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收早谷的时候,范十一才回到家,薛水的稻谷已经在大哥和大嫂的帮助下提前收回家了,但是还得帮大哥他们收了稻谷才能出去工作。
不然就太不够意思了。
夏天的天气很热,早上煮了粥也没有这么容易冷,急着出去做事。薛水早上什么也没有吃就下田割谷去了,太阳渐渐大起来,她帽子也没有戴一个,顶着热继续做着事。
突然她想休息一下,就坐在稻草上休息。一坐就坐的倒下去了,无论大嫂的妈妈怎么叫她,她都不应。
吓得大嫂的妈妈要命:“十一,你快来看看,水水好像晕过去了。”
范十一正在忙着打谷子,听到叫声马上丢下手中的活,朝着薛水方向跑来。他急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没有吃东西就出来了,又没有戴帽子,肯定是中暑了。”
“快点带她去打针。”大嫂一伙人也来了。
这个季节田里是最活跃的,大家都出来搞丰收了,人差不多都聚在一起。听说薛水晕过去了,都觉得她太菜了。
“水儿,你怎么啦?”范十一拿起一支水就往她的嘴里灌,不管她会不会喝,搂着她的手不停的在抖。
水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有事了我怎么像爸爸妈妈交待啊。何况我们的孩子还这么小,他真的特别害怕薛水有心,内心不断的祈祷着她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我没事。”好一会,薛水才轻轻的睁开眼睛,朝着范十一微微一笑。
看她一有点事情,他紧张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虽然苦了点,但是她相信他们的将来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只要他们夫妻合心,其利一定能断金。
“走,去打针。”范十一半搂半抱的就带着薛水往家的方向走去。
薛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这会全身无力。范十一急急忙忙的骑着大哥的摩托车带她去邻村里出名的赤脚医生那里看看,那个医生说他是老中医对西医的中暑不懂,让范十一带回自己村子里的那个退休老医生那里看。
医生让范十一帮薛水量体温,倒了杯温水给她喝,没一会体温就正常。全身出着冷汗,医生见状帮她打了一只屁股针,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多喝水没什么事情的。
范十一带着薛水回家以后,就帮她装了碗粥出来,让她休息一会就吃。确定她没事以后,他担心的眼底带着几许无奈,田地活必须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快点做完的好。
范十一刚坐上摩托车,他的死党凡凡就带着他的女朋友悠闲的走过来了:“还没忙完吗?什么时候去东莞?”
“快忙完了,应该过两日就走。”范十一也没请多久的假,家里的事情不得不做完。
看着人家凡凡小两口,薛水打从心底的羡慕。不要说薛水羡慕,就连范十一也羡慕。
凡凡比范十一大两岁,同时带女朋友回家。人家凡凡两个就在罗定市内工作,只不过是两个小小的白领,工资也不是很高。回到家以后却是王子与王后般的生活,有人侍候着。
家里的田地活不用他们帮忙,其实也不是不用他们帮忙,而是他们不愿意去帮忙,也没有人会说他们什么。
范十一和薛水可谓从未享受过这等待遇,想想就知道这是人比人气死人。
听着范十一和凡凡寒噤了几句后离开,薛水心生羡慕,怪只怪自己生了一个苦命相。
想着想着薛水的眼角就渗光了晶莹的光芒,却极力隐忍着。待她想入非非时,孩子的哭声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家婆见她在家里没去田里,就把孩子甩给她带。刚恢复体力的薛水,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孩子是她的,她能不带吗?
