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翰文惊讶的看着这种奇异的场景，此时此刻，无论是眼前的这些奇幻的漩涡，还是耀眼的光芒，都不像是大自然所有的现象。
身子也被束缚住，叶翰文察觉到自己现在就想是被梦所魇住一般，而凯瑟琳就坐在自己身边，甚至抓着自己失去视觉的手，放进她的衣裙之中。
无与伦比的巨大的声响，如同自己便是生存在大音响中的一介微尘，几乎要颠簸起来，然而这颠簸却由里至外，仅仅传播到灵魂与肉体之间的界限，再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叶翰文被这种强音震撼的几乎要四分五裂开去。
但是却又不能。
飞机停留在空中，像是停留在梦中，周围的云朵飞快的随着风，缓缓的驶过这些巨大的如同龙卷风一般自上而下蜿蜒开去的漩涡，但是却丝毫没有被卷入的样子。
叶翰文用巴掌重重的拍打了飞行员的脸颊，想要让他从迷幻中清醒过来。
飞行员果然清醒过来了，但是呆滞的目光依然持续了好几分钟，“我现在是在哪里，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叶翰文。”叶翰文拍打飞行员的同时，也将左手在凯瑟琳的身体内狠狠的捅了一下，凯瑟琳痛醒后，有点神不守舍，“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叶翰文把失去知觉的左手从凯瑟琳的手中抽回来。
“可能是因为亲自见识过这种场景的缘故吧，所以我能够更快的清醒过来。”叶翰文任凯瑟琳红着脸用一块抹布给自己擦手。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凯瑟琳抬头看着叶翰文。
“或许等下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叶翰文抬起头，抿着嘴巴，如果说这是一个梦支离破碎出去片段的话，后半部分谈不上精彩不说，反而显得有点凌乱的更加难以言喻。
“我反而因此而更愿意等下去。”飞行员皱着眉头，把眉头皱成了一个毛发浓密聚集的川子，似乎是夹着几条生满黑毛的毛虫。
“好吧，那我们就等下去。”凯瑟琳被飞行员眉头的一从起伏明显的黑丝所吸引，看了一会儿，果断支持黑丝丛生的飞行员。
叶翰文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认为下面会出现什么啊？”跟梦呓一般的声音从飞行员的嘴上传出来，看来，他的眼神又要迷糊迷茫下去了。
“……”
叶翰文安静的脸色也开始苍白，然后解开保险带，起身，走过过道，那里什么迷幻的东西都没有，叶翰文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已经不知何时凉透的咖啡，咕咚一下，喝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自己的心肺功能和耳朵的听觉从来都没有这么敏感过。
叶翰文像是一只陀螺，限定自己在驾驶室与后面乘客室之间狭小的过道上，不停的转动，也不像是要思考什么问题。
“我们这么等下去有没有意义啊。”凯瑟琳问身边的男子。
“可是不等下去，在一切都未知的可怕的情景下，任何改变因为不知道通向什么方向，都可能会产生，我们无法掌握或者阻止或者期望的意义。”
叶翰文看着这两个人，感觉他们的问题越来越像是学校里面，老师和同学之间的互相问答。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啊。”凯瑟琳变身成为了叶翰文想象中的一百个为什么，不停的发问，没有一刻消停。
叶翰文并不觉得厌烦，或者是其他的情绪，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内心的焦躁不安迎合着把飞机和众人静止的托举空中的漩涡。
在这个漩涡中，似乎可以遗世独立，脱离一切的阻碍。
时间静止，思考也被动的变得无比缓慢。
海妖塞壬的歌声从未停息，叶翰文将注意力停留保持在这首飘渺无踪的歌声的时候，却有种置身海上的感觉，往外一看，果然，这漩涡中现在已经被大海所占据，大海正源源不断的从飞机飞过的北海某片区域中往上吸水。
于是，就在叶翰文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大海，或者说，这仅仅是一个巨大的水平面，幻觉的水分更大于真实的海面。
周围空气逐渐的升高，许多水汽氤氲着变成袅袅烟云，雾遮云绕，几乎在片刻时间就酿造出一个人间仙境。
“这就是诺亚方舟呆过的地方吗？也许我们也会因此而变得与众不同了。”
“每个人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叶翰文机械的应答者飞机师的话。
“但是更加出类拔萃了。”飞行机师还在钻着牛角尖，希望通过这一途径减弱自己的紧张和压力。
“小心，飞机好像要动了。”
“从飞机的外置摄像头中能看到一只巨大无垠的野兽张着嘴过来。”
叶翰文伸过脑袋去的时候，时间有点晚，已经看不到轮廓的边缘了，只能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雾团笼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