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翰文让尼克自己开车回去,然后背着喝醉的小弥往回走。
小雨淅沥淅沥,灯光弥漫不定,便解构出一个悲伤的季节结构。
淋了雨后,小弥浑身湿透,趴伏在叶翰文的身上,如同玲珑剔透的娃娃,叶翰文沉浸于悲伤与莫名其妙中,不可自拔的自己,忽略掉了很多东西。
叶翰文进洗澡间把水放好,试好温度,才拍醒小弥。
因为喝酒的缘故,小弥吐得到处都是,包括叶翰文的身上,刺鼻的酒熏味道令人难以承受。
叶翰文见小弥似乎清醒了,这才离开。
半分钟不到,正在收集脏衣服,往自动洗衣机里放的叶翰文听到一声大叫。
叶翰文快步冲进去,看到地上的老鼠夹子夹着一只吱溜溜叫的老鼠,然后就看到猫先生从窗外推了一下窗子,跳进来,把老鼠叼走,帮叶翰文解决了这个问题,施施然走掉,临走的时候,用很是奇怪、不解、询问的眼神看着叶翰文,并摇了摇脑袋,表示一种逐渐在否定的意味。
叶翰文这才想起刚才小弥光着身子站立在浴盆里面,不由好笑,一只老鼠就吓成这样了,摇摇头,继续洗脏衣服。
等小弥终于洗好,钻进被窝的时候,叶翰文才过去,将小弥的衣服收集好,放到盆子里面,仔细的清洗,然后晾在卧室里面的晾衣架上。
半夜睡着的时候,叶翰文再次梦到了自己变成一只鱼,迟缓的移动在水中。
“小弥,你干什么啊?”
“好了,乖,睡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叶翰文明显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叶翰文再次睡着的时候,梦到了梁蕾,自己拉着梁蕾的小手,两个人开心的跑在北城的大路上,还有草地上,天上地下,全是蝴蝶,真是感动啊。
学校要举行音乐节,这或许是多年来最大的一次了,虽然没有什么明星参加,但是附近几个学校的乐队都要参加,虽然唐仙妮安暗示叶翰文也过来,一起参加,但叶翰文还是拒绝了。
叶翰文就坐在学校最高的楼顶上,边上是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的小弥。
“文文又想起了那些事情吗,不开心的就要过去,我看文文辛苦,也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代替文文去痛苦,也知道文文忍受的辛苦。”小弥把叶翰文的脑袋搂在怀里面,“不要多想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对吗?”
叶翰文点点头,伏在小弥的怀里闭眼睡着了。
铃声响起,把叶翰文吵醒,“叶翰文同学,非常紧急,主唱给罢演了,你快来。”唐仙妮安在电话那头的语气特别不善,像是和人在吵架一样,然后直接把电话摁掉。
叶翰文听到这儿,对着小弥,嘴巴一咧,笑的比哭的都难看。“这次我得过去了,毕竟和唐仙妮安是要好的朋友。”
小弥戴着红色的耳帽,把双手放到嘴巴里面哈哈气,使劲抓着叶翰文的手。
“干嘛?”
“走啊!”
