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正轩和东来月再次一同出现在教室门口,东来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反观靳正轩,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众人了然,一定是靳正轩又把东来月得罪了,至于是因为什么事他们就不得而知了。最近他们俩貌似走得很近啊?虽然东来月和靳正轩在一起就会大呼小叫,很是激动,但是慢慢的东来月激动的次数貌似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更多的是白靳正轩一眼,遂即不理人。也许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呢?东来月坐回位置上,感到来自四面八方怪异的目光齐齐的向她射来,没来由的她全身寒毛竖起,不寒而栗。本来她问心无愧,可是被围绕在这些异样的眼光中,再淡定的人也淡定不起来。
何况她还是一个性格直爽,藏不住情绪的人。“雨薇,我好紧张。”
“你紧张什么。”
雨薇意兴阑珊的看了一眼东来月。东来月局促的说,“大家都在看我,我觉得怪怪的。”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被注目的感觉吗?现在不正符合你的希望吗?”东来月没有听出来雨薇语气里的嘲讽。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相互打击,相互嘲讽。但是两人都没有恶意。因为真正的朋友不会在乎对方话里的嘲弄,权当是一种消解烦闷的自嘲。
东来月没有放在心上,将自己心中的感受和盘托出。“不是那种。不是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而是,而是受尽千夫所指的目光。”
东来月一直追求完美,很喜欢站在舞台上所有的目光都向她聚集,是那种宛若拥有明星光辉而吸引别人的目光。那样她就和别人不一样,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颗星星,而不是被凡尘掩盖光芒的平凡人。“万众瞩目,千夫所指。
这两个词对得挺工整的。”
“我跟你说正紧的呢!”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东来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雨薇不耐烦的神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雨薇突然离她很遥远了。
刚刚她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才一会雨薇就很不高兴的样子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东来月不知道该问谁。她拉了拉雨薇的衣角,雨薇背对着东来月,闷声不语。东来月突然觉得很委屈,看着雨薇的背,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她今天一整天都很委屈。何惠婷故意说错的分数给她,害她出错再次被老师训斥做事不认真;然后同学们又怪她故意和何惠婷作对;透气好好的靳正轩又来看她笑话;没有教训靳正轩反而被教导主任训斥了一番,给她冠上不良学生的罪名;罪名没有洗脱,她又硬生生的和靳正轩‘被’成了一对;同学们对她指指点点,现在连雨薇都莫名其妙的不理她了。她做错了什么?她今天的委屈又该向谁诉啊?不理我就算了!东来月堵着嘴,愤愤的想。
臭丫头,我又没得罪你!她索性也赌气不理雨薇,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突然在一夕间反目,真让人难以理解。女生不如男孩之间的感情来的直接纯粹。男人之间将就的是一个义,肝胆相照,可以一拍即合,也可一拍两散;而女孩之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磨合。
他们都是骄傲的,接受一个人走近很费脑子的。女孩的情感表达婉约含蓄,心中的百转千回不知道经历多少才能够敞开心扉接纳对方。“喂!雨薇,你怎么不理我啊!”放学过后雨薇头也不回的走掉。
东来月追到自行车车棚,连忙推出车,追上雨薇。雨薇看起来很不高兴,根本不理会在她身边左窜右窜的东来月。“我如果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嘛,小姐,你不要一直不说话,知不知道我很着急啊?”如果她哪里做错了告诉她就是,为什么要不理人呢!她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猜又猜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让雨薇直接告诉她。
雨薇停了下来。拉不下脸来。“你真的想知道你错哪了?”东来月点头如捣蒜。
“当然想知道了。你告诉我错在哪了我才能改正啊!我的好雨薇,不要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理我我好难受哦。”
“既然你想知道,那你去问靳正轩吧!”
“靳正轩?”这和靳正轩那家伙有毛线关系?“你说靳正轩?”
“是的。
你可以去问他。”
“呃……”东来月当场僵在原地。待她回过神雨薇已经踩上自行车稳稳的离开了。
她刚想推车出追,一辆自行车的前轮撞上了她的自行车。“哟,是东来月同学啊!不好意思啊!”撞上东来月自行车的是他们的班的一个胖胖的男生,名叫段浩天,名字有点狂,平日里人也很狂,他唯一服的人就是靳正轩。原因是高一那年靳正轩当选班长他不服,提出和靳正轩摔跤对决,结果靳正轩以明显优势打败了段浩天。
从此段浩天可以在别人面前很狂妄,但在靳正轩面前可是很合作的好孩子。几个和段浩天一起的班里男生哈哈的笑着。东来月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遂调转车头,决定和他们离得远远的。
“我说东来月,看见同学都不招呼的吗?”
