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忽听杜国瑞挺身挑战,也不由得一惊,双手一合,抱拳相见,说道:“我与杜兄早有一战,今日能再领高招,实在大慰平生。”
虚空急道:“杜兄,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我大哥素无嫌隙,你又何必乘人之危?”杜国瑞冷冷一笑,说道:“小师傅要做抱打不平的英雄好汉,一并上来赐教便是。”虚空道:“我有什么本领来赐教于你?只不过说句公道话罢了。”
王红健被宋玄数掌击退,大感面目无光,而自己的种种绝技并未得施,当下纵身而前,打个哈哈,说道:“姓宋的,老夫看你年轻,适才让你三招,这第四招却不能让了。”
马良上前说道:“姓庄的多谢你救了亚雪姑娘,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姓宋的,咱们今日便来作个了断。”
报国派玄生大师暗传号令:“罗汉大阵把守各处下山的要道。这恶徒害死了玄苦师兄,此次决不容他再生下天独山。”
宋玄见三大高手以鼎足之势围住了自己,而报国群僧东一簇,西一撮,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极厉害的阵法,这情形比之当日隐雾庄之战又更凶险得多。忽听得几声马匹悲嘶之声,十九匹邀月骏马一匹匹翻身滚倒,口吐白沫,毙于地下。
十八名邀月武士连声呼叱,出刀出掌,刹那间将七八名毒王派门人砍倒击毙,另有数名毒王门人却逃了开去。原来王红健上前挑战,他的门人便分头下毒,算计了邀月人的坐骑,要宋玄不能倚仗骏马脚力冲出重围。
宋玄一瞥眼间,看到爱马在临死之时眼看自己,流露出恋主的凄凉之色,想到乘坐此马日久,千里南下,更是朝夕不离,不料却于此处丧于奸人之手,胸口热血上涌,激发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说道:“杜公子、庄帮主、王老怪,你们便三位齐上,宋某何惧?”他恼恨毒王派手段阴毒,呼的一掌,向王红健猛击过去。
王红健领教过他掌力的厉害,双掌齐出,全力抵御。宋玄顺势一带,将己彼二人的掌力都引了开来,斜斜劈向杜国瑞。杜国瑞最擅长本领是“斗转星移”之技,将对方使来的招数转换方位,反施于对方,但宋玄一招挟着二人的掌力,力道太过雄浑,同时掌力急速回旋,实不知他击向何处,势在无法牵引,当即凝运内力,双掌推出,同时向后飘开了三丈。
宋玄身子微侧,避开杜国瑞的掌力,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坜,右拳向马良击出。他身材魁伟,比马良足足高了一个头,这一拳打将出去,正对准了他面门。马良对他本存惧意,听到这一声大喝宛如雷震,更是心惊。宋玄这一拳来得好快,掌击王红健,斜劈杜国瑞,拳打马良,虽说有先后之分,但三招接连而施,快如电闪,马良待要招架,拳力已及面门,总算他勤练“洗髓经”后,体内自然而然地生出反应,脑袋向后急仰,两个空心斗向后翻出,这才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这千斤一击。
马良脸上一凉,只听得群雄“咦”的一声,但见一片片碎布如蝴蝶般四散飞开。马良蒙在脸上的面幕竟被宋玄这一拳击得粉碎。旁观众人见丐帮帮主一张脸凹凹凸凸,一块红,一块黑,满是创伤痕痕,五官糜烂,丑陋可怖已极,无不骇然。
宋玄于三招之间,逼退了当世的三大高手,豪气勃发,大声道:“拿酒来!”一名邀月武士从死马背上解下一只大皮袋,快步走近,双手奉上。宋玄拔下皮袋塞子,将皮袋高举过顶,微微倾侧,一股白酒激泻而下。他仰起头来,咕嘟咕嘟的喝之不已。皮袋装满酒水,少说也有二十来斤,但宋玄一口气不停,将一袋白酒喝得涓滴无存。只见肚子微微胀起,脸色却黑黝黝地一如平时,毫无酒意。群雄相顾失色之际,宋玄右手一挥,余下十七名邀月武士各持一只大皮袋,奔到身前。
宋玄向十八名武士说道:“众位兄弟,这位虚空小师傅,是我的结义兄弟。今日咱们陷身重围之中,寡不敌众,已然势难脱身。”他适才和杜国瑞等各较一招,虽然占了上风,却已试出这三大高手每一个都身负绝技,三人联手,自己便非其敌,何况此外虎视眈眈、环伺在侧的,更有千百名豪杰。他拉着虚空之手,说道:“兄弟,你我生死与共,不枉了结义一场,死也罢,活也罢,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他一场。”
虚空为他豪气所激,接过一只皮袋,说道:“不错,正要和大哥喝一场酒。”
此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年轻公子,朗声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喝酒,怎么不来叫我?”正是岳建勇。他在人丛之中,见到宋玄一上山来,登即英气逼人,群雄黯然无光,不由得大为心折;又见虚空顾念结义之情,甘与共死,当日自己在缥缈峰上与虚空结拜之时,曾将宋玄也结拜在内,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不渝,想起与虚空大醉碧瑶宫的豪情胜慨,登时将什么安危生死,一概置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