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因为害怕的缘故,蜷在被窝里面,被无处不在的黑暗和时而急骤起来的风雨吓的放了好几个屁,快要睡醒的时候,被一阵嗡嗡声惊醒,发现不过是书页被翻看,一群苍蝇围着那一页掀开的画面在叫。
尼克抖擞一下养了半个多小时的精神,手握灯台,拿出准备随时砸出去的姿势,准备把那本书合上。
但是只看一眼,尼克的眼睛就被吸引住了,在画面上有一轮月亮,月下是湛蓝无垠的大海,大海中是一条游鱼,鱼背后有无数的眼睛,充满了人间的味道。
翻开书的封面,却是没有一个字,没有字的书。
此时,窗外一阵骤亮,尼克去看的时候,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在尼克决定出去走走的时候,另一间房子里的梁萱和榎津已经紧紧的搂在了一起。
嘴巴贴的紧紧的,双手也扣在对方敏感的部位,也不知道是谁先摸上谁的,一切都有些过于顺理成章。
早晨的时候,叶翰文拿着一本卡夫卡的书,正好看到了《城堡》这个故事里面,主人公住在小酒店里,第二天天气放晴的时候,从清晨水汽未尽的对面传来纤细树枝被踩到的声音。
尼克从对面树林里走了出来。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尼克因为经历了过多稀奇古怪,不能用正常逻辑得到答案的事件后,首先要做的是倾诉。
叶翰文摇摇头,“如果你能够在三分钟内讲清楚,为什么你会在大早晨从森林里走出来的话,我可能会耐心听完的。”叶翰文对尼克有种与生俱来的拒绝。
“主要是我的问题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你要确定你相信我,我才敢跟你说。”尼克真正的陷入到了一种困难的境地,双手的十指飞快的在头发里面叉来叉去。
“这个包票我不想打,但是我可以在听完你的故事后,谁也不会讲。”
“老管家居然追着一道光走了,最后被一道光给带到天上去了。”尼克的样子倒真的不像是撒谎。
叶翰文却不准备信这荒诞无稽的谎言。
“哦,知道了。”叶翰文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主人公到底能不能进到城堡里面去,这本书越看越纠结。
几个人离开的时候,老管家居然没有出现。
那想必是没有睡醒吧,毕竟四个人来了之后,老管家忙碌了半宿。
而尼克坚持,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不为我们所知道的世界。
两个世界经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故障原因,衔接到一起,这是尼克奶奶在尼克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把这个信息告诉尼克的。
叶翰文建议尼克好好看一下精神医生。
到了学校的时候,天空已经彻底摆脱了阴霾。
叶翰文上课的时候,听着mp3睡着了,似乎有大片大片的海水蔓延过来,醒来的时候,是老师手中的杯子在作祟,半杯水全部淋到了叶翰文的脸上。
“在我上课的时候睡觉的话,可要小心老师的恶作剧啊?”老师手一抖,手中的水杯消失不见,这个老师叫魁北克,但叶翰文始终记不住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偶尔的时候,会显露出变魔术的天赋,魔术在他手中简直就像是魔法。
叶翰文想起尼克说的关于另外一个世界不断试探着和这个世界对接的理论,不由开始嘲笑魁北克老师是不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
叶翰文湿着半边脸,静静看着自己的左手抓住湿巾纸在脸上擦干。
叶翰文小心的偷看了一眼窗外,尼克和小弥正解释着什么,原来翘课是坏学生天然的权利。在他们上方似乎成为叶翰文视线中无处不在log的黑猫趴在树杈上睡着了,发出在叶翰文想象中的呼噜声。
叶翰文感冒了,很快演变成肺炎。
在和唐妮仙安弹钢琴的时候,叶翰文差一点就要晕倒,唐妮仙安“嗷”的叫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躺在钢琴上的叶翰文。
叶翰文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面,小弥和尼克嘻嘻哈哈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叶翰文就是被这两个叽叽嘎嘎的笑声给吵醒的。
看到叶翰文醒来,小弥到了一杯水,尼克立即慌不迭的抢过来要喂叶翰文,还是小勺子,还举到嘴巴边上轻轻的吹口气,又不是小孩子。
叶翰文看尼克总感觉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恶作剧,但是又不能因为这一点而有所表露。
一个穿着正规和服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有礼貌的敲敲门。