小弥扯着叶翰文的手一阵风般从楼上跑下。
“快点,下一个就是我们了,给,把这个戴上。”唐仙妮安摇摇的扔来一个面具,叶翰文抓在了手上,然后快速的带在脸上。
“可是,这样不行啊,为什么乔治走了,就随便拉一个过来顶缸啊?”一个长头发的男子手上甩着吉他,跟在唐仙妮安的小屁股后面。
唐仙妮安也不解释,很快为叶翰文换上了一套金光烁烁的装束。“这首歌是‘门撒都耳’,我们听过的,你跟上和弦就行,然后就唱吧,这个乐队我看指望不上了。”
然后唐仙妮安转身,双手插着小蛮腰,“现在就要开始了,乐队里面居然起内讧了,乔治还把鼓手打了,然后自己溜走了,耍大牌,哼,今天就解散,爱咋咋地。”
看来唐仙妮安叫叶翰文过来,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倒不是发掘出来叶翰文的潜质了。
叶翰文露出一个苦笑,自找的。
听到叫布丁乐队的时候,叶翰文刚意思意思鼓了两下掌,就被唐仙妮安扯着衣领抓走了,这时,叶翰文才知道原来自己现在置身的乐队名字叫小布丁。
“嗯,本来乐队刚才就决定解散了,但是不想过于丢脸,我们还是要坚持着把最后一首歌唱完。”唐仙妮安的语气平静的像是要杀人的前兆。
乔治这个王八蛋,居然因为一句骂娘的玩笑,把鼓手华盛顿给打了。
乐声响起,叶翰文只听过两遍,也是单纯的乐曲,对于歌词没有什么了解,更不要说掌握了,但是……
唐仙妮安居然把话筒伸到自己嘴巴下面了,看来唐仙妮安真的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不做其他想法了。
叶翰文没有办法,开始自由发挥。
这是一首欢快自由的原创,风格跌宕,小细节很多,最主要的是要用沧桑的声音后出来,总之,这是一首摇滚乐,对叶翰文是一个难度极大的挑战。
叶翰文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每一个音符带给自己的享受。
似乎从巨大音响传出来的震撼,便是肆虐自己身边的无忌汪洋,神经就穿梭在这些星海般广袤的天地之中。
“是的,很疲倦,如同不在继续的阴天……”叶翰文居然是用中文唱出来的,第一句歌词脱口而出的时候,叶翰文就找到了那种青春逼人,光芒四射,华丽绽放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每一次沉默,都使的下一次的爆发更加巨大。
叶翰文现在就想是一座喷薄音乐的活火山。
“抬头望,万水千山冰人屹立雪巅白茫茫。”那种深入骨髓,让人热泪盈眶的思念开始从台上如蜘蛛丝线、森林藤蔓一般向台下蔓延。
“风萧萧,伊人何在在水一方。”每一句话都唱的斩钉截铁的干脆,连思念都这么决绝,叶翰文知道,正因为思念,病入膏肓的思念,自己已经不适合在台上,已经永远都不会适合。
唱完这首歌。
所有人都喊着:“摘下面具,摘下面具”的声音。
叶翰文只是对着话筒,一句:“哦!”便交代了。
哎,本来以为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谁料还是骗自己的。
叶翰文坐了一辆出租车,这才摆脱一些好事之徒的跟踪。
回到家,小弥还没有回来,叶翰文边一个人洗澡睡觉,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件后,叶翰文就把门口的锁子反锁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叶翰文想着当初书的话,准备好教材,要去给美惠上课。
果然如美惠所说,家里面除了一个老管家外,只剩一个猫先生。
美惠正在给猫先生洗澡,猫先生十分不情愿的领着美惠的情,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一个破抹布。
“你在说猫先生是个破抹布对吗?这让猫先生给听出来了。”美惠捂着嘴巴小声的笑着。
“你十四岁吗?”
“没有的,那是榎津为了找人教我,给我虚报的年龄,我真实的年龄实在是只有12岁啊。”
“榎津给美惠找了很多老师吗?”
“是啊,这些老师都干不下去了。所以就全走了。”
“那不是你的猫先生把他们都杀了吗?”
“哦,骗你的,果然上当,要知道猫先生无论再厉害,也还是一个小猫,怎么可能做到你描述的哪一步呢,你果然是很好骗,猫先生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听说,你有很重的自闭症。”
“哦,是榎津给你说的吧,这个可以告诉你,你要知道,天才少女是什么都能制造出假象的。”
“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叶翰文不由有些生气了,这原来是一个爱说谎话的无良少女,亏自己还如何的同情她在那些怪叔叔那里受的委屈。
“可不要同情我,我又不是试验品,很自由的。对了,哥哥似乎忘掉了我刚才给你说那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这只小猫能完全猜出你的想法,而我能够读懂猫先生的意思,换句话说,我能知道你的想法。”
“哦。”叶翰文又回复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让美惠也无计可施。
“今天我不想学习。”
“哦。”叶翰文抓起书架一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开始看起,也开始完全无视美惠的存在。
在过去一个多小时后,美亚子回来了发现了美惠乖乖的坐在叶翰文身边的小桌子上,认真的写着作业,不由乖乖的摸摸美惠的脑袋,“跟哥哥学的怎么样啊?”
“哥哥的数学真是一级棒,我都感觉自己要拼命学下去了,哥哥便是我的动力。”
“噢,原来榎津真的没有说错,你的数学成绩这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把我女儿辅导下去。”
叶翰文点点头,不知所谓的“哦”了一声,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