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在我的超市卧室里的床上,但让我更加吃惊的是另一个女人全身都伏在我的身上。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我将她推在一旁,她醒了。她醒来后看了我一眼说,“岳老板,天还没亮,现在还是半夜呢,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你可真猛,你很有力量,真的!”
我的心一下子向最黑暗的谷底沉去。
但第二天,我见到安琪以后又不忍了,唉,我不能等不到安雅的周年祭的那一天再死去,安琪与安琪的母亲还在,我不能再让她们痛苦。但我不能面对我的这个员工,我到今天甚至都不知道她是那里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人家都叫她阿芬。但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变了。安琪都感觉到了,她背着阿芬对我说,“岳阳哥,阿芬姐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如果她对你有意思,你们——”但她说不下去。
“别胡说八道,安琪,别说了!”我掩饰躲闪着安琪的目光,我从她的目光里好像发现了安雅对我的窥视,我害怕。
自从那一天后,我与安琪一起下班,然后一起上班,但是阿芬有一天在安琪出去的一次告诉我说,“岳老板,我怀孕了。”
我不相信,但她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检查结果,还有一个拍的片子说,“看吧,岳老板,就是这个。”
我辨别着真假,但它是真的,我看了一眼日期,正是前天做的检查。
“你去复查吧,这上面有地址。你照着这个去查,我没有说谎。”阿芬委屈地说。
“怎么会呢,就一夜,怎么可能呢?”我慌了,我震惊地问着,我再说,“我陪你去把孩子打掉!”
“不,我要生下来,因为这是我与我暗自喜欢的人的结晶,我要生下来,哪怕这个小生命一定没有父亲也无所谓。我不能看着我暗自喜欢的人的一部分从我生命中再失去。岳老板,你别管了,就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之所以让你知道而不是我一个人向你瞒下来,那就是我要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她说着,她的眼里蒙上了泪花。
“别向我说这个了,我向你道歉,但我们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他就算是我的孩子,但我们也不是处于爱!”我再说。
“我说过的,就当作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勉强你,当我感到我的生命中有你的一部分时,我就愉快地想,我们也有过那么一夜,虽然这一夜是那么短暂,让你那么不情愿。但真的没有什么,所有的委屈就让我一个人受!”她说着就离开,因为安琪已经从外边进来了。
我看到安琪就会想起安雅,她的身上有她姐姐的一部分东西,它可能来自遗传。
有一个晚上,我房子的门敲响了,我打开门,看见阿芬站在门外,她笑着走进来。我不愿意让她进我与安雅的屋子,但她进来了。我只好大开屋门,她看了一眼笑着说,“岳老板,我很快就走的,我太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你不是白天就能看到我吗,我们离开才有多少时间!”我不耐烦地说着。
“我顺便给你送点东西!”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信封。
那里是一叠照片,我看见照片上的自己,简直气疯了,我把这些照片全部摔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暴怒。
我大声吼叫起来,“你滚——你还是个女人,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只是想——”她说。
“想什么想,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狂怒地说道。
“很好,岳阳,别装做假清高,你又不是没上过我,你以为你就像你表现得那么纯洁吗,你照样不是在清醒的时候上我了吗,还上的让你多么开心多么心满意足啊。好吧,这一次我贱,是我找你的行吧,别怪我把事情做绝。”她气极败地说。
“你,你想怎么样?”我紧张地问。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把照片拿给安琪看,不管是我下药的也好,我强迫的也好,你得承认在你清醒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我!”她站起来说。
我站着的人却无力地坐了下去。
在超市里她又让我喝下了她的药,我没问药的剂量,用不着的。
自从那晚,我就一直在超市里过夜。有时候我想我正与安雅在一起,我就将她当作安雅,这样我就注入我的热情与爱。我还甚至叫着安雅的名字。后来阿芬告诉我,每一次我叫着安雅的名字的时候,她感到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她甚至感到来自我遥远而朦胧的爱。
安雅的周年祭越来越近,我必须做出个决定。我又把我以前开过的小店重新盘下来,我将超市里的女性专用柜搬到那边去,我出资进货,然后让安琪打理,注册中我登记上了安琪的名字。做完这事的时候,我的超市里的一半东西就放到小店里去了。阿芬有些不解,我笑着告诉她,“那已经是过去了的,我们不能再让它出现在超市里。你不是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吗,我会给你。你知道超市里的这一角女性专用柜,它其实是我用来怀念安雅的。但她已经走了,马上就到周年了。”
阿芬听完没表示多少欣喜或者是厌恶,好像与她没有关系似的。
有一个夜里我看着她拍下来的照片,我笑着说,“其实这些东西也很好,有怀念意义。”
她笑着说,“真的吗,你喜欢?”
我点点头,她高兴了,说,“那我再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会更喜欢!”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架数码相机,然后连接到我的笔记本上。一会儿她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看着视频,我惊讶极了,电脑上出现的还是我们,那种场面不堪入目我还是看出了端倪,因为我感到还有第三者在场,因为这个视频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如果照相机固定在一个地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但我没向她说出来。
但没过多久我就把它忘了。
安琪自从经营了那个小店以来,就不大来我这里。我倒是经常过去看她,但我从不过问店里的经营情况,店还是像以前那么红火,我看得到,我就放心了。
安雅周年祭的那一天,我,安琪与她母亲,还有几个安雅的朋友,我们在陵园里献了花,那一天我表现得很冷静。
从陵园回来,我收拾起了行囊,阿芬问我怎么会事,我告诉她说,“我与一个朋友商量好了,我们到西南老家注册一家公司,做食品,我在那边安顿好后就来接你,你先将店子打理好。”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阿芬竟然没多少留恋,这让我意外又让我感觉省去不少还要哄她的麻烦,我感到轻松。
火车站上送我的只是安琪,我对她说,“安琪,好好打理店,这是我替你姐为你们做的,就当是她孝敬她母亲的。好好活着!”
安琪哭着说,“岳阳哥,你多保重,我会的!”
我向她挥挥手,火车开动了,我看见安琪一直站在月台上,一直到我只看见一个小点,她还在那里。不知为什么我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