然后露出四颗牙齿,乖乖的笑着。“妈妈和榎津在门外谈着话,我好奇未来男老师的样子,便先一步过来了。”
叶翰文才想起,这个女孩子是美惠,女孩子乖巧可爱,眼神更是灵动异常,粉妆玉琢,像是一个小天使一般让人心生喜爱。
“哦,美惠,好吧,我今天就出院。”
“这个榎津和妈妈就是在谈论这件事情,说是你因为在达利山庄淋了雨,感冒很重,不能立即教导我。”
“哦,你知道达利山庄。”
“是啊,那儿有一条美丽的小猫和小狗,但是奇怪的是在一年前的时候,这条无处不在的小猫从我身边消失了。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了。”
“我也曾见过这么一条小猫……”
女孩子打断叶翰文的话,“真的么,真的么……他是不是这么大,有两颗虎牙,我都叫他猫先生的。”
叶翰文诧异的看着女孩子。
“这条小猫,脖子下面靠近右腿的位置,生了一根指头大小的黄毛,然后就是喜欢在人思考的时候,坐在别人的脚边。”
“哦,这样啊,你这么一说,我感觉,确实和我见到的那个小猫很像。但是话说回来,猫长的不都是很像吗。”
“这只猫似乎是不愿让人看见一般,平常的时候,只有我能看到。”
恰在这时,窗外一闪,出现了一个小猫。
“猫先生,对的,就是他,果然是在这里来了。”小女孩开心的跑到窗户边上。
“我的女儿总是喜欢自言自语,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美亚子尽管四十多岁,但是保养得很好,岁月的痕迹并没有过多的刻画在她的脸上。
“可是今天说了好多话,对着叶翰文,说不定两个人在一起会处的很愉快的。”榎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会弯成好看的月亮形状。
“我也衷心的希望如此,美惠今年来的沉默越来越多,算起来,还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照顾太少,总是忙着自己事业的缘故吧。”美亚子叹了口气,似乎现在自己已经负担不起对美惠的爱了。
晚上的时候,尼克,小弥,叶翰文,美惠,美亚子在榎津馆里吃了一顿美味可口的饭菜,面对众人的时候,小弥很高兴,一直不断的给小美惠夹菜。
而美惠只是用眼神冷冷的看着所有人,似乎要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似地。
美惠没动筷子,却在大家都吃的尽兴的时候,用小手拉拉叶翰文的衣角,然后出去,叶翰文在后面跟着出来。
“你知道吗,猫先生似乎最喜欢的是你,猫先生喜欢的是好人,不喜欢的人都是心里有好多想法的人,这是猫先生告诉我的。”
叶翰文果然见小黑猫出现了,步子依然优雅而舒展,放佛天生就带着岿然不动一样。
“哦,这么说来,你能听懂它的话了。”
“不是它,是他。”
叶翰文对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信任完全交付一只小猫掌握的现实不胜惊讶。
“难道他就不会错吗?”
“理论上不会。”
“猫先生对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东西吗?”
“猫先生讲了,说你绝不会像那些怪叔叔一样,趁我妈妈不在的时候,摸我的身体,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女孩子的手在自己的胸部,下面的位置摸过。”
“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叶翰文真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对一个生的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动手。
“是的,正是这个原因,猫先生杀死了他们,然后跑路了。”
地上的小黑猫,恰逢其时的喵了一声,不知所谓。
“我担心猫先生也会杀死我的。”叶翰文为了转移这个不幸的话题开始讨论另外一个恐怖的话题。
“那倒不会,我给猫先生说了,如果你那样对我的话,我也会默默的忍受,不让猫先生为难的。”
叶翰文满脸是汗,“猫先生怎么讲的。”
“他说他也许会手下留情的。”
也许会,真是的。
可是,自己怎么能做出那样让自己都不可想象的事情啊。
“美惠,怎么一点饭也不吃就跑出来了。”榎津拍拍美惠的脑袋。
也许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再次回到饭桌上的美惠开始大口的吃饭,最后,都喝了一点葡萄酒,是榎津自己山庄酿造出来的。
小弥喝醉了,叶翰文把小弥架到车里,尼克要过来帮忙,叶翰文就没有拒绝。
“是他们!”在半路行走的时候,窗外不时掠过一道道光,是窗外路灯。
湿漉漉的音乐从车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