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吧。”
吴晰回头,见吴华与鲁刚还站在校门口看着,挥手喊道。
吴华也挥挥手,这才与鲁刚骑车消失。
一进宿舍,吴晰好友陈画便迎了上来,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死吴晰,都不给我打电话。人家想死你了!”陈画拉吴晰坐下。
“嗬,你说过去我家玩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吴晰叫道
“好了好了,大家扯平。”陈画向左右看,接着低声道:“刚才那黑三又来过,拿着一大捧玫瑰花。看你不在,说等会再来。”
“真的!怎么办啊天。陈画你帮我想想办法啊。”吴晰小脸吓得变了色。
“我已经帮你挡了好多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啊。”陈画无奈摊摊手。
“何况人家是正当追求呢!”
吴晰恨得牙痒痒的,气不过伸手去挠陈画的胳肢窝。你来我去,两女孩子便闹倒在床上。
“吴晰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一个鸭公嗓音在门口响起。
两女孩忙分开坐起。陈画对吴晰挤了挤眼就要起身出去,被吴晰一把拉住。
“有事吗?”吴晰脸上嫌恶之色明显,连看都不愿看人一眼。
门口人走了进来,:“陈画,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陈画只得站起,却被吴晰死死拉住,无奈低声道:“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喊一声。”吴晰这才万分不情愿松开手。看着好友一步步出门。
男人顺手正要把门关上,被吴晰尖声阻止。
“吴晰,那天对不起,都是我那些兄弟不懂事,没吓得你吧?”男人走过来,把花随手放在桌上,吴晰是不会接的。
吴晰不语。
“你看,我都给你道歉来了,你就给个面子。”
“我这样对你,难道你就一点不感动?”
“是,那天是我错了,我后悔得想寻死,我怎么能做那样的蠢事。”
“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呀,你想想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我黑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吴晰突然抬头,看着面前大虾般的男人,眼中尽是泪花: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有喜欢的人,请你再不要来找了好不好?”
男人没想到说了半天,得来的还是这样一句话,心中戾气开始滋长。“吴晰,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请你放过我吧!”
“是谁,老子叫人剁了他!”虽然知道这是搪塞之语,黑三还是气得几欲发狂。一伸手把桌上的玫瑰花抓过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我不会告诉你的,请你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吴晰尖声叫起来。
“好,你叫保安上来试试,看他敢把我怎样。”黑三一把抓过吴晰,眼神凶狠无比。
“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手啊…陈画!”
室外的陈画冲进来,用力扳黑三的手:
“黑三,你想做什么,放开吴晰。”
黑三凶性更涨,左手用力一推,把陈画摔倒在地上。嘴里兀自叫嚣:“你叫保安啊,你叫。”
可怜的吴晰只是哭,双手无力的扳着黑三的手。
陈画在地上爬起来,尖叫着扑上去,又撕又打。
“放开吴晰,放手啊,来人啊!”
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招来了一大堆的女孩,虽都有忿忿之色,却没一个人敢出头。
“住手”,一个清朗声音传了进来。
黑三冷笑一声,没想到还有人真敢出头,自己心中气正没地方出。便双手一送,把吴晰推得跌回床上,陈画忙扑过去,两女孩抱在一起哭个不止。
黑三回头见是一个带眼镜,穿一身旧中山装的老头,心中更气。
“老家伙,是你叫吧!”黑三迎了上去。
“不错,是我。”老者丝毫不惧,目光紧盯着黑三。
“我抽死你!”黑三扬手就要甩过去。
“你敢!”老者挺上一步,脸被气得微微发红。眼中尽是无畏,一种经过人生沉淀的大无畏。
黑三对视上老者眼光,心中竟然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然而此时他若是逃了,以后就再也不可能踏进这个房间。
“啪”
室里突然静下来,静得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老者没有躲,身子却控制不住向前一冲,但他立刻又笔直站在黑三面前,眼中没有一丝退缩。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往下流。怒气在旁观者心中升起。
“老家伙你挺能啊,走不走?”黑三气焰依然嚣张,眼神却有些躲闪。
老者静静立着。
“老家伙,这是你逼我?”黑三再次扬起手。
吴晰突然扑上前抱住黑三狂喊道:“教授,您快走吧,他会打伤您的。”
“我们打这个臭流氓!”老者身后的人群中有人激叫一声。
这一声就像在火yao桶里投入的一根火柴,立刻掀起巨响。
“对,我们打死这个臭流氓。”我的女英雄们终于爆发。
黑三吓一跳,十几个男人围上来他可能不怕,虽然难免被揍扁。可面对这帮巾帼英雄,他却畏惧了。
没有比“抱头鼠窜”四个字更能形容黑三此时的样子。他几乎是被追打着出女生宿舍的。
感到身后再没有人追来,黑三停步返身,对着吴晰宿舍挥手叫道:“你等着,吴晰婊子!我…”看到那些愤怒投来的目光,黑三话也不说,灰溜溜的离去。
“耶!”女英雄们欢呼起来。
老者欣慰的看着这些不是自己学生的学生,只觉这一巴掌真是没白挨。
“教授!”
