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见姐姐一派真诚,笑着坦白说:“其实我还是一直用着姐夫的公司招牌呢,外地民工开公司还是蛮难的,我的注册资金也不够啊!”
丁小丽笑道:“小和尚也学得鬼精了!”
小和尚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都是跟头摔出来的!一家人,要么就一起做吧?你当正的,我当副的!”
“我现在还安不下心,等等再说吧!多少年没回家了,我想让你陪我回去看看妈妈。”
“姐,谁都能回柳安,就是你,还有你的老师陈晨,都是不能再回柳安的人了!”小和尚连忙阻止。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丁小丽恼火地问。
“你们把上万亩的青山剃了光头扔在那里,让许多乡亲断了生计,回去不是找骂吗?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说,妈怕也是让你弄得无脸见人了。何老六那老王八,假借为了这事,拿了家里的钱,开车跑了!”
“啊?”
“姐,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姐夫出了问题?”小和尚已经看出蹊跷。
“一下子说不清楚,以后告诉你!哎,知道陈晨在哪吗?”
“找他?你不用问他,他比你还要惨。”小和尚心直口快。
“他到底怎么了?”
丁小丽问得急切,引起了小和尚的怀疑:“他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胡说八道,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丁小丽脸红起来。
“每次我向他问到你,他都吞吞吐吐的不肯说什么!不过你们见见面也好,商量商量怎
么把老家被你们剃光的山头给补起来。”
“现在,他在干什么?”丁小丽问。
“干什么?没什么好事专门等他!”小和尚将垃圾瓶堆好,叫一个农民工系好绳子:“他
在城南帮人家卖酒,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小和尚说完跑开忙去了。
丁小丽望着弟弟像座铁塔一样坚实的身影,感慨万千。
丁小丽望着马小凤丢三落四地收拾行李,几次要伸手帮忙,都被马小凤婉拒了,只好站在旁边唠叨着:“学校就在院子里,非要出去住校吗?等你爸爸回来——”
马小凤斜了丁小丽一眼:“有的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那么天真,他在海口都不回来,现在还会回来?”
“你知道什么,你爸爸——”丁小丽话到了嘴边,又害怕给马小凤落下什么阴影,又咽了下去:“提包的拉链没有拉紧!会散开的。”
“我自己来。”马小凤拎起行李就要出门了。
丁小丽满腹的话儿要嘱咐,但说不出来:“小凤——”
马小凤似乎感到了某种不安,临到出门,突然向丁小丽鞠了一躬:“谢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关照。”
丁小丽立即大恸,流着眼泪口水地伸手来拥抱马小凤,哽咽道:“小凤,你爸爸——他——”
“你别哭,还没有听我讲完呢!“马小凤不愿意丁小丽哭相不雅地抱她,用提箱将她隔开,任凭丁小丽泪眼婆娑也无动于衷。
“你讲!”丁小丽被隔得百般委屈。
“也许你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我和我爸一样拒绝卑俗!”马小凤皱着鼻子说得自以为毫不虚伪。
“你说谁卑俗?!”丁小丽怒火上升。
“好,不管你承不承认卑俗!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这样苦等苦熬的没有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叫有意思?”丁小丽抓起毛巾擦了一把泪水。
“你等到我爸爸的电话了吗?你觉得我爸爸还会回来吗?”马小凤想帮她认识自己。
“呸!呸!你放臭屁!”丁小丽叫得歇斯底里,她是怕马小凤出言不吉,才条件反射地采用乡下的习俗,恶语相向可以冲掉某种不吉。
马小凤深感羞耻,扭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