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刚伸手解掉眼睛上黑巾,打量一下四周,并不是先前上车的地方。好在还能分辨住处的方位。将那黑巾随手抛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字条,上面是黑市拳场的地址,已及到场的时间,便都默记在心中,再揉作一团扔出,转过两条街,已看到所住公寓楼。鲁刚不由加快脚步,近前时,便看到阿标几人在楼前徘徊。显然都很焦急。吴晰眼尖,看到鲁刚只是一人走过来,心里一沉,喊道:“刚哥回来了!”说着便跑上前去。
诗雅与阿标也已看到,均跟在后面迎上。蔓苓想要跟去,却由于腿脚不便,只能一步一步挪。
“华子呢,是些什么人干的?”阿标急问。
鲁刚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挚友,轻声道:“回去再说。”
在场都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都默默跟在鲁刚身后。
回到公寓后,鲁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阿标几人却都站着,只等鲁刚开口。
“华子在刘傲手里,暂时没有危险!”鲁刚有种疲累感。
“真是这狗娘养的!他在哪里,咱们去砍了他狗日!”阿标怒声道。
“真是刘傲,他为什么这样做?”诗雅有些不明白。
鲁刚怎么会将原因告诉她,摇头不语。
“那他怎么不放我哥回来,他想要怎样?”吴晰问道。
“不要担心,小晰,刘傲已经答应,你哥明天就会回来!”鲁刚安慰起这个小妹妹,却不知明晚后,自己是否还能见着她。
“哇…都怪我,都怪我。”蔓苓不知为何突然哭起来。小晰本就一直强忍着,这时被她一引,也跟着哭出。
这一来倒让诗雅慌了手脚,劝这个不是,劝那个不是。
“蔓苓,这都是刘傲那坏蛋做的事,怎么怪你了,快不要哭,根本与你没有关系!”吴晰走到蔓苓身边,自已还在哭,倒劝起人家来。
蔓苓哭道:“要不是我提起那什么四公子,大哥也不会想到去找这刘傲,也就不会有事,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诗雅叹口气,不由也是眼眶微红,道:“好了,这不关你的事蔓苓,你们两个都不要哭,那刘傲一定提了条件,听刚子说!”
阿标被两个女孩子哭得心慌,不由点燃一去烟,蹲在一边,才吸了两口,便又扔在地上,站起身一脚踩灭,却又抽出一支,点燃后,也只抽了两口,就踩灭掉。他如此反复,竟然连抽了五支,再伸手取时,烟盒已经空了,要在平时,他与吴华是不在这边抽烟的。阿标只觉心中烦燥无比,看两个女孩子仍在抽泣,便要喝止,终于忍住,问鲁刚道:“他不会就这么白白放过华子,提了什么条件?”
阿标的话,总算吸引住两个哭泣的女子,都止住哭声,听鲁刚说。
“也没什么条件,只是明天晚上要我与人打一场,不论输赢,他都会放华子回来。”鲁刚语气平淡得不见一丝烟火气。
然,阿标与诗雅却知道,他越是说得简单,那么事情必定就越难处理。
“就这样吗?那个要与你打的人是不是很厉害,刚哥你一定能打赢的。”吴晰对鲁刚极有信心,在她心中,这个刚哥可是无敌英雄。
“在哪里打斗?”阿标问道。
“这,他倒是没有说,只说到时通知我。”鲁刚顿了一下,才道。他并不想要几人去看自己与那只豹子搏命,不想要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被那只豹子撕烂,只因他实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就算万幸中的万幸胜了,搏斗中的惨状也难以想像。从来没有一次,鲁刚感到如此沮丧。就算是面对那四个老外围杀时,明知不敌,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负面情绪。只因他将面对的是一只凶猛的豹子,能与百兽之王同行的霸主。
“你有几分把握?”阿标追问道。
鲁刚淡笑道:“五分!”阿标不再说话,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房里寂静一片,这相对的静,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众人心上。鲁刚看没人再说话,站起身道:“我去休息了,得好好调整一下。”说着便进了房间。留下三女一男站在原地。