就在他转身要离去时,身后有人喊。
老者微笑回身。
“谢谢您!”吴晰眼中晶莹一片。
“孩子,我也要谢谢你。”老者不由伸手理了一下吴晰额角的乱发,在学生们的掌声中,反复的“教授”喊叫声里微笑远去。夕阳下,那瘦弱的背影无限高大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黑三再没有来打扰,这让吴晰暗暗松了口气。
“吴晰,吴晰!”陈画的声音在楼下传上来。
“嗯!”吴晰扔下手中的书,跑到走廊。就见陈画拿个风筝在那摇晃。
“我们去广场放风筝,好多同学都去了!”知道吴晰不敢出校门,陈画搬出其他同学让她放心。
看吴晰迟疑,陈画接道:“来嘛,我看过了,男同学女同学有一共有几百人呢,还有市民!”
看了看陈画手中那色彩斑斓的风筝,吴晰最后点点头,回身关上宿舍门跑了下去。两人有说有笑出了校门,一心只顾着说自己手中的风筝,别人手中的风筝,浑没注意有两黄毛青年远远辍着,其中一人更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广场果然人不少,更不时的有人与吴晰和陈画打招呼。吴晰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看着风筝越飞越高,与陈画又叫又跳。
“吴晰你来牵着,我去买两瓶水。”陈画觉得嗓子都喊哑了。
“什么意思啊,我去不一样!”吴晰白陈画一眼。
“那你快去快回!”陈画收一下手中的线,叮嘱着。
“知道了,鸡婆!”吴晰已小跑出去,朝身后挥了挥手。
陈画笑笑,抬头看风筝,见一只大晴蜓正往自己的仙女缠来,忙看一眼放蜻蜓的人,嚷道:“喂喂,同学你的晴蜓,走开点。”
放晴蜓的是个戴眼镜男生,也紧张着,连应知道。手里边扯,人跟着移动。晴蜓随着他的步子缓缓退开。
看着那蜻蜓总算远去,陈画这才松一口气。却发觉吴晰还没来,便朝她买水方向一撇眼。正见到可怜的吴晰被人捂着嘴拖上一辆昌河。
陈画下意识的放了手中的线,叫着救命,直冲过去。那些放风筝的人只见到她奔跑,并没有看到有人在追她,只以为是在闹着玩。
陈画眼看着昌河门关上,车子启动,却没人理她,吓得哭起来。众人正在猜测,却见她追着一辆昌河,方明白她是为别人叫,只可惜明白得晚了些。
陈画跑了一段,昌河已一拐弯,消失不见。陈画哭着回来,看到路上掉落的两瓶水,以及吴晰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弯腰捡起来,一屁股坐在那里大哭。
一大堆的人围着陈画,熟识的,陌生的,七嘴八舌的,呱臊一片。
“快报警啊”
“快通知她家里啊”
“是你什么人啊”
陈画突然觉得这些人是如此可恨,刚才一点反应没有,现在事后又尽说些没用的。真是一刻也受不了,站起来,叫喊着滚开,哭跑着回了学校校长室,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将事情说一遍。
那校长也是个好的,直问了半天,总算搞清楚来龙去脉,方才报警。
陈画回到宿舍,看到吴晰的床便扑上去再度放声哭起来。
恰好一室友回来拿东西,见了忙过来相问,听了后,也吓得不轻,所幸她总算还记得一件事。
“画儿,你告诉吴晰家里没有啊?快打电话啊!”
陈画这才记起来,掏出电话,按了好一会,最后又哇一声哭起来。
那同学慌了神,连问怎么了。
“我没她家的电话?”陈画哭得越发凶起来。
听了这话,这室友跟着急得眼珠子乱转,无意中看到陈画身边一堆手机零件。抓过来一看,喜道:“画儿你快别哭,这不是吴晰的手机么?”
陈画侧头一看,这才记起自己捡起的手机,一翻身坐起,手忙脚乱的拼装起来。许是太过着急,那手机拼一块掉一块,陈画又哭了起来。
室友总算是个旁观者,抓过主机一看,谢天谢地,电话卡还好端端在上面。便掏出自己手机,三两下换好。开机!偏偏她用的是一款智能机,那个慢啊,陈画在一边直跳脚,叫着快点快点。大概是被感染,室友的鼻尖上沁出一粒粒汗珠。待得找到吴晰家的电话,两人又范难,是告诉他哥哥还是直接打她家里。
还是室友冷静,决定打给吴华。
恰巧吴华这小子把手机落在卧室,叫了半天也没人接。
可怜的陈画再受不了这打击,哇哇哭起来。
室友慌忙接过,重拔,嘟嘟两声后
“喂,是小晰吗?”接电话的人语气好平稳,室友吸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免得自己说不清楚。又伸手拍了拍陈画。
“是小晰的哥哥吗?我是吴晰的室友,你家吴晰被绑架了!”
“什么,请再说一遍好吗,被绑什么了?”
“被绑架,被坏蛋抓走了。”
“喂喂…喂”
室友无奈看向陈画。
“怎么了?”
“人走了,电话没挂。”
“那你说他知道了没有啊!”
“应该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