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座位上坐下,梅尔特就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我们的气氛。
“啊拉,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
“这样啊。”梅尔特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这家伙,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点了和平常一样的东西,“羽化病的那个老婆婆,现在已经在治愈院了吧。”
“啊啊。”菲奥奈点了点头,“能平安治愈就好。”
“你去治愈院看过吗?”
“那是当然,毕竟我要将感染者都送到那里去。”
“里面是怎样的情况?”
“我们的工作到把他们交给专门的职员就结束了,从来没有进过玄关。”菲奥奈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阴霾,“但是,那个建筑物有着非常好的清洁感。我想,刚才那个老婆婆也能在那里平安地生活。”
“但愿如此吧。”我敲了敲桌子,“你们就不能只对像老婆婆那样,主动提出要求的人进行保护吗?普通民众对羽狩的反感,也是建立在你们强制执行的基础上的吧?”
“羽化病是传染病。”菲奥奈摇了摇头,“在它传染开之前,稍微用些强制的手段将感染者隔离才是正确的做法。”
“理所当然的论调啊。”
梅尔特将酒和茶还有食物端了上来。虽然我是饮酒派,但菲奥奈却是喝茶的。就算劝她喝酒,她也会以仍然在执行任务这个理由来拒绝吧。
“羽化病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羽狩成立至今应该已经有10年以上了吧?”
“感染者确实在减少。就算没有继续增加,也可以说是有相当大的成果了。”
“但是,羽狩来到牢狱却是在最近。如果羽化病会传染的话,不是早就在牢狱蔓延开了吗?”
我和缇娅也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同样没有被传染。至少,这个羽化病比感冒要更加难以传染就是了。
“羽化病会传染,这是国立医院的医师所明确指出的,没有怀疑的余地。而且,等到大流行就全都晚了。”
“那个所谓国立医院的医师值得信任吗?”我用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至少,比传言和一厢情愿的说法要值得信赖。”
“我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告诉过我,会传染的可能性很低。”
“信仰是自由的。”菲奥奈正色道,“如果凯伊姆感染了的话,马上联络我,我会直接保护你的。”
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那么,从来没有羽化病人从羽狩那里治好病出来的传言又怎么解释?”
“不要善加揣测。”是被戳到痛处了吗,菲奥奈的表情阴沉了下来,“那只是为了不被传扬出去而做出的处理。……羽狩绝不是个安全的工作。”菲奥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看起来,她们也有人被害了啊。
“这样啊……抱歉。”
“不,这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菲奥奈轻轻地将料理送往口中。虽然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但端正的礼仪已经镌刻在了她的每一个动作之中。
“菲奥奈出身于哪里?”
“下层。你呢?”
“一样,除我之外的人,都因为大崩落而死去了。我则是掉到了牢狱。”
菲奥奈闭上眼睛,轻轻吟诵祈祷的话语。
“很辛苦啊。”
“这不是值得强调的事情。”我并没有打算用从前的话来换取同情,说到底,我的这种经历,是在牢狱最常见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你能考虑下服装的问题。”
“……啊啊。”她露出失落的表情,藉由今天那个婆婆的事件,我多少也开始能理解菲奥奈如此拘泥于制服的原因。但是,会给工作带来坏影响这点不会因此而产生任何变化。
我不认为,菲奥奈是无法做好工作的人。如果不穿制服的话,那边应该会有不少人都乐意为她效劳。
“今天晚上,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说罢,菲奥奈站了起来。
在桌上放下2枚银币与3枚铜币。
“这应该就是一半的数额吧。”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家伙。”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在这家店里,不用这么麻烦地算计。”我将两枚银币递了回去。
“这也太不算计了。至少,把银币和铜币颠倒过来。”
“我今天体验到了很稀奇的事情。”我笑了笑,“这是谢礼。”
“会被人当成是贿赂的。”
“我这样做有什么便宜可图吗?”
“不,我没有特别的权限。”菲奥奈十分认真地回答。
“那就笑一个吧。”我说道,“这也是一个好女人的做法。”
“唔,唔……”她稍微思考了一下,“不……果然还是要拒绝。果然,我还是见不得用那种方式挣来的钱。”她断然地如是说道。
“肮脏的钱吗……”
“……抱歉”菲奥奈说着站了起来,“那么,明天还是在同样的时间集合。”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莉莎喘着气跑了进来,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如此慌张的神色了,“太好了,你在这——”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缇娅被袭击了!”莉莎一下扑在桌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