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奇在校园里四处游荡,到处都是物换人非的感觉。
终于,马奇来到防空洞门口,现在已经敞开了,再也没有戴红袖章的人把门了,马奇
仿佛突然找到了昔日的感觉,激动地走进了防空洞。
防空洞里,墙壁上往日的隐隐字迹犹在,马奇边走边辨认着,快走到尽头时,突然发现了不和谐:墙边开了一个门,闪着俗气的彩灯,四周涂满了乱七八糟的时尚语言,诸如:“别理我,烦着呢!”、“我是流氓我怕谁”之类。
马奇推开了门,门里高分贝的摇滚乐扑面而来,昏暗的环境,弥漫的烟雾。
马奇皱皱眉,正要离开,突然发现了一帮叼着烟举杯的学生里竟然有马小凤的身影。
丁小丽带着丁贵琴一进进这城市中的陋巷,丁贵琴就揪着心。
丁小丽在门头上摸到了房间钥匙,将门打开。
一进陈晨的房门,丁贵琴没等到将如此狼籍的陋室看完,就悲从中来,一头趴到陈晨
的床上痛哭起来。
“他一直就是一个人吗?”丁贵琴抹着眼泪问。
“还能是几个人!”
“他不是就要毕业了吗?”
“不是还没有毕业吗?”
“那他——?”
“是啊,这么多年就一直背着这个包袱,还不如一个一年书都不念的民工呢!”
“是我害了他!可当时,他们的王书记亲口对我说,不会开除陈晨,只是帮助他认识错误的!他叫我说得严重一些。他说,只有说得严重了,他才能帮助陈晨认识错误,让陈晨与我和好。我怎么这么傻,就全信了他呢?!”
“那有人说,你后来还到原投资种茶的何先生那里告过陈晨,是真的吗?”
丁贵琴生气了:“真是人的嘴比豺狗的牙还毒。他被学校开除,他爸爸又接着出那样的
事情,我怄都怄死了!怎么还能去告他?”
丁小丽见状也决不像是撒谎,气也为之一消:“那是人家瞎编的?”
丁贵琴如痴如醉地:“原来我还背地里背着这样的罪名,那,我真是三辈子不嫁人也抵
不掉陈晨的债了!他人呢,我要当面跟他说个清楚。”
丁小丽由此生出无穷感慨:“算了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走吧。”
丁贵琴摇着头:“不,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他。”
“他一时也不一定回来。”
“我就一直等下去!”丁贵琴的眼里隐然透射出一股悲壮。
丁小丽震惊了。
门又推开,进来的是陈晨。
马奇十分严肃地跟马小凤谈话:“你看看你,哪还有半点学生样?你是个大学生,不是
在外面混的社会青年!”
衣着时尚的马小凤满脸不耐烦的神情。
两个学生过来,刚想和马小凤大招呼,发现严肃的马奇,吐了一下舌头,笑嘻嘻地推开了歌厅的门进去,刺耳的乐浪从门内涌出。
马奇皱着眉回手关上了门。
马小凤满不在乎地:“老爸,是不是好久没做老师了,教育教育人特过瘾啊?回家去吧,啊?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老婆喜欢听你教育,我还有事,拜拜。”说着掉头走了。
马奇望着马小凤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还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们这些孩子。”
王发易骑着辆破自行车过来,从马奇身旁骑过,突然刹住车,回过头来:“哟!这不是马奇老师吗?”
望着已经满头白发的王发易,马奇不知说什么好,王发易倒是很热情:“回来了啊?怎么样?你的人事手续还一直挂在系里呢,回来给学生上上课吧?现在的学生,最喜欢听像你这样在外面闯荡过的人讲课了。”