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媚奴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也没打算把希望放在昭儿身上,这个冷如冰的女人,在她心里完全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形象。虽然,她知道原因,可还是忍不住要这样想。
到了晚间,楚楚总算是清醒过来,坐在旁边的萧锦芸立刻忙碌起来,那一尘不变的眸子也算是有了生气。
媚奴一直跟着秦逸风,而且很多关于萧锦芸的态度都是她带给秦逸风的。所以她很了解,楚楚和萧锦芸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甚至明明白白地打听到楚楚是萧锦芸身边的一个丫鬟,仅此而已。也是这个缘故,当她看见不和谐的场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惊奇于萧锦芸对待楚楚的态度的,但昭儿明显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楚楚的脸色好了不少,但她也有点不高兴,本来萧锦芸身边有一个昭儿她就很反感了,现在又来一个媚奴,她感觉她和萧锦芸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她一直都是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也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亲人。那些所谓的血缘,于她来说,不过是把她推入深渊的人,从未给过她任何心灵上的安慰。只有在萧锦芸身边,她才得到了该有的快乐。
“楚楚,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山水河川,好不好?”萧锦芸突然说着。
她想离开这里!媚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猛然抬眸,却也正好撞见萧锦芸往这边看,心跳得很快,她立刻又将头低了下去。
“好。”楚楚欣然答应了下来,如果说是看河川的话,那么是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照顾萧锦芸了吧?
“嗯。”她应声,心情舒畅了一些。
爱情的背叛多了,也就腻烦了,友情么,她以前喜欢和末夏在一起,现在喜欢和楚楚在一起,亲情对她来说大多都是在叛逆期的印象,她如今也不可能再得到。综上所述,身边只要还有朋友,她就可以快乐。心情永远都需要调味品,那些风花雪月太不靠谱了。
……
三天,才短短的三天,萧锦芸愤怒地站在角落里,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媚奴,这么急把我叫来干什么?”
听到男子的声音,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拽住了男子的衣领:“混蛋,你到底让那个女人对楚楚做了什么!”
看着她红红的双眼,秦逸风微愣,楚楚又怎么了?
隔壁屋子突然传出巨大的声响,萧锦芸松开手就往隔壁跑,秦逸风只好紧跟其后。
推开门,楚楚站在桌前,眼睛是血红色的,不停地拿着东西砸向看管她的昭儿。昭儿知道不能伤她,只能拼命地躲闪。换做别人,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
“楚楚,你冷静点!”萧锦芸喊着,想要上去安抚她,可一个杯子已经砸了过来。
“小心。”秦逸风见状,急急地将她拉到怀里,杯子应声碎落一地。
“不要你管我,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她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喊着。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冰块,也没有昭儿那样的毅力,连着十几年都是一张冷冷的脸,她要发泄的情绪随时都会喷发,她也会疯狂。
今天一早,楚楚就出现了异样,瞳仁整个红了,不由分说地就乱砸东西,萧锦芸怕她伤了自己,就让媚奴和昭儿把她绑在床上,怎会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她会挣开绳子的束缚。
“昭儿,打晕她。”萧锦芸狠下心,下令道。
凑近楚楚身边,昭儿的手刚一抬起,楚楚却立刻回了神,眼中满是迷茫和让人心痛的酸楚。昭儿愣住了,这样无助的眼神,多像她那个死去的妹妹。
正在这时,楚楚手中砸碎的瓷片毫不怜惜地刺破了昭儿的皮肤,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昭儿!”萧锦芸惊呼着,她没想到楚楚会出手伤人,一时间也失了主意。
该死的。昭儿心中暗骂了一句,手上的疼痛感提醒着她,她受伤了。可笑,自从她做杀手以来,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受伤,现在却被一个弱女子伤着了。她一只手按着划破的动脉,一边倒退一旁,用自己的所学止着血。
“楚楚,你住手!”看楚楚还要逼近,萧锦芸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从后面抱住她,呢喃道,“丫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楚楚的身子一怔,声带里颤颤巍巍地发出模糊的声音:“姐……姐……”
萧锦芸抱着她,不肯松开,下巴磕在她的背上,悲伤地点着头:“楚楚,是我,是我……”
不知道楚楚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然间把身后的女子甩了出去,随后喊着疼蹲在了地上,抱着头蜷缩在一起,额头上密密麻麻麻的细汗落了下来。
“楚楚……”萧锦芸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想上前,却发现有人已经抱住了自己。回首,她眼中的泪已经落了下来:“放开我!混蛋!”一边骂着,她不分轻重的手已经捶上了他的胸膛。
秦逸风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人,由她发泄,脸色差到了极点。
媚奴赶回来先是把楚楚打晕了,再次把她绑到了床上,又一边忙着给昭儿清洗伤口,忙的晕头转向。屋内的另外两个人一人发泄,一人承受。整个房间里只有萧锦芸的哭喊声。
凄厉的声音让秦逸风难受,心中大恸,把楚楚弄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他愿意的,可他无力责怪眼前的女子,只希望他的怀抱能给她多一点的暖意。
媚奴受不了这场面,血液里的冲动涌上心头,替昭儿包扎好伤口,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萧锦芸从秦逸风的怀里拽出来,顺手“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声音怒不可揭:“你够了没有!”
