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叫自作孽不可活。”萧锦芸毫不留情地说着,没有要同情她的意思。
“我是自作孽?那你呢?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我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在颜府立足的机会。是,我的确对你不好,没有敬意,那又怎样?你算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敬重你?你以为你带着几个丫鬟喊你姐姐就是你仁慈,你和善了吗?如果你真的是心地善良,那就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迷蝶哭喊着,已经接近了歇斯底里,“一双玉手千人枕,你有没有受过这种待遇?我也是人!从花楼走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的活,活的比谁都精彩。可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那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这也是我的错吗?”
被她眼中的愤怒惊醒,萧锦芸有了片刻的犹豫,她知道她被赶出了颜府,但没想到她居然是回到了那种地方……
“怎么?不说话了?”迷蝶轻笑,太多的愤恨在一时间全部激起,“谁知道你和颜以亦有没有什么瓜葛呢?如果他知道,你和我一样,不干净,还会不会要你?”
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似乎确信了她要做什么,萧锦芸抬眸,一闪而过的错愕后还是风平浪静:“如果你觉得那样的报复会弥补你的痛苦,那你尽管报复好了。不过,你似乎弄错了一点。我和那位颜家大少爷什么都没有,否则,也不会这样被赶出来。”她是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每一字都是在她心上撒去的一把盐,不过是无限扩大着她的伤口。
“是不是都与我无关,我今天要做的事情你说再多不能改变。”说罢,迷蝶朝着门外走去。
门被关上,萧锦芸能预见再过会儿会发生什么,她也惊奇于自己的现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到底是因为痛的不在乎了,还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听着门轻掩的声音,她抬眸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心弦一下子有所拨动,眯了眯眼睛,道:“你想清楚再走过来。”
“有这么个美人等着,怎能不过来。”
“我可是提醒过你了……”低声呢喃了一句,萧锦芸微微垂首,脑海里闪过曾经学过的一些“小本领”,说起来还得感谢好友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曾经硬是拉着她去参加什么培训班,说是“防狼”来着。
趁着男子一时的失神,她的右脚已经抬了起来,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嘶。”男子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料到萧锦芸会来这一招,立刻捂着下面蹲到了地上,龇牙咧嘴地骂道,“你个小蹄子,真……”
“都说了提醒过你了。”萧锦芸不屑地瞥他一眼,拜托,她可没那么好欺负!不紧不慢地走到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她冷笑一声,粉拳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对他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反正她是需要发泄了,有这么个机会她当然也不能放过咯。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没一会儿,已经感到浑身的乏力,累了,她也毫不避讳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倒了杯水喝着,一边说道:“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男子身上有些青肿,他本来就只是起了色心,没必要再去招惹这个女人,低低骂了一声“泼妇”,便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
萧锦芸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过想来也是,迷蝶既然要报复她,找来的人想必不过是那些下三滥,这算不算是那女子的失策了?
门外的暴怒声一点点穿过耳膜,萧锦芸继续喝自己的茶,虽然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水,但能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约莫过了一刻钟,门再次打开,这次不是一个,是两个,而且看上去和刚才那位就不是一个档次。萧锦芸的脸色有些发青,那个白痴女人,到底搞什么啊!下一秒,手中的杯子已经砸了出去,闭着眼睛乱扔一气,反正不是她的钱,她可不心疼。也不知道砸中了没有,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先保住自己清白再说。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地从这个小木屋里传出,屋子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一名女子倚着树而立,面无表情。
突然见到远方似乎是有一队人马来了,翻滚起的尘土飞上九霄,她的脸色一变,定了定神,从腰间抽出鞭子朝着木屋走去。
此刻,屋内的萧锦芸正一筹莫展,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其中一人扼住她的手腕之时,她刚想喊出声,屋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撞开,紧接着,手上一松,那两名男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咽了咽口水,萧锦芸微微退后了几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才感到讶异。
“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你……你杀了他们?”萧锦芸缓缓抬头,看着来人,撇过脸去,又问道,“干什么救我?你不是……”
“殿下让我来找你的,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容姒醉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芸儿!”
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萧锦芸心底的防线一瞬间崩溃了,咬着唇静默,也不应声。身后赶来的几人一一站在了门口,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进来。
“颜公子可否出去,待我与萧姑娘再说几句?”容姒醉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冷冷地说着。
颜以亦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看到她手中的长鞭,心下也明了了几分,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柔声道:“芸儿,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温柔,萧锦芸仍是不应声,等到他离开,她的眸子在从关上的房门上移了回来望向容姒醉:“什么事?”
“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讲你让他出去干什么?”翻了翻白眼,萧锦芸撇了撇嘴角说道。
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容姒醉的脸色白了又白,讪讪地笑着,说道:“殿下为姑娘的事情可谓煞费苦心,奴婢为之前对姑娘的不敬道歉,还请姑娘接受殿下的情谊,与殿下共结连理。”
闻言,萧锦芸微愣,微微皱了皱眉头,叹息道:“你喜欢萧少卿也不用这么敏感吧?我和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别说什么共结连理了,再者,我也有我自己的感情世界,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容姒醉的眼底闪过什么,颔首道:“奴婢知道了。以后自是不会再打扰姑娘。奴婢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先行告辞。”
萧锦芸没有任何表示,看她走出去,她心里一阵异样,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周围还“躺”着两个人,打了个激灵,她可不想继续在这儿久留,小心翼翼地跨过尸体,脊梁上冒着冷汗。
“芸儿,你没事吧?”看见她走出来,颜以亦上前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反问一句,萧锦芸的语气有些不佳,“如果只是来问我有没有事的话,那我告诉你,我,没事。”
说罢,她转身就想走。不是不想念眼前的人,而是太想念,太想念,想念的快要发疯,她一直把这些感情埋在心底,记忆里那个背叛过自己的人早已经模糊,当心一点点被另一个人取缔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担心的事情太多,如果有一点她回去了,那她要怎么办?该断则断,她不能继续沉迷下去,否则,她怕她会坚持不下去。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一点点到了心中,萧锦芸侧首看着那只紧抓住自己的手掌,轻颤着。
“芸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颜以亦叹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回来吧。”
那句“回来吧”,好像穿过千年的炼狱,在萧锦芸心中泛起千万涟漪。终是忍不住,她闭上双眼,扯起一抹笑容,微微颔首。她放不下的,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将来。
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再也没有犹豫,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有些不适应他的转变,萧锦芸微微斜过身子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却发现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让人留恋,让人不舍。
“芸儿,嫁给我,好不好?”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她一怔,眼中的讶异比起周围的人来也不算少。
“少爷,可……”颜若急急地开口,似乎是想阻止。
“芸儿,嫁给我。”不再是询问,他的语气笃定了几分,大有非她不娶的意思。
萧锦芸咬着早已疼得麻木的唇瓣,拼命地想要静下心来,可心跳,却不听话地更加快了。
“芸儿……”颜以亦见她不应声,心中也有些着急,手下的力道也不辨轻重起来。
正在思考中的萧锦芸感觉腰被他勒紧,险些喘不过气来,连忙下意识地回答:“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你快松手!”
“真的?”他的眼中放出光来,那光亮,让她为之迷恋。
他的高兴,她看在眼里,于是再次点头,她抿唇淡笑。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他的高兴,不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