“我们也回去睡吧,时候不早!”诗雅邀两女回屋。阿标站了一会,本想进鲁刚的房,抬了几次手,还是一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鲁刚在屋里听得真切,知道阿标回了他自己的房,不由松了口气,如果阿标追问起来,他没把握再守住这个秘密。想到铁笼中那豹子咀嚼的声音,那充满野性的嘶吼,鲁刚久久难以入睡。干脆起身,想到楼下走走,便悄声出房,蹑手蹑脚的走过大厅,慢慢打开防盗门,容一人宽时,身子一闪便出去,又轻巧的关上,心中暗自庆幸阿标没有发现,这一回身却不由呆住。只见诗雅静静站在身后,目光中柔情似水,瞬也不瞬盯着鲁刚,仿佛想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入心间。永世不忘。
鲁刚无言苦笑。诗雅看着这个钢铁般的男子,此时眼中竟然满是无奈与落寞。不由心中一痛,身子直扑上前。紧紧抱住鲁刚,如火的热情自心田涌出,忍不住仰首吻住这个心爱男人,丁香微吐,与另一颗心纠缠在一起。
鲁刚只觉脑中轰响,浑身火热,原始的激情让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内。
好半晌,诗雅轻轻推开鲁刚,脸上红红的,似笑非笑的看了鲁刚一眼。
鲁刚紧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诗雅走进电梯间,下到一楼,默默走出公寓,漫行在夜来香淡雅的香味中。一阵夜风吹来,带着水一般的凉意拂过。惊得长青树叶沙沙作响。感觉到身边佳人身子微微一缩,鲁刚伸手勾住那赢弱香肩,靠在自己火热的胸膛前。灯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在诗雅脸上,使玉容产生一种梦幻般的变动,竟是如此迷人。
热血在鲁刚心中燃烧,不屈的斗志重新搏发出浓烈的伸展生机。为了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安然趟过!
夜无眠,风不止,叶欢鸣,影婆娑,人情深…
鲁刚比往日起得更早,虽然入睡时间极短,人的却比往日更显精神。心中颓丧早被一扫而空。
阿标等看鲁刚如此,心中稍安。吃过早餐后,鲁刚与众人招呼一声,径直往华老人家而去。一路上只想着诗雅音容笑貌,以及临走时所言的一句话:“我今天哪也不去,只在家等你回来!”
看鲁刚到来,老人极是高兴,两人说东道西,谈武论艺,不觉已是午饭时候,鲁刚想今夜凶险,结局难料,老人待自己恩情深重,却无所报,便去买了菜蔬回来,细心的做了一顿好饭,直吃得老人连连夸讲。却不料此竟是自己与老人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饭。收拾好盘碗后,老人兴致极佳,已泡好香茶相待。说说着着,老人想起一事,起身比划着将密宗大手印各种窍要悉数相授。这大手印功夫只是一种运气的法门,只要身俱气功,顷刻可用。看看又是下午近四点,鲁刚想时候也差不多,这才起身辞去。循着脑中所记刘傲所留下的路线,直花了个多小时才到那上海最大的黑市拳场。那建筑外面却挂着个健身俱乐部的招牌。
鲁刚选了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坐下,静静看着进出拳场的男男女女。一个个低声交谈,都是满脸期待。过得片刻,时近六点,拳场外面开始停满各种小车,人也是大群大群的涌进。鲁刚竟然在人堆中发现了李二爷,却是陪着一名老者同来,还有一名比他年龄大些的扶在老人另一边,三人身后跟着几个男女年青人。一伙人也不见什么特别,走在人群中间,那些进出之人却均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生怕冲撞了。这时又一辆加长轿车停在广场上,下来四个年青人,虽然都生得齐整,却个个含声蓄气,神宇显提极是平和。都拥在一名留着长须的老人身边,老人眼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李二爷几人,远远的喊了声诚远兄。李二爷几人听得叫喊,均停身回望,长须老几个快步上前。李老爷子笑道:“鸿儒兄也来凑凑热闹!”
