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莲深深的吻了他一口道:“如果你真的爱我,那等把爹爹救回西湖后,我在那里等你。我希望你能亲自上薛府,向我爹爹提亲。我想天下武林都知道,你李巷陌爱我薛明莲。我的心容不下别的男人,更容不下别的女人。”
李巷陌轻声道:“等我办完一件大事,如果我还活着,我定来西湖,陪你赏月,再不离开。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让天下武林,江湖上所有的人都来见证我俩。”
薛明莲点了点头,红霞升起,笑道:“我等你,万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情意。”
李巷陌吻上了她的樱唇道:“只要我还活着,就算爬我也会来西湖见你。”
薛明莲瞥了一眼高悬的山崖,摸着一根从山顶垂下的青腾,道:“有了它,我们就不至于被摔死。”
李巷陌笑道:“和你在一起,我就知道一切都不用着急。”
薛明莲笑了笑,道:“青藤够大,我们一起下去。”
李巷陌朝她点头道:“好的。”
两人顺着青藤,来到崖下。却见巨石堆成了个小山丘,又见四周都是高山,才知道进入了死谷。
李巷陌四下一望,叹了口气道:“不好,山上定还会抛下巨石,那我们切不是在此坐以待毙?”
薛明莲道:“没想到褚山道人处心积虑,在山上准备了这么多巨石,他亲自带人下山,定不会有人怀疑是他干下的坏事。”
李巷陌道:“我们应该留在山上,阻止那些人投掷巨石的。”
薛明莲笑道:“我看没用,既然掉到了这里。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越下越大了。”她伸手摸了摸李巷陌的衣服道:“都湿了。”
李巷陌朝她憨笑道:“你的也一样。”
两人同时抬起头,望着对方,可就在一瞬间,薛明莲低下了头。李巷陌也忙转过脸去,他朝巨石堆上望去,吃惊地道:“不好,有许多白骨。”
薛明莲顺着他望的地方望过去,也不甚惊讶。两人走了过去,异口同声地道:“看来从上面摔下来的人不少,我们是否还能上去?”
两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李巷陌道:“不急,我在四处找找,看能否找到出路?”
薛明莲道:“算了吧!雾又大,雨又下个不停,我们先找地方避雨。”
李巷陌道:“你看,地上全是荒石和白骨,连草都不长,可有兔子。”
薛明莲睁大美目,吃惊地道:“不可能,连鸟都不来,会有兔子。”
李巷陌道:“别及,我跟过去,说不一定还能找到出口。”
薛明莲偎在他怀里,跟着他捏手捏脚的走了过去。只见那只白兔几个晃身,不见了踪影。
李巷陌摇了摇头道:“要是抓住了,定烤得很香。”他一抬头,往事又席卷他的心灵。可有薛明莲作伴,他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
两人沿着堆砌的小山丘,慢慢的朝前走去。忽然,几声清亮的歌声传来,两人停住了脚步。
李巷陌再望了望小山丘,摆成不同的形状,却有数不清的堆数。但无论他二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完全一样的摆设。两人似觉走了很远,可又回到了原地。
李巷陌奇道:“我们明明一直朝前走,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薛明莲道:“这次我刻上记号,准能不走错。”
李巷陌看着薛明莲走到一堆石头刻一个记号,心道:“还是你细心。”
两人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那歌声嘹亮,却似整个山凹都能发出一般,让人找不到方向。李巷陌奇怪地道:“不好,又回来了。”
薛明莲叹道:“难道来的人都是走不出这石碓才死在这里的吗?”
李巷陌道:“要不然我试试将石碓催散,看还能难住我们不?”
薛明莲道:“只能这样了。”
李巷陌运足七成功力于双掌,猛拍向眼前的石碓,但听得砰然声响,可石碓岿然不动。
李巷陌大为感叹,忙将全身功力聚于双掌,猛拍出去,啪啪声响穷于耳,可石碓上只掉下来几快碎片。
薛明莲道:“不用拍了,这是别人布的石阵,我对阵法没有研究,你听那声音。”
李巷陌边听边道:“音质轻优,婉转动人。但可从中听出他内心的孤独寂寞,幽怨情怀。”
薛明莲道:“我怎么也听不出来?”
