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那我怎么会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呢?
舍利子不是高僧圆寂的时候,化成的结晶吗?又怎么会在我的体内呢?
蝶英的话真荒唐,明明是她把我的心抢走了,还要找各种理由,谁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起码竟他们是亲眼看见我被蝶英的水晶球吸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心就没了,一定会觉得蝶英在说谎。
一片沉默,没有动作的声音,仿佛他们连眼睛都不眨,更没有说话的声音。
最终,风昌星咳了一声:“蝶英的话应该不足为信。”
不愧是聪明的男人,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知为何,一想到有人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时候,心里就觉得特别开心。
“不可信也得去。”竟突然大声的喊道,充满着愤怒,又转而悲伤、无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竟俯下身子,抱着我的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一滴水珠滴落在我的脸上,冰冷的,让我的皮肤组织为之一振,不禁抖了一下。
“她动了一下。”竟朝风昌星叫了一声,风昌星赶紧过来看。
风昌星用手按住我脖子上的动脉,许久才说:“没什么反应啊。”
竟不信,他把风昌星的手推开,学着他的样子用自己的手指按住我脖子的左侧边:“我明明感觉到她动了一下啊。”
竟的声音里有怀疑,不是对风昌星,是对他自己,他开始怀疑自己,害怕这是一种错觉,他不定地按着我的脖子,从他紧紧贴在我身上的心跳声可以听得出来,他真的害怕了。
风昌星抓着他的手:“很大部分的可能性是依迷的肌肤组织通过她脑部的中枢神经,感触到的,这不是她的心在反应。”
风昌星真是赛华佗,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他在医学方面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只是即便他知道根源所在,也是无能为力,像心脏死亡这种,只有移植一颗心脏,才能把人救活,更何况,像我这种本来就是没有心的人造人,想必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现在医学上的无奈了,即便知道癌症、艾滋病的病因,可是至今为止还是无法找出能医治的根本方法,所以首先爱护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医生。
没有心的我,就和得癌症没什么差别,只有等死的份,即便我现在的脑子还在运行着,可是,我知道,失去心,我也活不了多久。
红数蹲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他那纤细而又柔软的手,我的脑子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来,他的手是冰冷的,没有了往前的温暖的体温,他的身体在发抖,给我的感觉跟竟的一样。
不知红数握了多久,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可以想象到,他盯着我看,眼睛早已湿润。
竟的泪水已经浸湿我的脸颊,他低声囔囔自语:“没有心,能感受到疼吗?这跟死人还有什么区别?不行,我一定要救你,对,蝶英不是说,要救你,就必须去找双鱼座,我这就带你去找。”说着竟就把我抱了起来,像是失去理智了,一直在不停的小声嘀咕着,我这就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
红数一把拉住竟,挡在前面:“你要害死依迷吗?”红数的声音冷冷的,却很强硬。
“什么?我会害死依迷,你算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竟的胸腔嗡嗡地剧烈震动着,喘着粗气,像是胸口憋了一股火气,无法发泄。
竟的拳头握着紧紧的,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青筋暴起。
“好了,你们在这边吵,还不如想想办法。”小重朝他们两个喊道。
竟抱着我,坐在一个石凳子上,他还未平息的怒气,使他的呼吸粗矿而不均匀,一前一后的胸腔,像是要用尽全力地把气流呼进体内,以浇灭胸中的火气。
如果我有心,刚才的我,一定会哭,心一定在痛,可是,现在,我没有心,我感觉不到心的疼痛,即便它应该是在痛着的。
良久,竟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气,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竟凶暴的一面,以前觉得他讨厌,并不是他的粗鲁,而是他无情无义的冷漠,显然,这种粗暴比冷漠还要恐怖得多。