“咱们刚才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吗?”东来月皮笑肉不笑的说。“唉,你就是这样,在靳正轩面前像个母老虎在咱们面前却蔫得不得了。”
“你们几个说话可得注意遣词用句,我对你们那是以礼待人,对靳正轩那是不卑不亢。”
东来月仰起头趾高气扬的说。“我看是搞特殊待遇吧!”东来月气极,红着脸作势要打。而那几个男生却嬉笑着驾车离去,东来月扑了个空,只听见男生门的欢呼声划过金色晕染的天空,在纯色的青春里画上一道五光十色的痕迹。
“被让我抓到你们!”东来月冲着几个大声气愤的大吼。虽然怒气未消,却没有之前的憋闷感。她抬头往了往天空,校园里的枫树叶子纷纷扬扬的往下掉,那枯叶和黄昏竟也相得益彰。
她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按下了快门键,遂即自己比了一个茄子,咧开嘴微笑,记录着美好的一刻。和雨薇不欢而散。东来月有些落寞,心里总觉得有些空洞。
车子驶出了校园,在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向右边看去,靳正轩骑着自行车穿过马路的背影在她略微近视的眼眸中渐渐模糊,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不见——那你去问靳正轩吧!雨薇的话浮现在东来月的脑海。去问靳正轩,去问靳正轩……后来东来月整夜梦里都充斥着这个声音,扰得她睡不安生。
而梦里,靳正轩那家伙的背影跟晃动的钟摆似的,循环往复的在她的面前一直晃啊,一直晃啊,她眼花缭乱,梦里都在忙着驱赶靳正轩的影子。于是,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东来月同学再次不幸迟到。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躲过老师的惩罚。
当老师推着眼睛,脸拉下了,像是垮塌的城墙似的,东来月知道,她离死不远了。“到外面站着去!”老师可以原谅你迟到一次,但不能一直原谅你对他的挑衅。即使你是学习优异的学生,次数多了就不能原谅了。
“白痴。”靳正轩望着教室外罚站的东来月,嘴角动了动,继而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出现在嘴角。而这一切皆被坐在前排的雨薇回头看见。
雨薇转回身,眼神里的光芒都熄灭了。东来月举着书包,对着天空不住的翻着白眼。“该死的靳正轩,扰我清梦!我诅咒你!”靳正轩突然感觉耳上一红,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手指捏着发烫的耳。
如果人的心也像这发烫的耳,能够感受,那么也许很多事会省掉很多的波折吧?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靳正轩摇了摇头,嗤笑自己愚蠢。班主任说到做到,东来月若是再迟到就罚她打扫厕所。乐川高中每一层楼的两边都有两个厕所,班主任也不为难东来月,只让东来月打扫他们这一层的厕所就可以了。
处于男女有别的需要,不需要东来月打扫男厕所。放学之后,东来月来到学校清洁处,清洁阿姨递给了她一个大拖把,和大塑料口袋,附带一个橡胶手套。于是东来月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刻意忽视别人异样的阳光,装作没有看见同班同学。可是脸还是灼热得非常的厉害,她又不是没有感觉,怎么会若无其事的面对?平生以来她还没有做过这种丢脸的事。当然她不是说清洁这份工作丢脸,而是在乐川学校,只有犯错的学生才会被罚劳动,诸如拔草打扫厕所之类一系列惩罚。
就当作是为人民服务。东来月给自己做着心里安慰。刚站到女生厕所门口,东来月便听到对面男厕所有哗哗的冲水声音,紧接着一个和东来月装扮差不多的男生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塑料管子。
“同学,你也被罚打扫厕所吗?”那男生来到东来月的身边,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欣喜质感。呃。东来月很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什么被罚的?打架吗?逃课吗?”
“你要我回答那一个?”
“问题不都一样吗?你随便挑一个吧。”敢情还是选择题。“呵,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