说是让她好好休息,可哪里能休息得安心,身体只能一瘦再瘦。
家里的事情忙完以后,孩子周岁生日那天,薛水把用家婆第一次给她的红包钱买回来的玉佩给儿子戴上了,儿子是属鸡的,当时薛水手上没有钱,但是看中了这只鸡又特别喜欢,就忍痛割爱把它买了这块玉给儿子保平安。
儿子还不是很会走路,不过会叫人了。反正一岁生日都过了,范十一就带着薛水去东莞工作了。
去到东莞以后,薛水的脸蛋很快就在范十一细心的照顾下慢慢的红润起来。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还没有和他分开过,薛水每晚都睡的安稳反而不自在起来,她一个月后就拿着范十一的工资坐车一个人回罗定去了。
几天后再回来上班,儿子走路走的很稳了,还学会了骂人。她心里是开心的,谁不希望能亲眼见目睹儿子成长的一切过程呢,她把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再一一转达给范十一,想到儿子他们两都是甜蜜的。
但是他们的儿子宝仔特别的调皮,小小人就装大哥,从二楼抱着一个玩具车往楼下走,人还没有车重,一个不小心就连人带车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接到这样的电话以后薛水和范十一的心都纠成了一块,万一摔成残废了怎么办?
小孩子固然调皮,但是大人是不是应该要照顾好他呢?
为了儿子,他们必须让自己强起来。
后来每个月薛水就回家看一次儿子,快过年了,还帮儿子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带回家。
年二十七才回到家,儿子一见到薛水就粘着她,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似乎害怕他一转身,她就会离开他一样。
见到这样的场景以后,薛水决定带儿子去东莞一起生活。反正二姐也快要生小孩子了,到时也得让她妈妈去照顾她,到时肯定会带上宝仔。
这一年的年初一很热,大家都只穿着一件短袖。
不知道为什么宝仔突然拉屎到裤子上了,可能是太急了,一下子没来得及叫。见状薛水是想去拿着脏裤子去洗的,可是范十一说他去洗。
大嫂见到范十一年初一就拿着一条屎裤子去洗,看着薛水责怪道:“你怎么自己不去洗,让他一个大男人年初一去洗屎裤子?”
“是他自己要洗的。”薛水不以为然的搂着儿子在怀里。
“就算是他要洗的,年初一你也不让他洗啊。”大嫂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样教训着薛水。
薛水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年初一就年初一,反正这些事都得做的,难道年初一不用做事,不用吃饭?
以前她小,不懂事。现在她也是自己赚钱自己花,何况身边有着范十一,她才不用害怕什么。以后她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大家看看的,她不会一直穷下去的。
过完春节,薛水和范十一一起出门去工作后,薛水就特别的节约,但是还是比其他人要大手大脚一点。因为这些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掉。
手上有钱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的想花。但是花过之后就会想起自己的梦想还没有一个木字,懊恼就爬上心头。
“花吧,没事的,花了再赚。”范十一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搂着她在怀里安慰。
出来工作之后,她们都有存钱,欠人家的钱也还的差不多了,生活自然也安乐很多。本来薛水是想把欠下的赌债还了,但是范十一说赌债不急,说不定那天会有机会做点什么生意。
生意?
薛水眼前一亮,觉得范十一考虑的很周到,就和他一起努力的工作赚钱。
时间一天天过着,薛水二十岁的生日也过了。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也催着让她们去领结婚证,每次打电话都会提起此事。
倒是薛水此时却不急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为什么对那个证没有多大的期待。
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们是不合法的,爸爸妈妈担心孩子是正常的。当局者的薛水倒看的开,一直推着说没空回罗定去领证。爸爸担心女儿以后吃亏,把户口本寄到了公司,让薛水要快点拿着去领证。
“你姐姐和你姐夫这么多年还不是没领证,真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样想的。”薛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有没证都一样,反正他们不会分开。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范十一心里一紧,抬眸望着正在津津有味吃饭的薛水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就这样就结婚了,是不是太没劲了?”薛水心底泛起了酸味。
“那你想怎么样?”范十一也不是一个浪漫的主,傻BB的问。
“那,没有它,我是不会跟你领证的。”薛水放下碗筷,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到范十一的眼前晃晃。
她并不是那种拜金女,一心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比爸爸落迫的时候过的好。人算不如天算一点也没有错,既然要结婚,那就必须有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然她真心不想领这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