“双鱼座离这边不远,但是,期间的山路险境重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过去,你们自己觉得不行的话,就赶紧走吧,我不会多留你们。”竟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红数听的,只是,我不知道,竟什么时候对红数产生这么大的意见。
最终谁都没有离去,竟背上我就向双鱼座所在地母子湖走去。
母子湖被人们称之为求子湖,处于世界最险峻的山峰天云山之巅,有历史记载,古时王公贵族的妃嫔受宠幸而久不怀孕者,都会亲自爬上天云山的险峻历程,只是,常常是看见有人上去,没看见有人从那里下来过,千百年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对夫妇创造了奇迹,经过一两年后才见他们走下这座山,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下山后的第二天那女的竟然怀孕了。
之后,从天云山活下来的人都会回家写本书,都叫《天云山历险记第几部》,至今也才到了第六部,可以看得出来,天云山的险峻到了什么程度。
以前我也有浏览过那一系列书,虽然他们所描述的基本都相同,有抄袭的嫌疑,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们最后一张,都真实的记录了妻子怀孕的确切日期,基本上都是,从天云山安全下山之后的那几天就怀孕了,甚至是有丈夫回忆说,在山里一整年都担心着自己脚下每走一步都会掉入山崖里,哪有心思和妻子做那种事啊,最后他们总结的时候,也都会说到,妻子的怀孕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如果妻子不是时刻都在自己身边,真会怀疑她有没出轨。
根据那一系列书册记载,所有怀孕的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喝了母子湖中的水。
这一现象让科学家们都产生了好奇之心,时常有不要命精神的科学家徒手爬上这座山,至于他有没有采集到母子湖中的水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没有下山写书的机会。
听说天云山上有可挡太阳月盘的山巅,下有激浪排空迂回曲折的山川,连善于高飞的黄鹄都无法飞过,那些贪玩的猿猴也苦于无法攀登而放弃了山中的美竟。看见一只手骨在山下,另一只手骨在山腰间的情况根本就不以奇怪了,死去的人,总是面临着被山禽猛兽四分五裂的悲惨结局。
书上还讲到,当走在山脚底下,要走过河流急湍的山川时,总会看见腐烂不堪的尸体悬挂在山崖间,不是被树卡住,就是被尖石刺穿身体。看见一只手骨在山下,另一只手骨在山腰间的情况根本就不以奇怪了,死去的人,总是面临着被山禽猛兽四分五裂的悲惨结局。
人们不敢往下看,不然只会抚摸着胸口,惊恐不已地蹲下长叹一口气,不敢再冒险前进。
至于母子湖的水,书中也有记载。水如清晨甘露,甜美滋润,色泽非比一般的水,母子湖的水宛如历练千年的珍珠宝石,光彩照人,登上半山腰的时候,人们总能依稀看见山巅之上,有光芒闪耀。
处女峰与天云山只有一山之隔,从高空俯视,处女峰简直是天云山的垫脚石,虽然在游客眼里,处女峰已属难以攀登之峰,但是不管是从高度还是从雄伟壮观来说,相对于天云山而言,就相当于个人与中国的十三亿人口的庞大数字一般。
翻过一座山,竟他们终于来到天云山脚下,他们停下脚步,久久没有动静。
“天哪,我根本就看不见天空。”小重惊愕地喊道。
我可以想象出来,他们几个现在一定是在高高仰着头,看着那穿入云间,望不见顶峰的天云山。
天云山之高大,站在山脚下的几个人俨然就成了抬脚就可踩灭的蚂蚁,渺小到可有可无的地步。
想必在他们每个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天云山已经是一只可怕的怪兽,面目狰狞地俯视着他们,像是随时要把他们吞没似的。
我不知道,他们心理是否有产生退却的恐惧,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能看到那情竟,我一定拔腿就跑。
“这……这连战斗机都没办法飞上去吧?不要说山上了,就连这山脚下都沟壑分明,一平米平坦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是那上面呢。”一向不多嘴的风昌星,竟然也像小重一样,恐惧地叫道。
在天云山的脚下,有一个很落后的山村,是国家级贫困山村,因为险恶的地理坏境,这里交通闭塞,无法车行,缺少水之源,土地贫瘠,每年都是有种子下地,无禾苗长出,这里的农民是世界上最穷苦的农民,经常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的。
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我背得更紧了:“再难,我也要爬上去。”
众人沉默,无人再说一句话,只是迈出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巅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