李巷陌开玩笑地道:“你听到的是雨声。”
薛明莲瞪了他一眼道:“这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我可告诉你,找了半天没找着避雨的地方,我们都湿透了,天冷。”
李巷陌轻声道:“你别吵,随我来。”
李巷陌边听边暗忖道:“是谁?细雨蒙蒙,泪朦胧;断愁肠,望穿天涯;几回梦里惊觉,孤枕难衾。情丝觞觞,眼汪汪;悲往事,坐等天凉;多少烟雨绵绵,难禁心酸。难禁心酸,泪眼欲穿。”
李巷陌走了一会,忽觉歌声一断,除了雨声,再无声响。薛明莲见他停了下来,忙也站住了脚。
李巷陌道:“不知此人为了谁?如此悲戚难禁,满是离情别绪,几多秋凉。”
薛明莲道:“不过我倒觉得她声音柔和甜美,悠扬动人,说不定是个绝代佳人。”
李巷陌道:“不同的人会听出不同的感受,我想她定经历了不少的苦难。我们走到此,歌声嘎然而止,想必此人就在不远处。”
薛明莲叹道:“不知道是谁会掉进谷内,爬不上崖去?”
李巷陌道:“是歌声引我们到这里,那此人定功高莫测,若是一般之人,定只会朝一处发声,可她能让整个谷四处都同时响起,足见此人武林少有。”
薛明莲道:“可我觉得此人不过二八,何以有许多幽怨?”
李巷陌叹了口气道:“声音娇甜中略显苍老,不下有百余来岁,恐怕又是九转剑派的前辈高人?”
薛明莲似乎有些不信地道:“九转剑派每人只能收七个弟子,短短三百多年,能有万余弟子,那就算多的了,况且那些前辈名宿们早死光了。特别是在玉女峰和令狐雪云交战时死了几个好手,九转剑派的大派地位也随之动摇。”
李巷陌道:“你有所不知,九转剑派在褚山道人之前是没有弟子等级概念的,都是师兄传师弟,没有师父。”
薛明莲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李巷陌的话道:“你又在吹牛,在褚山顶上还嫌没吹够啊!什么双燕颉颃是天凤双锤的锤法里补遗的七杀招里的一招,纯属扯淡,那都是你玉女剑法里的梅花玉露十三剑里的杀招。你知道我都捏了把汗,心砰砰的乱跳,还以为你疯了。”
李巷陌笑道:“我是从杨前辈的口型里得出让我胡编乱造一通,就可以打发了天凤双锤,要不我敢?他的千里传音,可以只让一人听到。”
薛明莲伸了伸舌头,大有原来如此的感叹。心想:“一个平常很少多说的人,在人前怎么这么健谈?看来杨鹏此人,不可小瞧。”
李巷陌接着又道:“我们得赶快上山去,我怕杨前辈他们有事?”
薛明莲叹了口气道:“下来容易,上去可不轻松。下面没有出口,就等着饿死。”她仰头在雨缝里看了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本来是救爹爹的,没想到掉进了深谷。”
李巷陌低声道:“你听,那人又在唱。”
薛明莲焦急地道:“听可也出不去,还是不听的好。又不知她在哪里,要是找出个怪物来,可难对付了。”
李巷陌道:“不急,你听,那声音分明是引我们出去的。雨帘下,风儿转,礁石千尊,恁他作记拍打,计无可出。”
薛明莲冷笑道:“她那是在笑话我们。”
李巷陌道:“可她又说‘音飘扬,人渺茫,余音绕行,随它缱绻归去,坎坷通途。’这不是指引我们出去吗?”
薛明莲也是一喜道:“我可听不懂,亏得你能懂她的弦外之音。”
同时心里一黯,要是他遇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是乎会随她而去,丢下自己不管。
李巷陌随着那缕声音走了一程,不见薛明莲跟去,心道:“她在干什么?”
又折回去找着她道:“快走,要不然就上不了山救出薛伯父了。”
薛明莲点了点头,心忖:“你还是在乎我的,你可别撇下我,我的心已交给了你。”
李巷陌拉着她的手,走了一程,抖见前面迷雾冲了过来。对面不见人,又有许多蝙蝠飞来飞去,他忙拉紧薛明莲的手道:“跟紧我。”
猛听有人娇喝道:“想不到八十年后,又有人来陪我。”
李、薛二人同时一惊,一物从空中射了过来。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又难辩方向,要闪开飞来之物,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