长须老笑道:“经不得这些年青人闹腾,被硬拉了来,这人豹大战想必也有些趣味。”
李二爷与他哥哥忙着与长须老见礼,长须人身后青年也向李家老爷子躬身。鲁刚看他们竟然用的都是老一套规矩。
老人话音刚落,刘傲与殷叔陪着个红光满面的秃顶老人也走过来,秃顶老人想是听到他说的话,接口道:“二位老弟倒来得早,咱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这人豹大战倒让我们聚了个头。”
李诚远与朱鸿儒均与秃头打过招呼。闲扯了几句,一群人便相携进去。
鲁刚再坐得片刻,电话便响起,正是刘傲打来:“大英雄,你在哪里,再有一个小时,就该你上场了,不要让我久等!”
鲁刚懒得听他罗嗦,将电话挂掉。起身来到拳场门口。迎面便是一排检票口,后面一条走廊,走廊前面就是十来部电梯,正往下运行着,另有一部虽然在走,却没有人在上面。每处检票口都是两个凶神恶煞大汉把持。到鲁刚时,大汉也不看人,只是伸手道:“拿来!”等了半会不见反应,抬头就要骂人,乍看鲁刚相貌便呆得一呆,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瞄一眼,脸上立变成恭敬表情,道:“是您到了,请跟我来!”说时引着鲁刚穿过走廊,到那部无人的电梯上,到得下面,带鲁刚进入一间房,看里面摆设,显是休息室之类的。鲁刚正要问刘傲,那大汉却已退了出去。鲁刚坐了一会,刘傲便与殷叔一起进来。
“我要见华子!”鲁刚站起身,冷冷道。
“不要急,我对那个莽夫根本没兴趣,只要你进了打斗场,自然便会看到他,他会给你打气加油。”刘傲显出无比得意神情。鲁刚看他那丑恶嘴脸,心中暗道:“若今日不死,首先便要将这畜生击杀。”
“我来看你,就是想知道你可还有什么需要,我这人一向心软,总是尽最大力量满足对手的愿望,不过你没有把张诗雅与你那两个朋友带来助威,倒令我很是失望!”刘傲自顾自说。
“我要见华子!”鲁刚仍是冷冷一句。
“好罢好罢,我这就带你去。”刘傲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出房间后,带着鲁刚走了一箭之地,推开一个房间门,示意鲁刚进去。鲁刚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要喝问,那房间墙壁上却突然被人移出一个半尺的小窗,吴华蓬头垢面的在那边乱骂。
鲁刚一步跨入,喊一声华子!
吴华正骂得起劲,蓦然听到鲁刚的喊声,呆得一呆,看到窗口鲁刚的脸面,突然暴跳如雷:“鲁刚,你这王八蛋,蠢货,没脑子的,谁让你来的,给老子滚回去,快滚…快滚!”喊到后两声已是泪流满面,几不可闻!
鲁刚心中也是惨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吴华无恙,猛然转身而去。只留下吴华痴痴而立。
五十六章十步杀人
再说阿标,诗雅吴晰及蔓苓在家里度时如年的等待,只把那钟看了千万次不止。
便在此时,门铃响起。阿标一个箭步窜过去,拉开门,却不是想见之人。
“找谁?”阿标没好气问。
“请问这是张诗雅小姐家不是?”对方颇有礼貌。
“我就是张诗雅,你找我什么事?”诗雅走到阿标身边。
“傲公子让我特地来接鲁刚先生的几位朋友以及张小姐去看一场好戏,他说包准几位看过后,终生难忘。”汉子中规中矩道。
“刘傲派你来的!刚子和华子现在哪里,快带我们去!”阿标探手扣住汉子前胸,厉声喝问。
汉子竟然不反抗,依然平淡道:“鲁刚先生与吴华先生现都在傲公子处等着几位,好戏就要开演,公子说几位如果拖泥带水的,怕是要错过。当然公子还交待,若是各位不想看,也就随得你们。”
“我们跟你去!”诗雅再不顾在家里等着鲁刚的承诺,一口答应。
