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那人说到无我神功时,都朝他看来。
有认得他走过来的道:“这不是北冥剑派的褚笑天吗?久仰久仰!”
褚笑天忙站起来抱拳还礼,又坐下来对三人道:“当年李巷陌在剑都峰吼死龙虎帮副帮主时,我也在场。我还在林中偷偷掷了暗器,可他虽然年少,却精通暗器的投掷。”
李巷陌暗忖:“那晚只觉暗器如雨下,还以为是龙虎帮的来找麻烦,却没想到是你,真卑鄙无耻,暗中偷袭。只是那个黑衣人是谁?他骑在马上,看自己的眼神……”
猛一回头,见薛明莲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李巷陌心里砰砰直跳,原来就是薛明莲。她知道副帮主的死和我有关,可她并没有找我报仇,李巷陌忖道。
那晚的笛音,是否是拓拔云的那个婢女所吹呢?李巷陌神思飘忽,回想那令人心惊胆颤而又充满甜蜜幸福的夜晚,种种的忧伤袭上心头。
薛明莲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怕他露了马脚,轻轻地对他道:“黑煞哥哥,你可知道李巷陌遇着了黎八卦的事?褚老掌门正说他的事迹着呢,还说刘铁嘴送了他两颗鸳鸯弹。”
李巷陌醒过神来,淡淡地道:“他见着了当世的那么多暗器名家,却没见着最想见的人。”
大裸儿听他这么一说,忙凑了过来道:“他最想见谁?”
李巷陌故作神秘地道:“俏佳人徐梦婷,那可是北朝魏国的暗器好手,只可惜那次他没见到是吧!褚老掌门?”
褚笑天笑道:“那天在梅雨里,李巷陌带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姑娘,那姑娘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与武林中的冰面美人、欧阳止水有得一比。那苗条的身材,婀娜的体态,让人一辈子不会忘记。他们到了稻田边,见身后有人跟来,就停在道路上,等着追踪他们的人。也许李巷陌当时会觉得林中投掷暗器的就是他们,可他万想不到几个暗器高手素称武林正派人士,又怎会做此偷偷摸摸的事呢?”
李巷陌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就可以?”
褚笑天笑了笑道:“那晚我是在追踪一个吹笛的女子,误认为同李巷陌在一起的便是。又见他一吼杀死了龙虎帮的弟子,我便想出招偷袭,没想到他连暗器都能抓住。说来惭愧,后来我偷偷的伏在稻田边看他和黎八卦在稻草尖上施用暗器,我再不敢有对他不轨的心。”
有人插道:“李巷陌真有那么利害吗?”
褚笑天道:“他武功炼得纷繁驳杂,尤其是学会了无我神功的绝世武功。论理他应当是九转剑派的弟子,但九转剑派真正会使无我神功的除了两人外,多少年的江湖武林,无一能使。要么他就见到了剑青云,可剑青云死得很早,五十来岁就一命呜呼。那定是见到天山雪叟了。”
“天山雪叟八十年来无人见过,谁知道他去哪里云游去了,他能见着?”有人不屑地道。
褚笑天道:“那他的无我神功从何学来?”
“也许他运气好,在哪个洞内或者什么地方见到了石刻的内功心法,自己学来的也未可知?”又有一人道。
李巷陌听着他们的猜测,一言不发。
其实武林中人人都对无我神功很是怀疑,都不相信有这样的武功存在,即使有,也很难练成。多少年来,只出了个剑青云会使这么一种内功,传说中的天山雪叟会使,却没人见过。
百余派的好手互相传了开去,都在争论是否有无我神功这种奇功。它虽出自九转剑派,可谁都知道,真正的无我神功褚山道人不会使,要是他会无我神功,天下武林早握于股掌之中。
正争论间,忽听得山下鼓声喧天,人声嘈杂。
众人忙按着兵器,全神戒备。
但听褚山道人千里传音道:“众位英雄豪杰,今日邀请你们上山,正是为了维护武林安宁,消泯后患。请大家随我来。”
褚山道人说完,几个起落,已落到众人之前,身后跟着几个内力雄厚的老者,轻功之了得,令李巷陌和在场众人乍舌。众人随了褚山道人和几个白发髯髯的老者,李巷陌忖道:“‘惊梦一觉三生悻,若遇白发莫回头。’且不是让我随之下山?可薛伯父被困山上,必须得去救他才对。”
薛明莲也扯了李巷陌的袖口道:“黑煞哥哥,看来我们得下山去。”
李巷陌不解地道:“薛伯父还在山上,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薛明莲道:“且先瞧瞧热闹去。”
李巷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时卡年她满脸的忧郁,此时却想得如此的通达?
