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蔓苓与吴晰共睡一床,因有前一段经历,吴晰对蔓苓极是同情,两个女生直聊了半夜,几乎是无所不谈。
另日清早上班之时,诗雅叮嘱蔓苓好生在家养着,不要挂虑其它物事,便与吴晰走了。
“诗雅姐,蔓苓也真可怜,考上了复旦大学,才读了半年就因为她妈妈突然病重而辍学,不得不出来打工以支付她妈妈每月二千多元的医药费。”吴晰满脸可惜道。
“哦,倒没想到蔓苓有这样的底子,我本打算让她到公司做个职员,现在倒要重新帮她安排一下。”诗雅有些意外。
当晚二人回家时,桌上竟然已摆满饭菜,厅内弥漫一股菜香味,令人闻之食指大动。厨房里仍传出盘碗叮当声响。却不见蔓苓。
“哇,好香的饭菜!”吴晰放下包包,跑到桌前,忍不住用手拈起一块炸得金黄的猪排吃起来。
诗雅正弯身脱鞋,看吴晰尽露小女儿之态,不由轻笑起来。
“小心烫着,才出锅不久!”蔓苓端着钵汤,一撵一撵的从厨房走出来,笑道。
吴晰一看,忙将猪排塞在嘴里,跑上前接过蔓苓手中的汤,含糊不清道:“你脚还没好,要是烫着了怎么办!”
“是啊,蔓苓你也不好好休息,却做饭菜干什么!”诗雅走过来,吸了吸鼻子。
“我在家反正闲着也很无聊,看冰箱里又有东西,便试着做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蔓苓笑得有些腼腆道。
“好吃,这猪排真香,我去叫刚哥他们过来。”吴晰吐出嘴里猪排骨,才要去,身后阿标已叹道:“这谁做的饭,光这香味,刚子你就被比下去了!”
“刚哥,标哥!”蔓苓看鲁刚与阿标进来,乖巧的叫道。
“脚怎么样,是你做的饭么,万一再摔扭一下,那不是要多痛好些天!”鲁刚答应一声,关怀道。
“已经不怎么疼了,做饭也不累!”蔓苓看了看门外。
“我哥呢,没一起回来吗?”吴晰看不见吴华,不由问道。
阿标讶道:“他还没回来,我以为他早到家了呢,中午吃过饭后,他说去训练场看看,便再没回公司!”
“糟糕,华子定是找那个什么刘傲去了,他单枪匹马的,肯定会吃亏。”鲁刚深解吴华性子,一下便想到情由,不由为之跌足。
“电话也关机了!”阿标一摊手。
“那怎么办啊,刚哥,要不要紧!”吴晰吓得不轻,几乎要哭出来。
“小晰你别慌,也许他的手机没电了,再等下看,说不定他就会回来。”诗雅安慰吴晰,自己却已皱起秀眉。只蔓苓不知出了何事,茫然看着四人。
众人沉默起来,吴晰不时的看表,看看已经过去半小时,打他电话也仍是关机。
“不行,华子肯定出事,我们得去找他,诗雅你可有那刘傲的电话或地址!”鲁刚长身而起,沉声问道。
诗雅摇头道:“我对刘傲向来反感,他虽然留过电话,我都是随手扔掉,更不会打听他的住处。”
鲁刚道:“那另外三个公子的也没有了!”
诗雅点头,突想起一人,道:“我的打个电话给李二爷看看,他交游比较广,说不定知道刘傲家。”说着掏出电话,翻到李二爷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再按开免提。嘟嘟两声后,对面已有人接:“喂,诗雅吗,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诗雅顾不得罗嗦,直接问道:“李二爷,你知不知道刘傲家的地址或电话,保安公司出了点事,华子怀疑是他干的,可能已经找他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刘傲,刘家那小子,你们这样直接找上门也不好,我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李二爷一家正在吃饭,说时看了看上首威严的老爷子道。
“那最好了,谢谢你啦二爷,改天请你吃饭!”诗雅忙表示感谢,那端已挂断。
“什么事,吃过饭再打不行?”李老爷子对于李二爷的行为表示不满。
李二爷却不似他哥一样恭谨,笑道:“是您老叫我结交的那三名年青人,可能与刘家二小子发生点矛盾,其中一个可能找上门去了。这不叫我帮着问问。”
“刘家二小子么,刘奇也不好好管教,早晚要出事,不过他家老大刘昂倒是个人物。那你快打吧,免得他们久等。”李老爷子淡淡道。
鲁刚几人盯着诗雅手里的电话,脸上俱是一片焦急神色,连蔓苓也极是关注。虽不知就理,却晓得可能是吴华出事。
“明月几时有…”王菲唱的水调歌头响起。诗雅忙一按接听:“怎样,二爷?”
“诗雅,我问过了,刘傲根本不在家。有什么困难没有,要不要我帮忙?”虽然话声从电话里传出,众人还是能听出李二爷的诚心。
“好的,我知道了,需要时我会给你打电话,那就这么说,再见。”
“再见!”