阿标颓然松手,四人跟在汉子身后下楼,却没有坐他的车,而是自己开车跟着。个来小时后,便到了拳场,只见里面闹哄哄一片,四周坐满了人,只中间一个二丈见方的空台,在雪白的灯光下显得很是耀眼。在汉子引领下,四人径直来到最前头,这才发现空台四周竟然都被比拇指还粗一圈,高有四米的铁栅栏围住。四人刚刚坐下,台子底下突然响起一声狂哮,跟着缓缓升起一物,转眼便全露出来,却是一个铁笼,铁笼里一只上下扑腾的大金钱豹,不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嘶吼。
诗雅一看便省悟,已是脸色煞白,摇摇欲倒。阿标与吴晰还有蔓苓也不是呆子,这才知道,敢情鲁刚的对手竟是这一头凶猛的恶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标喃喃自语,整个人恍如失魂。
吴晰已是浑身发抖,泪水如泉般疯涌。
这厢四人三魂七魄走了八九个,那些观众看到台上那生猛的豹子却都哄然叫喝起来。虽然还没有见到搏豹之人出现,已有大半被刺激得身子都站起来。
那李,朱,刘三家人都坐在中间靠前位置,李诚远与朱鸿儒及秃头人正交头接耳,点评着笼中豹子。刘傲坐在一边却是一脸得意,不时的拿眼看诗雅几人所坐位置。
李诚远笑道:“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不畏死,不管结局如何,便是个硬汉子,倒令人敬佩。”
朱鸿儒却摇头道:“此人也是丧心病狂,如此搏命,想必也只为了几个钱,正应那句爱财如命了!”
秃头却冷笑道:“两位一个敬佩,一个怜悯,我看大可不必,我看此人必是个骄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想是练了几年拳脚,能打几个凡夫,便自以为天下无敌,异想天开想要徒手搏豹,成就黑拳王霸之名。”
朱鸿儒点头道:“老哥说得也有道理,今晚到场的也不知有多少潜水大颚,怕是一些外国人都前来看热闹。此人要是侥幸那豹子打死,一举成名倒是真的。”
三人正说着,李二爷的哥哥李中明,现任家主突然道:“出来了!”这一声引得说话的三人都看向台上。只见一人赤裸着上身,从台中央,缓缓升起,看其体格也不见如何健壮。
秃头冷冷道:“这人不是身怀奇技,便是个疯子!”
在身旁震天叫喊声中,李二爷只觉台上人身影很是熟悉,正在想是谁,那人却随着脚下承托转脸向这边。
“怎么是他!”李二爷惊呼出声,噌的站起。
“中博,莫非你认得此人?怎的如此大惊小怪。一点不稳重!”李诚远很是不满道。
李二爷讷讷坐下:“爸爸,他就是您跟我提过的鲁刚,却不知怎被逼得要与这畜生相搏!”
李鸿濡‘哦’一声,眼神闪烁,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此时,整个拳场心里最平静的怕就是鲁刚。可当他看到坐在栅栏外的诗雅几人时,脸上却仍是变色。
阿标直冲到前面,抓住铁栅栏死命摇晃,嘶吼道:“刚子,刚子,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要是出事,救出华子又有什么意义!你给老子出来,听到没有,你给老子出来…”
鲁刚看着挚友几近疯癫的行为,摇摇头,嘴角扯了下,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现场不知是谁,恰巧用相机拍得这一瞬,日后公布出来,竟然被好事者评为世界上最动人的笑容。
此时,拳场扩音器里传出话声:“各位来宾,各位来宾,我们即将见识到一场世界罕有的搏斗,我们将共同见证人类是如何战胜自然界最凶悍的动物,豹子!下面我想请问挑战者,你准备好了吗,如果可以开始,请你举手示意!请你举手示意,我们将会打开铁笼!”