怔怔地站在原地,萧锦芸后知后觉地抚上脸颊,眼中半溢的泪水化成珠状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幽柔。
“媚奴,你做什么!”秦逸风显然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紧张地把萧锦芸拉到面前,替她查看脸上的印子。
“教主,你不说还不让我说吗?你为了她,去讨好景娟,让景娟来替楚楚看病。现在楚楚是出了些奇怪的现象,但那是你的错吗?要我说,怎么也是怪到景娟头上吧。可她倒好,一开口就问你,你做了什么。”媚奴气不过,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走到了门口,背对着众人靠在门上也不说了。
萧锦芸抬头看看秦逸风,有些愧疚,眼神四处飘着,也停不到一起。
“锦芸,别听她的,我……”
“白痴!”嗤笑着,可笑声却愈加凄苦,她的手划过空中,将眼角的泪水狠狠抹掉,她如果知道,她绝对不会那样对他的。可是为什么,要瞒着她,难道她就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不哭了,我去找景娟问清楚,你在这里等我。”秦逸风心疼地看着萧锦芸,微叹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手臂突然被拽住,他回手,却只见她的泪眼:“我要一起去。”
“不行!”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因为别的,实在是……
“为什么?”她倔强地抬起头,几天来的冰冷化作了小孩子的脾气,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边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和她有些什么?”
秦逸风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小手,一边忙着解释:“不是……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眯了起来。
被他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萧锦芸用力一拽,将手缩了回来,怒瞪着他:“看什么看!”
“芸儿。”他失笑,忽的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什么吃!你饿了还是什么!”她伸手用力推着他,脸上闪现着令人疑惑的柔红。
“我是饿了,可是你不让我吃啊。”秦逸风嗅着怀中之人的发香,呢喃一句。
“谁不让你吃了?你快放手,听见没有?”她挣扎着,耳边突然响起他的笑声,很爽朗,磁性的声音让她恍了神,顷刻,她忆起了他的话和她的回答,咬咬牙齿,毫不迟疑地做了个决定――踩下去!
“嘶……”秦逸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喂。”萧锦芸没有任何兴致,推了推他,“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个女人?我想知道楚楚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完,明显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身体有些僵硬,为什么?她抬眸看着他怪异的脸色,声音渐冷:“你要是不带我去,可别怪我胡思乱想什么的。”
不具有任何威胁性的语言,却还是让他折服了。秦逸风叹了口气,像是很怕她去看望景娟,思虑了半晌才沉闷着声音说道:“那你答应我,去了以后别多看。交给我去问。”
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她点了点头,不言语。
“喂,你这么积极干嘛?”昭儿瞥了她一眼,看着某二人相依离去的身影,无奈。
“那,你这么消极干嘛?”媚奴回了她一句,看着某二人相依离去的身影,痴笑。
“我想看戏啊。”昭儿耸了耸肩膀,转身朝屋里走,“楚楚醒过来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不知道景娟又对她干了什么,她一醒就像个疯子一样。你还是多去拿两根绳子来吧。”
媚奴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袖中的绳子露了出来,要不是为了拿这东西,她至于现在才回来么?微叹,跟着昭儿走进去,其实她看得出来,昭儿也挺高兴的,什么看戏都是骗人的,那丫头,只是不会安慰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