诗雅挂掉电话,看着鲁刚。
“看来只有我们出去找了!华子要是果真在那刘傲手里,只要有一点损伤,我要百倍奉还。”鲁刚眼神凌厉起来。
就在此时,诗雅的电话又响起,一看,却是个陌生电话:“喂,哪位?”
“让姓鲁的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很是无理。
“你是哪位?”诗雅再问一声。
“不想姓吴的小子挺尸,就把电话给姓鲁的!”对方显得极是不耐。
诗雅脸上变色,将电话递给鲁刚:“找你说话。”
鲁刚接过来:“是谁?”
“不要管老子是哪个,你听着,姓吴的小子现在我们手里,你要想他没事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你讲!”鲁刚背脊一挺,沉声道。
“你现在就拿着电话,一个人出来,照我指示的走,记住,是你一个人,我要发现有人跟来,姓吴的缺了什么可不关我的事。哈哈…”对方显然有好几人在一起,这笑声便是旁边传来的。
鲁刚用手捂住话筒,对阿标几人道:“华子在这些人手上,让我一个人去,你们不要跟来,在家等我消息。”
阿标第一个叫起来:“那怎么行,现在又是晚上,你一个人去岂不是太危险!叫我们又怎么在家呆得住。”
“这是对方的要求,现在华子在他们手上,只能这么做。我走后,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鲁刚沉声说完,看诗雅一眼,许多话已不需说出口。转对电话道:“我这就下来!”
吴晰看鲁刚要走,不由咽声叫道:“刚哥…”底下的话却说不出来。
鲁刚回头微笑道:“别担心小晰,华子不会有事,我也会好好的回来!”
阿标眼睁睁看着鲁刚离去,一脚踢在饭桌腿上,震得桌上的盘子叮叮作响,撒了许多菜出来,骂道:“这些杂种,非把他们碎尸万断不可!”
蔓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一桌子菜,到头来却落得这般结局。
鲁刚下得楼来,路上车来车往,车灯闪烁,四顾之下,并未见什么可疑人物。
“你就是把两个眼珠挖出来也看不到我!现在往左拐,前面二百米处有个广告牌,你先到那里。”对方显然清楚鲁刚的一举一动,还不忘挖苦一句。
鲁刚依言而行,才到目的地,电话里准时响起声音:“到马路对面,往右走一百米,那里有条路,你站在路口等着。”
“现在怎么走?”鲁刚照指示站在路口。
“马上会有一辆红色奔驰过来,在你身边停下后,你就上车,车上人会给你蒙上眼睛,你不许拒绝,也不要问去哪里,不然姓吴的便会受苦。”对方话声才落,便有一辆红色车子急飙而来,鲁刚以为便是,不想车子却没有停下,径直驶过。哪知车子飙出二三十米后,突然一个急转弯,摆过头来,车轮与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车后冒出一阵黑烟,窜到鲁刚身边停下,车门开处,里面一人对着鲁刚招手。
鲁刚二话不说,低头钻进,反手关上门,却是个中年人,也不说话,手里黑巾对鲁刚一示意。鲁刚转过身子,任其绑好,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走!”中年人对着驾驶员一声命令。鲁刚只觉身子向后一仰,耳中车轮声急响,知道已是出发。心中诂计约四五百米后,身子往左边一侧,又前行几十米,身子又往右边一侧,鲁刚暗暗记住,不想这次身子却久久往一边斜着,显然车子绕起圈来,也不知转了几回,这才往一个方向而去。鲁刚知道白费心机,便不再注意车子行驶。
半个多钟头后,车子稳稳停住。“下车!”中年人推了鲁刚一下,冷冷喝道,也没有替他解掉眼上的黑巾。
鲁刚摸索着下车,才站定身,手里已塞进一根棍子,仍是中年人的声音:“跟我走!”
对方行事如此小心,倒令鲁刚惊讶起来。又前行了一段距离,上了几级台阶,感觉脚底甚是光滑,想心是进了屋,再走了十来米,转过一个方向,鼻中便闻到一股腥骚味,听到一声野兽的咆哮。引路人却没有止脚,仍走了三四十步,这才停下。鲁刚不知所处是个什么所在,竟然又听到二三种不同野兽的吼叫声。鼻中腥骚味更浓。还有一顿咀嚼声。
“将黑巾解下!”有人道。
随着黑巾被解,一阵刺目的白光让鲁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过得片刻才再次打开,身前不远处站着一群十多个人,先前的中年人也在一边,手里还拿着黑巾。前头三个神色高傲的青年,均讥讽的看着鲁刚。还有一个,正用刀子在吊在半空的半边猪肉上割着,他身前五六步远有一个大铁笼子,里面一只浑身布满铜钱般花斑的豹子,正撕咬着一块大肉。咀嚼声正是这畜生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