扩音器里边喊了两遍,鲁刚仍是站在那里,双眼四处搜寻,最后盯住刘傲不放。他不敢看阿标几人。更怕看到诗雅绝望的眼神。
刘傲自然知道他在等什么,暗暗对身后的随从打个手势。台上观众见鲁刚只是傻站在那里,竟然没有发出嘘声,都静静的等着。
片刻之后,吴华被人带到阿标四人身边,一向暴燥的他此刻竟然一声不吭。
鲁刚扫了几人一眼,看看铁笼中的豹子,突然右手向上一举。台上铁笼啪的一响弹开一扇门。紧跟着拳场里响起震天的叫喊声。
那豹子显然没有见过如此阵仗,一时竟然呆在笼里不出来。然,也不过是瞬间而已。当它闻到鲁刚身上特有的人体香味时,腹中的肌饿刺激得它仰首长嚎一声,双爪一按笼底,背脊一弓,接着后腿一撑,前脚一抓,背脊一挺,带起一股腥风扑向鲁刚。
鲁刚早已蹲下身子,双手着地,看豹子一闪就到,比起乔森那伙人竟是快了许多。只是此时无暇它顾,身子向前一扑,从豹子腹下穿过。
那豹子一下扑了个空,四脚着地,尾巴一剪,腰身一折便调过头来,嘶吼一声,再次扑向鲁刚,速度竟然比先前还快三分。这时台上铁笼已经降下,台面恢复如初,鲁刚眼见这畜生来得更急,往旁闪出,却仍是慢了一着,那畜生竟然伸爪一捞,从背上滑过。鲁刚只觉背上一阵刺痛,却不知伤得如何。
台下诗雅几人却看得真切,只见三道血槽当即显现在鲁刚背上,冒出串串血珠。都惊栗而起,扑到栅栏边,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分了鲁刚的心。
此时几乎所有观众都是屏息静气,生怕少看一眼。
秃头冷冷道:“这小子,才两个回合便即挂彩,我看最多再躲个四五回合,便要成为这畜生的口中之食。”
朱鸿儒道:“这畜生动作倒真是快,若我在这个年纪,要击杀它也是极难。”
那豹子闻得血腥味,凶性更被激发,将爪子用舌头舔一下,嗷的一声,再次扑向鲁刚。
鲁刚赤手空拳,跟本谈不上搏杀,最多不过是躲杀而已,眼见得豹子一下紧似一下猛扑自己,只能舍命闪避。心想如此下去,自己早晚是这畜生爪下之鬼。他这一走神,射避的身形便一缓,那豹子速度何等之快,一下便将鲁刚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便咬向其脖子。只要得所有人一声惊呼。
鲁刚只闻得一阵腥臭,那豹子已大口咬来,心知这一下要被咬着,便有九条命也都白送。下意识却已作出反应,双手猛然上掐,使尽吃奶力气顶住豹子的颈部,不使其咬下来。
豹子眼看猎物近在咫尺,偏偏咬不到,双爪搭着鲁刚双臂,胡乱抓挠,留下血痕无数,嘴里更嚎叫不止,露出森森白牙,拼命向下咬压。竟然一点点接近鲁刚脖子。
吴华与阿标恨不得自己能上前帮鲁刚一下,只急得围着铁栅栏乱转。
鲁刚被豹子嘴里臭气熏得胸中翻腾,几如窒息,便偏过头去,正看到诗雅泪光盈盈的双眸,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呀的一声,右膝猛然向上一顶,正中豹子下腹,同时双臂向上全力一撑,好在豹子体型有限,这一下拼命,竟然死里逃生,将豹子甩将出去,摔在台上。紧跟着身子一翻,爬起来,紧盯着已立身而起的对手。
那豹子凶性激发,嘶吼一声,却不扑过来,反倒围着鲁刚打起转来。
鲁刚暗骂一声狡猾的畜生,只得随着它转。
此时台上一人一兽相对安静下来,拳场气氛却更显紧张,只因众人都知道,下一次人兽接触,说不定便有一方倒下。
豹子毕竟是畜生,在笼子里吃惯了便宜食,不再有野外生存时的耐性。暴吼一声,张嘴咬向鲁刚大腿。
鲁刚没想到这畜生竟然知道改变策略,好在他反应惊人,根本不需要思考,人已急纵而起,从豹子身上跃过。落在其身后,哪知这畜生竟然早有准备般,中途折身,钢尾一扫,鲁刚闷哼一声,只觉左腿骨被扫处痛入骨髓,人跟着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刚子小心!”吴华与阿标本一直不曾出声,此际见到鲁刚尚未站稳,豹子已无声从后扑到,仍是老路数,直咬脖颈。