只觉薛明莲伸手拉着自己,不由自主地随着走下山来。崎岖的山道越加陡滑,雾气笼罩着整个山头。吵闹声震耳欲聋,似乎将整个褚山连根拔起。
李巷陌疑惑地道:“不是在山上等着攻上去吗?怎么反而下山去了?”
薛明莲道:“很有可能我们已被褚山道人识破,如果我们不跟着下山,后果会不堪设想。”
李巷陌道:“杨前辈去了哪里?”
薛明莲低声道:“他下了山。”
李巷陌更是惊疑不解,道:“那我们就应该去救人。”
薛明莲道:“跟着下山,我曾听爹爹说过,褚山道人心性好疑,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们得下山去。也许他连百余派的高手都不放过也未可知?”
李巷陌点了点头道:“好吧!此时下山很危险,褚山老儿也真会选,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滑下山谷。”
薛明莲道:“你放心,我们在脚下绑上蓑草,就什么也不怕了。刚才前辈交代了,无论如何也得赶下山去。”
李巷陌有些恋恋地道:“好吧!”两人边说边往山下走,猛听得一声震响,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但见山上木石滚滚直下。
李巷陌道:“糟了,中了计了。”
薛明莲冷笑一声道:“这就是褚山道人的精明之处,他根本没有下山。”
李巷陌更加不解地道:“那下山的是谁?”
但听得几声惨哼,从悬崖上摔下了几人,两人听得毛骨悚然,李巷陌猛见得一巨大的山石朝薛明莲砸去。情急间伸手一拉,薛明莲顺势滚倒在他怀里,两人沿着长满蓑草的山崖,滑了下去。
李巷陌见状,忙伸手去抓长在崖上的树枝,却没想到抓到一枝干树枝,啪的一声,两人又顺着滑了下去。薛明莲见李巷陌伸手没抓住树枝,也急着去抓身旁的一棵大树。说时迟那时快,李巷陌抱住她的腰,也去抓住了那株大树,嘴却吻住了薛明莲的唇。
李巷陌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拉着树干,睁大眼睛望着薛明莲的脸,一阵阵的清香散发到自己的鼻子里,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唇火一样的热。
薛明莲睁着美目,伸出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使劲的吻着李巷陌的唇。两人的呼吸同时急促起来,心蹦蹦的乱跳。陶醉在二人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身处悬崖峭壁间。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粘湿了两人的头发,两人的身上全是水珠。时间仿佛停留在了那一刻,两人深情的吻着,将身旁的一切都忘掉。那种销魂蚀骨,令如今的李巷陌只能靠回忆去想起她的美,她的容颜。
他站在红岩尖上,听着山脚下的唢呐声,猜拳行令的叫喊声,小小的村落里,不再是孤寂。手握了握惊天神剑的剑柄,轻轻的道:“秋菊,你是多么的美,我一辈子都爱你。”
他是乎触到了她的身体,抚摸着她光润的下巴,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薛明莲使劲的抚弄着自己的身体,两人都想把彼此融化。可就在那一刹之间,轰隆的声音打断了片刻的沉静,巨石又滚了下来。
薛明莲醒过神来,脸颊绯红,急道:“快躲。”
李巷陌望了自己拉着树干,一松手,两人又朝崖下滚去。李巷陌望着她,望着她柔美的躯体,粉红色的裙子将她那美丽的侗体包裹,现出优美的轮廓。
两人都忘记了一切,让自己自然的在崖间翻滚。
轰隆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李巷陌猛地被一棵树丫夹住。他紧紧的抓住薛明莲柔软得无骨的手,她的眼眸,瞬间停在了李巷陌的脸上,朝他微微一笑。那种笑,让他忘不了,让他看出了一个少女炙热的心。
李巷陌回过神来,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道:“我们恐怕……。”
薛明莲伸手捂住他的嘴,那股从她手心里透出的香气,又是另一种刻骨铭心。
李巷陌见她不让自己说话,沉默、雨丝、蓑草、巨石、轰隆声将两人永远地连到了一起。
半晌,薛明莲才道:“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对我是否有半点真情?”
李巷陌柔声道:“曾经还有些恨你,可那种恨,让人永远也忘不了你飘然的倩影,忘不了你面对别人冰冷对我的似水柔情,忘不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曾经深爱着一个女子,可她伤透了我的心,她宁愿守在峨嵋过清苦的生活也不愿伴我天涯,也许那是命运的安排,但而今,有你为伴,我才知道你是我今生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