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巷陌道:“你是说魏国真有这么一种药,难怪我早过了发病期,还没有反应,倒想见见这位大师了。”
欧阳止水道:“大师连我都不见,你能见得着。如今魏军攻来,他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了。”
李巷陌道:“不日魏军定将退去,我相信你所说的大师没有离开角城。”
欧阳止水见他总是很自信,不屑地道:“我就不信你还有比我更好的际遇?”
李巷陌道:“不管怎么样,他会来此的。人有落叶归根之心,他能让魏军踏平他曾经的住所?”
欧阳止水眼望着那株白杨树,两只喜鹊站在高枝上的窝边不停的鸣叫。心道:“还是你们好,大敌当前也不知愁。无论谁胜谁负,你们都还那样安然的活着。可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烦恼?偏偏让整颗心不停的跳动,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
几人胡乱吃了些干粮,好不容易才盼到日暮。
李巷陌吩咐道:“明月、秋霞,你们带齐攻具,从密道里潜到魏军主营等候,没见到火光,不许投火。”
明月、秋霞应声道:“谨遵吩咐。”
李巷陌又道:“逊美随我进入山谷,不得我的号令,不许妄动。”
欧阳止水调皮地道:“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像五百勇士的主人,你师姐目光如炬,一点都没看错人。”
李巷陌道:“对待任何人都一样,方能让众人诚服。”
欧阳止水乍了乍舌,推着李巷陌,往谷内进发。心里道:“你有病在身,不走秘道,却从现眼的地方走,那不是大摇大摆地让魏军探子发现吗?”
两人行不多远,便见两个探子打扮的魏军,朝他们走来。李巷陌咳嗽两声,道:“美美,把我扶起来。”
欧阳止水正要扶起李巷陌,却见两名探子飞奔而来,喝道:“尔等何人?敢情是伪齐探子么?”
李巷陌连连咳嗽道:“小民与发妻长年生活在此山野,听不懂两位官爷的话,你们到底说些什么?”
左手一个瘦小探子道:“你们长年生活在此山,那为何我们一天没探到炊烟?”
李巷陌轻咳了几声,道:“两位看来,不是本地方人士吧!”李巷陌故作糊涂地绕开话题。
右手那黝黑汉子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先抓起来,报告大帅。”
瘦小探子道:“说得对。”说完,伸手朝李巷陌抄来。
李巷陌见他动手,故意将轮椅打翻,哎哟几声,那瘦小探子哪管这些,将轮椅搬起,抓向李巷陌的领口。正当此时,欧阳止水顺势抄在瘦小探子前面,将轮椅扶起,同时把李巷陌扶好坐于椅中。黝黑汉子见三人动上了手,将手中的长棍一扔,瞬间变成一根七节软鞭,朝李巷陌的头上扎去。李巷陌见他出招利索,朝欧阳止水一眨眼。欧阳止水知他要自己把轮椅推走,两人沿着山路,缓缓滑去。
身后两人,一阵风追来,赶到李巷陌和欧阳止水前面。欧阳止水低声道:“我解决了他们。”
李巷陌笑道:“不可,我们主要是扰乱大营,把探子引到大营外,顺势乱窜,放几把火。”
欧阳止水道:“可这样太冒险了。”
李巷陌笑道:“敌军将领,定是个治兵能人,他且能让许多士兵抓一个病人和一个美女。他见了你,两个眼珠准外翻,还不许任何人伤了你。”
欧阳止水捏了他一把,道:“还开玩笑。”
李巷陌险些叫出声来,忍住痛对欧阳止水道:“我们直冲到谷口。”
欧阳止水点点头,推着轮椅,绕开两人,继续朝前行去。两人见他们往主营而行,深怕有所闪失,急急的冲向前,通报主帅去了。李巷陌暗暗笑道:“两个饭桶,都说拓跋小儿决胜千里,没想到养了一群草包。”
欧阳止水见渐进魏军营地,心里着急道:“我们贸然直进,恐怕……”
李巷陌仰头看看天,月色如洗,照耀在群峰之间,明明似白日。又见谷内山花烂漫,草色翠绿,暗道:“魏军果有军事神算,正月天气,能寻觅到如此境地,埋葬他们,足矣!”望着欧阳止水焦急的表情,李巷陌心里暗暗好笑。要是她能像刘烟如那样处事泰然,心里定会少了许多的顾忌。转念又一想,该死,怎么又想起了她?
欧阳止水见他抬头望天,幽幽的道:“此刻天色刚黑,魏军还未举火,不如我们进去扰他一周。”她似乎壮大了胆。
李巷陌道:“不可,我要等他们出来迎接我们。”
欧阳止水奇怪地道:“他们会出来迎接我们?”