鲁刚浑身一激灵,就势倒地急滚,已到栅栏边,翻身站起。四肢百胲突然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被灌了铅般,动一下都无比吃力。禁不住身子摇摆起来为。他此时双臂布满血迹,背上三条血痕仍在流血,嘴里气喘如牛,看来就像风中烛火,摇摇欲灭。
诗雅就在旁边,与鲁刚相隔不过尺许,看在眼里,也不知心中是痛是哀,扒在栅栏上,双手紧握,连指甲刺进掌心都不觉。
豹子又扑不中,经过这许久的疯扑,仍无结果,已是暴燥至极,长长嘶吼几声,好似要发泄心中积怒,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鲁刚。
鲁刚想要退避,竟是一步也挪不动,不由头上汗如雨下。看鲁刚站着不动,拳场千人一心,都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秃头皱眉道:“这小子莫非找死不成,竟然站在那里不动。”
李诚远几人也是心中奇怪,都猜测鲁刚想是要做最后一击。眼看豹子已在五步之内,他却仍一动未动。
豹子再迈上一步,突然大吼一声,身子如箭般直射鲁刚。这么短的距离,以豹子超强的暴发力,就算在平时,鲁刚也难以避过。此际更是难躲。
诗雅已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吴晰更是一头栽在蔓苓怀中。吴华与阿标双手死命抓着栅栏,呆若木鸡。
然鲁刚此时表情却更怪异,只见那豹子悬在空中身子,竟然是慢慢的扑来,慢到连其双前爪细微的伸缩都看得一清二楚。一点点搭向自己前胸。眼见得便要搭上,前胸肌肉却突起异变,竟然微微挪动一下,好似里面有一条大虫在蠕动般。跟着脚下莫名其妙的一扭,豹子双爪结结实实的击在鲁刚身上,一股大力涌到,鲁刚身子倒飞而起,摔在丈外。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站起身来,只以为鲁刚多半已丧生在这一击下。
豹子眼看猎物被双爪击中,接下来自然就是掏心剖腹,却没想到所击处竟然轻微的一弹,便将它锋利的豹爪挡住,跟着双爪几如被折。痛得它嚎叫一声,落在栅栏旁边,看到呆呆的诗雅站在面前,凶性悖发之下,伸爪对其当面抓下。
诗雅本不忍看鲁刚丧命,这才别过头去,耳中听得有身体跌落台面声响,忙回头看去,不想正迎上豹子一爪下来。如此变化当真令人脑筋都转不过来。
鲁刚着地时,已注意到诗雅情状,见豹子突然对她出爪,只觉浑身毛孔突然一张一缩,竟然吸入大量空气,原本重如灌铅的四肢百胲响起一阵炒豆子般的声响。
“畜生!”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在拳场响起,震得许多人脑中突然一白,那豹子如电伸出的前爪竟然奇迹般的一顿。
鲁刚看得分明,四肢在台上一蹭,便如一条蛇般贴地飞出,一掌击在豹子腹部。
那豹子惨嚎一声,直跌出去,撞在另一面栅栏上,再落到台面。
场中人都为这奇迹般的变化而激动。却没有人出一声。
鲁刚直身站起,只觉全身毛孔张合,一股无穷的力量充满周身,竟是无处发泄,不由仰天一声长啸,啸声在拳场中久久不息。
刘傲此时已是完全呆住,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秃头,李诚远以及朱鸿儒,朱中明,朱二爷,还有跟他们同来的年青人却均是脸色大变,“天下最刚的混元气功!这小子怎么会练有这种奇功的,竟然在这台上强行打通周身筋脉而大成!”三位老头子相互看看,均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台上,那豹子被鲁刚一击而退,翻身爬起,正要扑上,却见鲁刚只是仰天长啸,比自己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倍,遇强则退的本性让它停住进攻,只是盯着鲁刚不放。
