察下意识的看了叶翰文一眼,神情睥睨着,右手握着警棍,双腿叉开,似乎鼻孔开在朝天的位置。
叶翰文打了一个的士,对着地图中一个繁华的自己利用五分钟时间标示出来的位置,对司机指了指。
司机会意,开了大半个小时,这才进了内城,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国家,一个城市居然会这么大,呆了好大一会儿,叶翰文反应过来,同样的长街连着过来三四次,这不是传说中的宰客吗,对方在绕弯子。
叶翰文直接叫停,让对方顺着自己指出的方向走,结果三分钟,叶翰文来到了一家极大的酒店之中。
虽然不是原先认定的一家酒店,但是却也是很高档的。
到了半夜的时候,叶翰文被轰隆隆,但绝对不同于飞机降落升起的声音连绵不绝的想起,叶翰文从桌子上挣扎着爬起,揉揉惺忪的睡眼。
接着一阵接一阵如同庆典会上的烟花爆竹声想起。
这个时候搞这么大的庆典动作,莫非是建国日纪念。
然而,叶翰文却听到房间外面的楼道里面传来巨大的骚动,似乎有人在快速跑动,还有慌乱的叫喊。
叶翰文想了一下,在这里,不管什么地方都一样的陌生,也没必要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窜。边很安静的坐在窗前,拉开窗帘,往外张望着。
窗帘刚刚拉开,叶翰文就看到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团巨大的光焰以某个建筑上的一点为中心,猛的爆炸开来。
整幢楼在叶翰文视线中崩塌的时候,巨大而震撼的声响传来,叶翰文面前的巨大落地玻璃晃啷一下碎落地上。
不过托付于刚才一声震响,叶翰文并没有听到玻璃碎片溅落地上的声音,只是看着忽然自己面前巨大的玻璃墙,一下子就碎成了洁白晶莹的无数颗粒状物,直直坠落地上,四散滚开。
叶翰文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可思议,这究竟怎么了。
巨大而连绵大爆炸声响在整个城市中连绵不绝的响起来,视线中,不断有高楼大厦颓塌下去,变成一堆黑越越没有固定形状的垃圾。
谁也不知道那儿才是安全的。
尽管是半夜三更时分,但是大街上的人群却是骚动的厉害,似乎所有人都从房间里面钻了出来,喧嚣得厉害。
有人在门口重重的砸门,叶翰文推开门,见是一个黑肤色的年轻人跳了进来,二话不说抓着叶翰文的白色床单出去。
叶翰文追出去,发现有这种举动的可是不止这一个人,很多人也都跟自己一般追着拿床单的人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原来在这个瞬间动乱的城市,和自己一样无处可去的人还是不少的。
互相间看了一眼,目光接触只是短短的两三秒时间,却已经将许多的感情贯穿了进去,疑惑、探寻、狐疑、处于相同情景的同病相怜,全都流露出来。
叶翰文发现这些抓着白床单的人岁数都不是很大,而且也不是太过于穷凶极恶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已经把自己弄来的床单举手上了,床单上写着大大的一行字,叶翰文不识字,只看到一群人围在这个年轻人欢呼雀跃的样子,似乎这就是那个头了。
忽然,这个大小伙子一声惊呼,从脚下跑出一只个头肥大的老鼠来。
叶翰文索然无趣,把门关上。
炸弹继续漫无目的,地毯式的轰炸一刻也不停息,似乎是一个人在用手在地上翻找着什么,地面上、楼宇中不时出现一个洞,坍塌掉一块。
终于,这座楼也中弹了,叶翰文住的房间剧烈的颤抖一下,然后是瞬间的摇晃,几乎要把叶翰文的心脏从嘴巴中摇了出来,叶翰文被直接从床上甩脱地上,耳膜里面的嗡嗡声像是一种能够把大脑内部思想抽取一空的某种信息,使得叶翰文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等叶翰文逐渐恢复听觉的时候,耳朵旁的哭喊声,嘶哑的叫声,嚎叫,惊声尖叫,慌神的哭喊声混作一谈,由远至近传入耳膜,如同从水上远远的飘了过来一般。
叶翰文感觉耳朵似乎被一个大桶套住了,听什么都不真切,像是在一场梦魇中,忽然清醒着。
尘土簌簌落下,土味和各种掩藏起来的味道都揭露出来,尘土飞扬,漫天遍地,几乎能迷住视线,片刻墙皮、装饰陈设、框框画散落一地,所有装潢被破坏殆尽。
叶翰文咳嗽几声,反应一会儿,终于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便找来了湿毛巾,倒上温开水,堵住了鼻子嘴巴。
加上毛巾的过滤作用,叶翰文才呼吸好受一些。
耳朵听声音也渐而清晰,没有了那种嗡鸣伴奏的细颤音。
楼道里的声音接连不断,哭声嚎叫声一路迤逦,各种搬动杂物的声音也在脚步橐橐橐的伴奏中飞快的远去。
似乎如灵魂飞离死亡肉体般,这些声音逐渐的带走了大楼里面的生气,树倒猢狲散的变成一座死楼。
等这座楼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叶翰文知道这儿就剩下自己和一个女孩子了,女孩子被楼上掉下来的石梁砸伤了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看人的眼光就像是小白鼠看到了实验人员。
叶翰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女孩子从一个客房中救出来,然后带到了自己房间,除了自己房间,叶翰文不信还有什么地方会这么安全。
从窗户往外看,叶翰文已经能够看到整座城市发疯的征兆,许多的店铺被砸,无数人歇斯底里的高呼着什么从店里面开始往外拖东西,拖不走的就砸掉,烧掉。
大街上的人群成倍增加,很快人流就由细变粗,变成人的海洋。
叶翰文叹口气,这次旅行真是太过于离奇了,自己居然能够遇到这种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叶翰文!”叶翰文好像是为了加重自己带给这个城市的记忆一般,比以往说自己的名字时加了一些力道。
“我叫凯瑟琳,是过来旅游的,住了一个多月了,在这儿,因为发烧的缘故,好几次都过不了飞机的安检,无法离开,滞留的时间过长,心里发慌,但这儿又没有铁路,只有航空一途。”
“我今天才来的,还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
“哦,这是玛雅城,是人们在真正玛雅城一千里外重新修建的城市。”
叶翰文因为自己贫瘠的地理常识而陷入的沉思。
门口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嘴巴里面发出咕咕的叫声。
叶翰文抓了一块面包,简单揉成了碎屑,准备喂这只鸟。
忽然“嗷”一声叫,从叶翰文的耳边传来,一只黑猫跳出来,不友善的看着鸽。
鸽子受惊,飞出去,盘旋两圈,远远的飞走。
这只猫和猫先生很像,看到叶翰文也不害怕,过来直接从叶翰文手上接过面包屑,然后晃晃屁股,摇摇尾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