李巷陌道:“本来这些天应该寒冷的,可今年老天也助魏,偏偏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他们埋下的锅,远比来的人少了一半多,分明就是让齐军无法侦察到他们的行踪。故意让他们以为魏军还没深入齐土,迷惑齐军好使得魏军有充分的时间备战。”
欧阳止水朝魏营望了几眼,见里面黑漆漆一团,看不出其中人口多少,就连马匹的嘶鸣声都听不见。嗫嚅着道:“果然阴森恐怖。”
李巷陌道:“他们之所以不敢照明,是因为他们的粮草还未到来,让齐军探得虚实,一举就可端灭。我想他们的粮草也就快到了,等他们火把一亮,哈哈……”李巷陌不再言语。
欧阳止水担心地似想起了什么道:“两个探子去了,怎么还没派人来抓我们?”
李巷陌道:“此刻魏军主帅正忙着布署,哪有时间管这些事?”猛听得几声嚎叫,马啼声响,李巷陌忙靠在轮椅上,静听声音的来处。
半晌,李巷陌道:“魏军大队也赶来,声音沉雄,隆隆声不绝,辎重不少。”
欧阳止水道:“只可惜付诸火炬,我们捞不到半点好处。”
李巷陌道:“你放心,少不了能留下几车,我还要犒劳我的勇士们呢!”
欧阳止水啧了啧嘴道:“你的勇士们此刻还不出现,他们是不是真的到来了?”
李巷陌望着西北角上的大旗,又望望东南角上的大旗,两旗随风飘荡,犹如人潮般汹涌。忽然,西北角上的大旗,嘎吱一声,从中折断。李巷陌心道:“天助大齐,即使魏有良将、天时、地利,恐也难胜。”
他指着折断的大旗对欧阳止水道:“今晚就是魏军撤离之时。”
欧阳止水见大旗折断,暗想魏国此次出兵,定不吉利,又听李巷陌这么一说,忙点了点头。马嘶声渐渐清晰,顿觉千军万马在心头涌动,两人的心跳同时加剧。
李巷陌虽然有必胜的把握,但对着强大的魏军,心里未免焦急。万一真如逊美所说五百勇士没有杂在魏军中,且不是更增凶险?如果真是那样,不但死了自己,还连累了逊美和明月、秋霞她们?李巷陌的心顿时快要涌出来,令人难受。
蹄声得得,随着每一声的加重,李巷陌的心跳随之加剧。
欧阳止水道:“他们来了。”
李巷陌放眼望去,果见数十壮士,簇拥着一个方面大耳的官爷走了出来。官爷左右是那瘦小的探子和黝黑汉子,一见李巷陌和欧阳止水便伸手指道:“就是他们。”
官爷仔细打量两人一眼,道:“看似平常百姓,可衣着华丽,令人不敢相信。”随即在两名探子耳边附耳低言几句,回大营去了。
欧阳止水嘀咕道:“他们没来请我们,反将我们拒之营外。”
李巷陌诡秘地笑道:“放心,他一定会卑躬屈膝的来求我。”
欧阳止水嗔道:“你又吹牛?”
李巷陌慎重地道:“你看,西南角上火起。”
欧阳止水道:“可魏军并没有乱,为之奈何?”
李巷陌道:“只要明月她们放火,不乱都不由他们了。我们就在谷口等候他们奔出来,活捉了那主帅。”
欧阳止水道:“万一他们朝前面跑了,不走这里呢?”
李巷陌道:“他们不敢,他们的粮草在前面,不可能自己带人去剿自己的粮草。”
欧阳止水叹道:“可惜,粮草走脱了。”
李巷陌笑道:“我们就在此等候即可,不必担心粮草。”
两人正说间,忽听一声梆子响,魏军大营火起,如烧中天。魏军主营,随着呼呼的烈风化作灰烬。
李巷陌道:“明月她们动上了手,不知他们是否走出密室,要是沿原路返回,定走不脱。”
欧阳止水道:“两人向来机警,定不会有事。”
又听得马蹄声骤起,喊杀声响成一片。
李巷陌方放下心来,道:“准备迎敌。”
刚一说完,陡见数十人,簇拥着一员灰头土脸的将领,蜂拥而来。当先一人,见一美丽少妇,推着轮椅,守护在谷口,暴喝一声,朝貌美少妇攻了过来。轮椅中那人冷哼一声,双手平举,缓缓推出一掌,那人哼都还来不及哼一声,远远的飘落地上,瞬间气绝。
众人见轮椅中的人功力如此之高,面面相觑。当中那员将领,沉声道:“你可是醉梦大侠。”
李巷陌更不说话,喝道:“贼子犯我河山,速速领死。”
说罢,就又一掌推出,这些将领哪里是李巷陌的对手,立刻全部倒地气绝,而为首的将领心有不甘,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引爆了随身携带的炸药,李巷陌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来不及躲避,只好与将领同归于尽。
李巷陌虽死,这次的战争却胜利了,所以他也被追封为了大英雄。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