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相如,你欺师灭祖,别人不知,苍无烟可知。”那人怒吼道,震得檐上片瓦飞扬,显是内功及其沉猛。
丘相如冷哼道:“苍无烟,我听说你是师父地孤私自收下的弟子,怎么,今天想上山来争老祖之位?”
其时天已昏黑,众人坐在场中,早已坐得有些困惫,可天刀门的老祖还未尘埃落定。都想起身四处走走,活动活动胫骨。
李巷陌暗道:“要是这个地孤是假的,那么真的地孤呢?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吧!那自己千里迢迢来大漠,且不是白跑一趟?”
他正想着,忽听苍无烟道:“众位英雄,谁都知道地孤师父功高盖世,此人却不会半点武功,只不过长得与地孤师父极为相似,才被丘相如所利用。今日肯请各路英雄,为地孤师父伸冤雪仇。”
李巷陌听到这里,心里一凉。
丘相如喝道:“天刀门的弟子,把他拿下。”
只见数十个红衣人,飘落花岗岩上,将苍无烟围了起来。丘相如喝令一声道:“杀。”
数十红衣人手持大刀,朝苍无烟蜂拥劈去。李巷陌再坐不住,地孤一死,自己的希望破灭,冷笑一身,长身而起。
众人只见一条瘦长身影,飘落花岗岩下,抓起地孤往台下一掷,那地孤应声落地,啪的一声僵死当场。众人见他毫无缚鸡之力,被李巷陌一抛一扔,就命毙当场,无不骇异。
丘相如怒喝道:“把常山大鬼也抓起来。”
但见空中又飘下十数红衣人,围住李巷陌。李巷陌清啸一声,从怀中掏出两粒如意珠,飞掷扑过来的两人。两人见珠子飞至,两声惨哼,倒地而亡。
丘相如见被人识破,一溜身,晃进殿内,偷偷的奔下山去。半路却遇着俏佳人徐梦婷,一步步的逼他回来。
众人还在天井里围坐,陡见一人仓皇爬进门来,扑倒在褚山道人面前道:“师祖救我,师祖救我。”身后跟着一个冷峻的面孔,却是徐梦婷。
褚山道人一脚踢开,骂了声“没用的东西。”师徒三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巷陌长叹一声,刘烟如奔到身前,道:“看来褚山道人是早有预谋,不知道地孤前辈是否还健在?”
李巷陌道:“保不准已被杀人灭口。”
只见苍无烟和天刀门的红衣弟子抬着黎天眼、狄酒筵二人,跪倒在李巷陌面前道:“多谢常山二老相救之德,我师兄弟三人感激不尽,当永记心间。”
李巷陌哈哈一笑道:“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但见天刀门几千弟子,齐声跪倒,高呼“多谢常山二老大恩大德。”
李巷陌心挂着地孤老祖,但又不便此时说明。忙扶起苍无烟道:“大家都起来说话。”
猛见轻灵双侠突然一闪,徐梦婷喝声:“小心。”
几股毒液朝李巷陌喷来,李巷陌晃身一让,扑上轻灵双侠,催动内力,两人惨哼一声,龟缩地上。
李巷陌冷冷地道:“本万雄山庄便想废了二人,还以为二人回去,悔心改过,没想到今日又来天刀门作恶。今日废了你二人武功,不为已甚。”
两人一副可怜的模样,哀鸣道:“你,……你是李……”李巷陌没让二人说出声,趁众人不注意,一脚踢在二人的哑穴上,再没能吱声。要知李巷陌只踢了一人,可内力传到另一人身上,是以两人都同时哑声。
一时之间,天刀门只剩下了自己的门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别派的人。李巷陌朝徐梦婷望了一眼,见她水灵灵的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嘴角边挂着甜甜的笑意,弄着披在胸前的一缕青丝,似言非语。那种柔情,令李巷陌想入非非,心潮澎湃。
他转过脸来,对苍无烟道:“你可知地孤前辈尚还健在否?”
苍无烟道:“晚辈被丘相如这奸人赶下山去,不让我见师父,后来才知师父被关在地牢里,平日所见的师父是个假的。”
李巷陌重新燃起了希望,道:“天刀门刚发生这么不幸的事,难免有人会再起不良之心。你两位师兄身受重伤,需要修养,你命令天刀门的弟子严守此山,迎接地孤老祖出牢。”
苍无烟道:“多谢前辈。”
李巷陌不便道破自己的身份,随了天刀门的弟子,进入地牢。但听得说声波波,刘烟如拉紧了李巷陌的手,偎在他的怀里。徐梦婷跟在身后,不停的假意咳嗽。
苍无烟道:“前辈小心,我曾几次想救师父,可他们设下机关,几次都失败了。”
李巷陌道:“那他们怎么没杀地孤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苍无烟道:“只因师父不告诉他们,《爵霸要诀》的所在,才得以保住性命。只是师父受的苦,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李巷陌暗道:“要不是天刀门巨变,我又怎么能轻易的见到地孤老祖,只不知天刀十二藏身何处?”