鲁刚一通长啸过后,只觉胸怀激越,身子一闪,便到豹子身边,伸右手就要揪其颈皮,豹子虽然对鲁刚心生畏惧,却不至于连反抗都不敢,脖子一扬,咬向鲁刚伸来的右手,鲁刚手到中途一顿,身子一翻,竟然骑在豹子背上,右手闪电击出,正中豹子前额,左手一把揪住上颈皮,身子向下一压,便将一头凶猛的豹子硬生生压得跪下,右手拳头如雨点也似的一气猛击。
那豹子初时尚自挣扎嘶吼,挨得十来拳后,便只剩嚎叫,再打得几下,已满嘴流血,不声不响。鲁刚见其不动,翻身顺势将其举起,大喝一声,猛向台上狠狠摔下。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豹子最后如小猫般轻叫一声,四肢伸扯几下便不再动。显然是死了。
诗雅众人早是喜之不胜,泣不成声,连吴华与阿标也是泪下如雨。
鲁刚状如疯虎,抬头看向台上刘傲,心中杀机陡炽,突然飞跃而起,双手抓住栅栏顶端,竟然一跃而过,落地后,又是一声长啸,身如苍鹰,扑向刘傲所在。
刘傲知道不妙,喊一声:“叔公救我”已站起身,往上逃去。
李朱二家不知鲁刚所为何来,均坐着不动。秃头看鲁刚直向自己这里飞扑而至,不由冷哼一声,霍地站起身。鲁刚看刘傲要跑,也不管秃头,身子一折,便向刘傲追去。三四个起跃便只差二三丈。
“小子找死!”秃头竟也赶上,扬手一掌劈向鲁刚,鲁刚志在刘傲,不欲与其纠缠,便一拳轰击,拳掌相交,竟是旗鼓相当。秃头心中暗惊,双手似穿花彩蝶也般向鲁刚急拍,鲁刚看眼前掌影层层叠叠,竟不知挡那一下,脑中闪过大手印法决,沉喝一声,双掌印出,行到中途已变得胀大一倍。嗤的一声秃头被这一掌击得倒翻而出,飘出丈余,他这穿花掌本就是迷惑人为主,目的便是要阻住鲁刚步伐,不想鲁刚竟给他来个硬打硬砸,便吃了暗亏。
鲁刚冷哼一声,看刘傲已逃出观众台,身子急纵,顾不得人,踩着肩膀向上急追。留下一路尖叫。
秃头被鲁刚一掌击退,气得哇直叫,随后赶来,却因起步已晚,总差一步,便顺手抄起一人,不顾其尖叫,砸向鲁刚。
鲁刚听得背后风响,回头一看,一个黑影迎头砸到,却是一个人,只得停身接住,秃头已翻飞而上,一掌切向来。
鲁刚手中有人,想要扔下都已是不及,只得提着个人,向后倒跃。在中途将手中人扔下。
秃头一击不中,已如影附身,直拍鲁刚胸腹。鲁刚想要退都已是不能,单掌缓缓击出,竟是想用红莲手印迎敌。
秃头不相信他连这种绝功都会,手掌也不收回,全力迎上。
鲁刚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使出这一招,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两掌堪堪就要碰上,鲁刚手掌突然一顿,如莲花绽放,化作九个赤红掌影,与秃头手掌相接之即,掌影一收,波的一声响过,秃头被击得倒飞出二丈远,砸倒一大片。
鲁刚冷笑一声,直往外面急追,刘傲倒跑得快,就这一刻功夫,竟已到了拳场停车地。
“刘傲,你今天就是长了翅膀,我也要将你打死!”鲁刚几个纵步,已到刘傲身后。一脚扫去。
刘傲家传武术也极厉害,只是他一向懒于练习,如今事到临头,竟然也激发出潜能,躲过鲁刚一脚,冲出十来步,回身摆个架式。
鲁刚冷笑一声,一步跨过十步距离,也不作势,便用身子直撞过去。刘傲如何能躲,顿时被撞飞起来,身子还没着地,鲁刚已赶上,三拳两脚,将他打得七窍流血,落在地上,只挣扎几下便到刘邦那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