他满不在意地问道:“久闻天刀十二名震江湖,难道他们也听丘相如差遣?”
苍无烟道:“天刀十二只听老祖斑指,余者都不听。”
李巷陌哦了一声,见苍无烟递过斑指道:“还请前辈将斑指交个师父,晚辈可不赶觊觎老祖之位。”
李巷陌呵呵一笑道:“天刀门的信物,我可不敢接,你留下,待见到老祖,我代为替你说话便是。”
苍无烟道:“多谢前辈。”
几人走过几道暗门,渐觉阴森可怖,水声不绝于耳。徐梦婷走到众人之前道:“小心,看我的。”
火光之下,李巷陌见她纤手一扬,十数枚梅花针掷出,那优美的手势谁也不会相信是用来杀人的。但听几声惨哼,倒下数人。
李巷陌暗道:“没想到骚蹄子倒有两手,要不是她,我们几乎中了埋伏。”
苍无烟道:“他们不但埋伏着人,还有可怕的毒物。有的暗门里装有机关,只要一开启,便会射出暗器。”
正行间,水声哗哗,两拿火把的天刀门弟子将暗门一起,几枚长命钉飞扑两人身上,两声怪叫,倒地身死。李巷陌抓起火把,道:“没想到真用心不浅。”
徐梦婷拾起另一只火把,道:“我走前面。”
李巷陌见她步履轻盈,亦步亦趋,腰肢微微扭动,极是迷人。刘烟如见他盯着徐梦婷的臀部,轻咳两声。
李巷陌回过神来,挽着刘烟如的手,继续前行。又过两道暗门,水声滔天,不绝于耳。
李巷陌回身望着苍无烟,问道:“是水牢。”
苍无烟点了点头,道:“丘相如见师父不说出《爵霸要诀》的所在,便引水冲唰师父全身,说要将他老人家冲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李巷陌心道:“这招果然够狠,泡的时间长了,身体就会慢慢腐烂。”
猛听得哐啷一声,接着几声轻微的飕飕声,徐梦婷一个踉跄,扑倒在李巷陌怀里。李巷陌忙伸手缠住她娇若无骨的手臂,柔声道:“小心。”
徐梦婷不说话,却拿眼睛瞥着刘烟如,猛用力一压,刘烟如连忙松手,两人栽倒在地。徐梦婷趁势将唇对准李巷陌的嘴,不停的吮吸。李巷陌使劲的推开她道:“你疯了。”
心里回忆着她那柔软的手臂,嫩嫩的粉唇,水珠般欲滴的眼睛,秀美的青丝,令李巷陌情难自禁。
刘烟如一旁道:“亲热够了没有,再晚几步可保不了地孤前辈会出什么事?”
徐梦婷娇声道:“暗道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醋味很浓,人家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是不是哦大鬼?”她摇了摇李巷陌的手臂,突然间变成了个小女孩般撒娇。
李巷陌站起身道:“快走。”
四人朝暗道更深处行去,徐梦婷道:“水声轰隆巨响,定是到了。不知道丘相如在这里安排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你们让开。”
李巷陌道:“太危险,这道暗门由我来起。”
说着,飘身上前。他将暗门机关一按,徐梦婷飞针如雨般射出。李巷陌见无反映,又见一白发老头在巨浪中奄奄一息,纵身而出。
徐梦婷颤声喝道:“回来。”已是不及。
但见李巷陌一猫身,抓起老头,飘身回来。苍无烟接住老人,忙跪地道:“师父,徒儿不肖,让您受苦了。”
但见李巷陌几个翻滚,滚进暗门以内。头上散着几点水珠,衣服全都没湿。刘烟如正要上前拉他,徐梦婷阻止道:“别破他,他身上中了剧毒。”
李巷陌不解,站起身来道:“我身上完好无损,哪里中毒?”
徐梦婷两眼神色一黯,滚下泪珠来。
刘烟如越是看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公子明明好好的,她却说他中了毒,当真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徐梦婷幽幽的道:“他本不会中毒,但他体内有毒箭木和十香软筋散的余毒,加之黑水极寒,虽有蛇胆抵御,但还是会加速发作。”
刘烟如惊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大鬼。”两人正说话间,李巷陌也倒在地上。
刘烟如忙扶起他,拍拍他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慢慢变黑。刘烟如慌忙道:“你可不能死,死了…,死了……我……。”她用袖口擦着眼睛里掉下来的泪水,可越擦越多,越难自禁。泪水如注地滴在李巷陌的脸上,泪水顺着他的脸滑下,粘湿了他的衣服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